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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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生看著顧耀陽突然哀傷的眼神,出於心理醫生的本能他開口安慰了一下,“沒事別著急,等Asher醒了你跟他解釋一下就好,畢竟他很善良不會誤會你的。”
宋醫生,您貼臉開大可還行?
後麵兩個人又聊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宋醫生詳細地跟顧耀陽說了後麵他所知道的張東宸的情況。
宋醫生在那年春節後就離開了那家療養院,本身他是想去舉報的但是礙於自身的身份,這件事最終沒有成行。後來大概是那年三月中旬,他偶然認識了張東傑,突然發現兩個人都在調查那家非法療養院,兩個人一拍即合決定合作。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家非法療養院為張東宸更換了主治醫生,結果那個主治醫師自己本人是一個有虐待傾向的TXL,對張東宸進行了一些傷害。
張東傑找到那家療養院,進到張東宸病房的時候就看見張東宸右手攥著一塊他打碎的玻璃準備往自己頸部血管上紮,被張東傑飛身攔了下來,但是右手手掌被徹底割傷。
張東傑動用了自己在美國的人脈,那家療養院後來被取締關停,聽說傷害張東宸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但是最終是什麼結果宋醫生說不清楚。顧耀陽猜測以張東傑的手腕應該也不會太差。
將張東宸從療養院救出來後張東傑分身乏術。那個時候張家已經出事兒了,鄭婕也已經被關押候審,他同時又需要照顧張東洋。此外,他還需要配合上頭處理張家的案子,人不能長期在國外。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委托宋威廉照顧張東宸,他找朋友借用了西弗吉尼亞州格林布賴爾度假村附近的一座小別墅。
其實那個調查人員調查得不夠細致,那座別墅除了宋威廉和張東宸以外還有來打掃的工作人員和其他醫護人員,隻不過經常住在那裏的是他們兩個。
這下顧耀陽徹底明白了全貌,等在開口說話,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嘶啞,倒不是因為抽煙導致的,就是一股火上來整個嗓子突然紅腫得厲害。
“謝謝您宋醫生。”顧耀陽真誠感謝。
“希望你能照顧好他,他這幾年過得很不容易。不過他很棒也很厲害,能堅持到現在非常不容易。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請再聯係我。”
兩個人握手道了再見。
顧耀陽送走了宋醫生,他疲倦地回到了ICU門口,問了值班護士被告知張東宸還在昏迷中。
他揉了揉臉坐在了ICU門口的對麵,脫下了西服外套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座位上,又解下了領帶,隨意卷了卷就把這條價值六位數的領帶塞在西服口袋裏了。他抬手又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他想起了剛剛張東傑問他的那個問題:“不愛穿西裝?”
的確,即使已經過了四五年,他還是不喜歡穿,隻是工作需要穿習慣了。他還是喜歡跟張東宸穿著T恤和牛仔褲吃路邊攤,手拉手上學逛街的日子。
他閉上眼想起了六年前他生日那天遇見張東宸的樣子,當時他隻是覺得張東宸是一個毛毛躁躁的學弟,後來在孫家村也隻是把張東宸當成一個需要禮貌客氣對待的遠房親戚。
感情是逐步在交往中變質的,越來越多的私心,越來越多的喜歡,直到真正在一起以後愛意似乎要滿得溢出來了,隻是他們的結束太突然,沒有征兆,措手不及。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匆忙來京,也很少跟明水和孫家村那邊聯係。慢慢地很多同學的聯係就斷了,他還記得馬玉濤反複問過他和張東宸的事情。馬玉濤知道張東宸消失不見後還安慰自己,當時馬玉濤怎麼說得來著?
“九哥你放心,七哥肯定有苦衷,你要相信他。”
顧耀陽嘲笑了一下自己,自己可真是該死啊,連馬玉濤都知道要信任張東宸,可他呢?沒有信任,隻有重逢後的各種傷害。
想到這裏他習慣性地想摸脖子上的掛墜,結果摸了個空,他突然想到那顆定情信物,讓他自己親手扔了,就當著張東宸的麵。
心又沉了下去,等小七醒了……重新追,能不能來得及?
他給瀾悅尊邸的經理打電話,要求務必找到那顆金珠。
臨近中午顧卓婷帶著管家和助理們來醫院送東西,離著很遠就看見顧耀陽頹廢地獨自坐在ICU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門,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塑。
“小九,你去隔壁休息一下吧,媽媽替你守著。”顧卓婷很心疼兒子,走過去溫柔地拍拍顧耀陽的肩。
“沒事兒媽媽,我想守著他。”一開口嗓子嘶啞得厲害,顧卓婷貼心地遞過保溫杯。
“外婆給你泡的枸杞西洋參,喝一點吧,潤潤喉,怎麼嗓子啞得這麼厲害?”
顧耀陽接過杯子喝了兩口,隨後低下頭,看著杯子裏在上下沉浮的西洋參片聲音低沉地說:“媽媽,我對他不好,太不好了。”
顧卓婷摸摸兒子的頭,“別太自責小九,那個時候你們太年輕,無能為力也是正常的。你去休息一會兒,洗個澡換件衣服,襯衫都皺了,萬一小七突然醒來看見你這個樣子也會擔心的。”
一夜沒睡,顧耀陽眼底發青,胡茬也長了出來,頭發軟塌塌地貼著頭皮,襯衫皺巴巴的。顧耀陽點點頭,接過了管家遞過來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去了ICU隔壁的休息室。
顧卓婷坐在顧耀陽剛剛坐的座位上,抬頭就能看見ICU的大門,她剛剛回家外公外婆都很擔心,隻能勸慰老人說問題不大。從醫生反饋的情況來看小七的傷情還是不容樂觀,加上沉屙難治。她不免也歎口氣。
20分鍾後顧耀陽就從休息室出來了,能看出來他匆匆忙忙洗了一個澡,刮了胡子,頭發沒有吹幹,頭上還蓋著毛巾。換了一身衣服,他從管家拿來的衣服裏找了一件休閑款的襯衫假兩件,換了一條牛仔褲。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匆匆忙忙地走過來,顧卓婷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她接過了毛巾替顧耀陽擦頭發。
顧耀陽換掉了精英裝扮,頭發自然垂落,看著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顧卓婷心裏想著如果沒有那些意外兩個孩子在一起讀大學該有多好啊!
擦完頭發,顧卓婷就坐在顧耀陽身邊,陪他一起看著ICU門口,過了很久顧耀陽輕聲說:“我和他是高二暑假認識的……”
顧耀陽嗓子沙啞但是他也慢慢地跟顧卓婷講完了他和小七之間的事情。
故事不長,也不難講,臉紅相遇,倉促收場……
“小七的媽媽是因為什麼走的你後來問了嗎?”顧卓婷問了一句。
顧耀陽搖頭,“想問過又怕他傷心。他容易流淚,哭完了眼幹眼澀得厲害,眼睛又紅又腫。”
“張家的事情我聽你舅舅和舅媽提過,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問問東傑。不過啊媽媽得提醒你呀以後可別惹你這個大哥生氣!”
“嗯。”顧耀陽點點頭。
兩個人就這麼慢慢聊著說著話到了傍晚,最後顧耀陽擔心母親太累催促顧卓婷回家休息,管家派人來送晚飯,顧耀陽吃不下簡單喝了一碗湯吃了幾口飯,嗓子腫得嚴重,嘴角起了一個火泡。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張東傑回來了,看見顧耀陽頹廢地等在ICU門口似乎之前生的氣消了一些。
“在聽什麼?”張東傑站在顧耀陽麵前,看他耳朵裏戴著耳機。
顧耀陽摘下耳機,抬頭看張東傑,“宋醫生給的錄音。要聽嗎?”
“不用了,基本是我聽過的,我那還有視頻你要看嗎?”張東傑雙手插兜,歪著頭,嘴角勾起笑,似乎有點不懷好意地問顧耀陽,緊跟著他又多加了一句,“準確地說是你敢看嗎?”
顧耀陽是個聰明的人,他瞬間就明白了張東傑說的視頻應該是在哪裏錄的,他點頭並且帶著一絲迫不及待,“敢!發我!”
張東傑笑了,拿著手機操作了幾下,“發你郵箱了。”
“大哥,你能告訴我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顧耀陽認真地問。
“走,抽根煙。”張東傑站直,轉身往這一層附帶著的陽台走去。
顧耀陽跟了上去。
張東傑靠著陽台圍欄點了一根煙,看著外麵。
“我高中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去世前單獨跟我說我爸讓他養廢了,我那幾個叔叔和姑姑也一個不如一個,老張家可能要完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大勢所趨,我爺爺叮囑我讓我以後從商不從政,沒有辦法給百姓辦實事辦好事那就是造孽”,大哥抽了口煙,“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從政,不如賺錢來得實在。”
“我是小七高一的時候因為活動認識的陳姨,組織者跟我提那是老張的小八。我從來不在意老張的這些情婦姘頭。我媽在意,恨得牙癢,表麵還得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初她是覺得感情被騙,後來也是因為錢權都放不下。你可能不太知道老張最風光的時候他坐的位置到底有多高。嗯,就是我媽曾經說她不離婚是因為她也想體會體會做皇後的感覺。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啊。”
他隨意彈彈煙灰,望著天空,目光深遠。
“話說遠了,我長話短說。陳姨人很好,不貪老張的錢權隻是想要人。甚至不需要全部,偶爾陪伴放在心上就好。老張這點做得到位因為他有一個好秘書,姓名生日喜好等等,專門記錄提示。我總覺得那個第一秘書像大內總管,說話聲音也尖,像太監。”
說完這句話張東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
小劇場:
經過了2個小時地毯式搜索,服務員終於找到了顧總的定情信物——小金珠,其實就掉在了兩個人爭吵的床腳下,那個位置離著他們都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