正文  第十六章蜜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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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懷躲開了,白聿則被纏上,連忙說:“多謝,我們不……”
    拉著白聿的年輕女子打量了一下白聿,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靳懷,隨即道:“哦~公子原來好這口?”
    轉身又來了兩個唇紅齒白麵容俏麗的年輕男孩,一左一右架住了白聿:“公子~那我們陪你~”
    白聿猛地甩開二人,逃也似的跑了,身後傳出來幾人“咯咯”的笑聲。
    靳懷看著他的樣子,嘴角也噙起一抹笑。
    兩人進了沁味居,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白聿要了乳糖真雪和灌湯包,靳懷隻選了清淡的綠豆水。
    白聿吃上了好吃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想著方才的事大約也能理解:宇文釗應當是又氣又急後口不擇言,才對自己和大人說出那番話。
    安定侯府還是要去的,武也是要學的,堅決不能放棄。
    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學成一門本事,至少能幫大人分擔一些,不至於……總是讓大人來照顧自己。
    白聿想著看了一眼靳懷,發現靳懷也正看著他。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愁雲也煙消雲散了。
    ——
    段珩被半雪扶著靠坐在榻上,宇文釗端著藥喂他。
    看宇文釗細致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剛才急赤白臉的人不是他一般。
    段珩一向怕苦,那藥還沒毒藥好喝,他忍著苦喝了幾口實在受不了:“不喝了,苦死了,讓小廝回你家拿點蜜餞果子來,就要我上次吃的那個。”
    “好好好小祖宗,等蜜餞拿來了你得把藥喝了。”宇文釗無奈的讓靈龍回府去拿。
    靈龍麵上恭敬應著,實際上在心裏把便宜主子罵了一萬遍。
    他就不明白了,天底下溫柔小意、才貌兼得的女子那麼多,怎麼便宜主子偏偏就看上這個脾氣又差態度又惡劣的刻薄刁鑽作精男了?
    靈龍心裏雖有氣,也不敢耽擱,快馬加鞭的回府了。
    宇文釗讓半雪把藥拿去爐子上煨著,自己守在段珩的床邊。
    他心裏是氣自己的。
    氣自己沒有第一時間來保護段珩,氣自己也不是第一個來段珩身邊的人,還氣自己被憤怒與無力衝昏了頭對靳懷的胡言亂語。
    段珩閉著眼不理他,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段珩的臉:“時凜……別生氣了。”
    段珩睜開眼看著他:“讓我生氣的事情太多了,你說的是哪件?”
    宇文釗頓了頓,明白段珩意有所指,隨即低下頭:“都有……就都別生氣了……”
    段珩冷哼:“所以等會兒你家小廝來了你就回去吧,我之前說了,咱們以後就作不識。”頓了頓又說:“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小廝在我家門口每日鬼鬼祟祟的,剛才沒問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是給你留著臉呢。”
    宇文釗聽完段珩的話,趴在床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道:“時凜,怎麼能做不識呢?好歹我幫你尋回了玉牌不是?況且你又傷的這麼重,我得留下來照顧你。”
    “不必了,我自有小廝照看,太醫也會留下。你一個大男人,又是侯府世子,留在禦史大夫的家裏算怎麼個事?”
    宇文釗還是耍賴不走,他打定主意要留下照顧段珩,段珩到底傷的重些,也沒多大力氣和宇文釗爭辯,隻扭過頭不理他。
    靈龍拿來蜜餞,段珩一口氣喝了藥,苦的齜牙咧嘴。宇文釗連忙捏了一顆蜜餞塞他嘴裏。
    人都散了狸奴也圍了過來,金桔跳上床聞了聞段珩的傷口“喵喵”叫了兩聲。
    段珩用右手摸了摸金桔柔聲道:“好金桔,爹爹受傷了,不過幸好有你,才撿回一命。是爹爹的乖寶兒。”
    金桔像聽懂了話似的,用頭蹭了蹭段珩的臉頰,又舔了舔段珩的掌心,段珩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宇文釗從未見過這樣的段珩,隻覺新奇的不行。
    等段珩入睡,自己也窩在一旁的藤椅上睡了。
    太醫不時進來看段珩有沒有出現發熱的症狀,好在是平安度過。
    ——
    靳懷回府後便去了書房,叫來了影三。
    旻王的頻頻試探已經讓他失去耐心。
    影三前幾日刺探時便彙報來說十日後旻王會在瑤江畫舫設宴,隻有小部分親戚和關係親密的人參加,衛褚也會去。
    而這次宴會恰好也邀請了靳懷。靳懷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本不想去,可現下他也想去探探對方的虛實,到底有何目的,哪怕需要以身入局。
    對方已經打到臉上了,交鋒是必不可少的,不管這次是否吃虧都得一去,總是避免衝突也不是辦法。
    不過撕破臉皮直接下藥或者拿刀架脖子上對方應該不敢,畢竟一國丞相死在皇子的船上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可旁的歪門邪道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能撈到點對方的把柄就好了。靳懷這麼想著寫了封回帖讓影三明日送去旻王府。
    白聿在一旁看著靳懷沉思的樣子,也知道靳懷雖然沒說什麼,但段珩那一劍之仇是非報不可了。
    兩人相識這麼久,在靳懷的心裏,段珩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段珩其實也心照不宣,知道靳懷平日對自己冷淡嫌棄,實際上最是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他。
    靳懷看似隻聽命於皇帝,實則能被皇帝差遣本身就是常人所不及。
    權詐噬人,弄權戕命。
    ——
    這段時間白聿一直睡在地鋪,靳懷說了幾次讓他回自己的廂房睡,白聿就是不答應。
    在旁的事情上白聿向來是乖巧聽話的,唯獨這件事就非得擰著來。靳懷覺得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最後讓他睡到床榻對麵的羅漢塌上。
    靳懷靠在圓墊上看著白聿堵氣鋪床的背影道:“你睡高點不會著了濕氣,況且你總睡地上也不怕蟲子鑽你耳朵眼?”
    “那樣可以離大人近一些。”
    靳懷隨意的翻著枕邊的書道:“我這不是就在你對麵?”
    白聿沒接話,翻身上了羅漢塌,背對著靳懷。
    靳懷看他這樣無奈搖了搖頭。
    白聿來相府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靳懷自然是沒把他當真正的侍衛使喚,最多就是簡單的跑跑腿搬搬東西傳個話,反而小廝伺候白聿的時候更多。
    靳懷也驚歎自己竟然會和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人同吃同住這麼久,說不清那晚到底是出於什麼動機留下白聿。
    但他能感覺到白聿對他那沒由來的信任隨著相處時間的推移更甚。
    白聿好像對一切都抱有新鮮感,總是在他無聊的時候叭叭的說些有的沒的,也會在有事的時候第一時間知道他要做什麼。
    總之,曾經大部分時間都活人微死的靳懷覺得生活裏有了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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