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去和他們彙合。”秦揚站起來，“阿年應該已經去了。”
    “嗯。”語蘭收拾了下東西站起來，跟在他身後下了山。
    洛年找了個靠近醫院的高處位置，用四倍鏡觀察著醫院內部的情況。
    “一二三……七個，不對，有一個在門後麵。”洛年輕聲呢喃。
    場上剩下的學員們都是精英，人數多，如果那群恐怖分子是教官他們的話，就不用擔心什麼了，因為開考前柳教官說過教官不會使用分化能力。
    教官們不用，不代表他們不能用。他也不信他們會下狠手。
    他看到了秦揚正在往他這邊走來，起身收了槍去和他們彙合。
    三人一見麵，立刻彙報了各自的信息。
    係統這時又開始播報死亡信息，語蘭皺著眉道：“他們開始動作了。”
    話音剛落，射擊秦揚的子彈又開始了，幾人連忙找掩體躲起來。
    洛年：“秦揚，你是不是被針對了。”
    “沒辦法，優秀的人總是被針對。”秦揚頗為無奈地撩了下頭發。洛年白了他一眼，端著槍和對麵對打了一會，奇怪地喃喃：“他們的彈藥像是用不完似的，而且也不感覺到累。”
    語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嘴角勾起個微妙的弧度：“把黑長發那個狙了。”
    洛年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單鏡瞄準了藏在草叢裏給其他人治療的金悅。
    柳清寒正指揮著艾比頓攻擊衝上來的學員，忽然感覺頭頂有點涼涼的。
    “小兔崽子，跑我頭上來了。”柳清寒眼底含著淡淡的笑意。
    樓上的人連忙四散逃離，柳清寒眼神示意貝格爾，貝格爾便拿著槍閃身跳上去，兩分鍾後係統便跳出死亡信息：
    【齊諾被槍殺，淘汰出局】
    貝格爾收了槍準備下去，忽然感覺頭腦發暈，腹部有些脹痛，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所有正在酣戰的教官忽然收到這樣一條信息：
    【貝格爾中毒身亡，淘汰出局】
    柳清寒挑眉：“開到隱藏款了。”居然有分化能力是女巫技能的學員。
    這一趟沒白來。
    “老寒，秦揚周圍有人一直和我對狙，我殺不掉他啊。“通訊器裏，賀明章氣急敗壞地罵罵咧咧。
    “還有，中毒身亡是什麼鬼，誰那麼大能耐把貝格爾毒了？”
    柳清寒扶額歎了口氣，點開手表查看實時影像。
    很快他就發現那個狙擊打得很好的小o正在瘋狂狙金悅，金悅被死死架住脖子動彈不得，而且還是語蘭給出的主意。
    “老賀，先不用狙秦揚了，他們要殺金悅，你快救一下。”
    “收到。”賀明章收了槍開始尋找新的狙位。江宇臣剛剛跑去追逃走的那幫人，金悅去外麵援助艾比頓被盯上了。
    “老Q，還剩多少人？”柳清寒盯著手表投影出來的實時影像，另一隻手滑動著。
    “18個，不是，這些家夥怎麼那麼抗揍啊。”老Q忍不住感歎，“而且這分化能力一個比一個牛逼。”
    身後的窗簾被一槍打掉，飛到了老Q旁邊。
    三人疑惑地轉頭。
    柳清寒腦海裏迅速複盤了一邊監控，反應過來一個被自己忽略掉的人——
    沈繁星。他的分化能力不容小覷。
    他氣定神閑地插著兜走出去，看著外麵的池子裏還蕩著水紋，蹲在旁邊用手槍對準水麵，淡笑了一聲：“你死了哦，寶貝。”
    水池的另一個稍遠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彈出一個腦袋，沈繁星雙手各持一把湯姆遜，從水中一躍而起，兩發子彈朝柳清寒的腦袋打了出去。
    柳清寒飛快地躲開，朝著沈繁星開了一槍，沈繁星又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從另一個位置冒出頭來，向柳清寒開了兩槍。
    柳清寒沒有多與沈繁星糾纏，翻出高牆去支援金悅，這些小鬼已經看穿了他們的輔助者，待會應該就要對金悅火力全開了。
    他踩著高牆上的廢墟一邊躲避子彈，一邊對著通訊器道：“金悅，快換位置。”
    一發狙擊彈預判了柳清寒的前進方向，直接將柳清寒剛剛模擬了一遍的救援路線全部切斷，他循著子彈落點的彈道回望，看見了伏在醫院旁邊大石頭後麵用高精狙瞄準他的語蘭。
    “你小子……”柳清寒想給對麵豎中指。
    江宇臣端著槍，一步一步靠近前麵的人。詹錦已經無路可逃，回過身和江宇臣麵對麵。
    ”你是教官吧。”詹錦笑了笑。
    江宇臣沒說話，端著的槍也沒放下。俞音盯著江宇臣，微微抬了下手就被江宇臣一槍打掉了手裏的東西。
    “你不聽話哦。”江宇臣勾著唇冷笑。
    俞音僵在原地，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她也不敢貿然妄動。
    桑遲忽然一隻手拉著詹錦，一隻手拽住俞音，發動技能“閃現”。
    江宇臣挑挑眉，抓住桑遲落地顯出身形的間隙一槍狙掉了他。
    【桑遲被狙殺，淘汰出局】
    “小宇臣，回來援助。”通訊器裏傳來柳清寒的聲音。
    江宇望了眼詹錦他們逃走的方向，原路返回了醫院。
    金悅收到了柳清寒的提醒，立刻從原位撤離，但被迎麵而來的火力攻擊擋了回去。
    金悅抬手扶了扶眼鏡，作為唯一一個被允許使用分化能力的教官，她看起來是有機會逃的，但她一個後勤教官，分化能力還沒有一個是和打架沾邊的，怎麼可能從這些滿眼都想贏的學員手裏逃走。
    秦揚發現對麵終於不再打他一個人了，探出身，向天空中打出信號槍。
    一時場上場上剩下的學員炮火全部集中到了金悅身上。
    金悅汗顏，按照柳清寒指使的路線，準備穿過水池撤離，但一發突如其來的炮彈直接把金悅轟出場外了。
    【金悅已陣亡，淘汰出局】
    又一發信號彈在醫院不遠處的山坡上被發出，秦揚向所有人發出全麵進攻的命令。
    柳清寒此時的位置在廢墟牆後，身後的退路被不知道藏哪的狙擊手死死架住，隻要他的頭探出掩體外一丁點，立刻就會有十發狙擊彈爆掉他的腦袋。
    十多位正在圍攻教官們的學員都是他們自己的得意門生，兩麵夾擊並且敵眾我寡的局麵對教官們十分不利，稍有不慎就會滅在這群小子手裏。
    秦揚不知道什麼時候閃來柳清寒對麵，端著槍就和他對線。
    柳清寒輕盈站在廢墟高處斷裂的橫柱上，輕巧地從上麵跳下來，在槍林彈雨中閃現，扶著唇邊的通訊器低聲說：“老賀艾比頓撤回來與我彙合，老Q，在我標注位置布雷，引爆煙霧彈，等會我們撤到醫院南邊的荒樹林，你把時間最短的撤離路線發給我們，小宇臣，在你兩點鍾方向重新找製高點。”
    貝格爾和金悅坐在場外，金悅擰開瓶蓋喝水兩人開始閑聊。
    “你看到沒有，剛剛我是被誰毒了？”
    “還真沒看清，但是這群家夥裏居然出了一個女巫技能的，真有點東西。”
    “我連我是被誰轟出去的都沒看清，服了，有點丟人。這群小子是土匪吧。”
    “真的不能用分化能力嗎？”奇越一邊到處躲著子彈一邊生無可戀地問。
    “要是我們真被逼得用分化能力，那這教官還當不當了。”老Q一把操作著屏幕一邊道。
    柳清寒：“沒事，不會讓你們丟臉的。”
    三人彙合後，在倒塌的梁柱和磚牆間穿梭，在荒樹林分散開來。醫院附近廢墟的空間挺廣，他們三人各占據了一塊安全的地勢。
    秦揚一直在後方用望遠鏡觀察著目標的動向，他從高處爬下來，從地圖上分析目標撤離的地方。
    詹錦和俞音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和他們彙合，並且將剛才的情況一一告知了他們。
    洛年輕聲開口：“就是江教官。”
    能把狙打到這種恐怖的程度，除了他洛年想不到別人了。
    他抬頭問秦揚：“現在怎麼辦，又死了一個，我們隻剩下十七個人了，剛剛被語蘭打掉的恐怖分子都是教官演的，其他的應該都是教官，這怎麼可能打得過。”
    教官們之前都是指揮中心的幹員，不知道為基地完成過多少擊殺怪物的任務，麵對著即使秦揚都不免發怵。
    “不慌，我們有語蘭。”秦揚冷靜地分析，“他們剛剛一直在狙我，是因為我一直在布置戰術，他們想先把我幹掉，我們沒了指揮隊伍就會亂。”
    “那我們按照他的戰術來。”他狡黠一笑。
    等所有人都撤了回來後，秦揚開始安排新的計劃。
    “繁星，你和詹錦帶著他們三個開車到醫院後麵的廢墟，不管有幾個，隻要發現他們就立刻圍攻，一定要拖住他們，別讓他們過來。”
    “阿年，你跟著去，在他們拖著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全部狙掉。”
    “好。”
    “俞音，賽雅，你們和語蘭一起，跟緊他。”
    沈繁星點點頭帶著隊伍離開，語蘭也在思考了一下後帶著他們兩個往廢棄醫院門口那邊走。
    秦揚安排完最後一批人，抬頭看了眼天。太投入戰鬥了，他都沒注意到天已經黑成這樣了。天空中泛著星光，無數顆星星在空中閃耀著，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美得有些不真實。
    柳清寒摘掉頭套，倚靠在廢墟下坐著，在通訊器中不斷下達指令。
    艾比頓和老賀突然在通訊器裏緊急求助。
    他倆的戰鬥力柳清寒是知道的，就是在麵對真正的怪物圍剿也不會出任何紕漏。
    但秦揚這小子不一樣，他對每個教官能力了如指掌，於是他故意將槍線拉開，讓狙擊班學員遠程牽製艾比頓，而餘下的格鬥班學員摸到賀明章近點，強硬衝鋒，秦揚自己則帶人將兩位教官徹底分隔開。
    這家夥確實聰明，觀察力和耐心都異於常人，會利用已有的情報安排戰術，但在規劃天賦和對戰局估計要吃虧，而且這種容易死隊友的打法他是真的不怎麼推薦。
    可以把他帶出去真強實戰地幹一場，那時候他就知道戰場上生命的寶貴性了。
    “老Q，把他倆的位置交換。”柳清寒道。
    奇越站在老Q身邊走來走去，時刻保護著老Q的安全。他生怕這些小土匪又從哪鑽出來揍人。老Q坐在地上對著鍵盤一頓噼裏啪啦地按，”成了。”他鬆了口氣，視線移開屏幕，奇越便走去門口觀察一下外麵的戰況。
    沈繁星本來正和大家圍毆艾比頓打得不亦樂乎，忽然就發現對麵換了人。這個人十分熟悉他們的作戰手法，幾下就打掉了他們好幾個人。
    賀明章看著前麵全是自己狙擊班的學員，險些笑出聲，開始了嘎嘎亂殺模式。本來輕鬆應戰的學員們被打得四散逃離，存活數量銳減。
    艾比頓對戰這些還嫩的學員綽綽有餘，但他很快發現人數對不上，低聲聯絡柳清寒：“老寒，格鬥班學員不全在這兒，除了已經出局的，應該還有五個人不在我這兒。”
    柳清寒聲音懶洋洋的：“我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
    “沒事，他們已經到老Q身後了。”
    老Q隻感覺背後涼颼颼：“？！”
    奇越一回頭，老Q就已經被集火擊殺了。
    奇越邊找掩體邊罵。細思極恐，粗思也恐，他們什麼時候溜到裏麵了？
    【Q被槍殺，淘汰出局】
    “奇哥，你在哪？”柳清寒來不及看奇越的位置了，低聲對通訊器道。
    “我擱醫院裏呢。”奇越道，眼神警惕地四處觀察。
    意識到奇越剛才親眼見證了老Q陣亡的全過程，柳清寒幹笑一聲：“你注意防護，小宇臣解決完這邊就去掩護你。“
    秦揚擔憂地看著他們那邊：“怎麼不動了，是被發現了嗎？”
    然後他反應過來沈繁星趴地上裝死呢。
    他扶額，把醫院後麵的廢墟那邊交給了語蘭他們。
    場上還剩五位教官和十名學員。
    “他用的戰術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想把我們全部耗死，隻要他們能有人活著就算學員一方贏。”許久沒說話的江宇臣緩緩道。
    “這一點回去我得罵他，又不是恐怖分子，隊友的命不是命嗎。”柳清寒皺著眉，“我們現在必須要犧牲幾個人才能對付他們了。”
    奇越疑惑：“誰啊？”
    “你。”柳清寒笑眯眯道。
    奇越回頭就被一發炮彈從醫院裏轟了出去，牆都被撞塌了。
    沈繁星拍拍手：“搞定。”
    剛剛他和阿年默契配合，阿年負責在暗處開槍偷襲他，被偷襲的奇越便找掩體躲起來，準備奪下製高點再反擊，結果沈繁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舉著炮彈和他貼臉開大，直接把人轟飛出去。
    由於奇越叫得太慘烈，柳清寒把通訊器拿高了些，隻聽見奇越嚎了聲“這小子哪來的炮啊”就沒聲了。
    【奇越已陣亡，淘汰出局】
    沈繁星正開心的要去找秦揚的時候，突然被人狠狠拽住肩膀，艾比頓早就在這裏等著他了。他的力氣很大，死死控製住沈繁星的雙手，根本掙脫不開。沈繁星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熟悉，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槍抵住後腦勺。
    係統巨大的死亡信息播報音響起：
    【沈繁星被槍殺，淘汰出局】
    洛年本想借此一舉打掉賀明章，他隨著賀明章的動作躍出掩體，一瞬間就被爆了頭。
    江宇臣麵無表情地收起槍：“目標已擊殺。”順手狙了正在趕往秦揚那邊的詹錦。
    【洛年被擊殺，淘汰出局】
    【詹錦被擊殺，淘汰出局】
    柳清寒恍然大悟：“原來你半天不說話，是在這等著他們呢。”
    不過他現在察覺到了一個危險的存在——
    柳清寒舉起匕首往上猛地一紮，撲了個空。站起身來，對麵正站在秦揚。
    秦揚笑得張狂：“教官，我這次怎麼樣？”
    柳清寒沒說話，握著匕首和他打起來。他近戰也不錯，但是沒幾招就被柳清寒鎖了喉。
    幾發子彈射到柳清寒腳邊，他鬆開秦揚，一邊躲避一邊看向子彈來源的方向。
    是語蘭。
    這家夥舉著槍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柳清寒。
    “差不多就行了，你小子要造反是吧。”柳清寒掏出搶和他對峙。
    “場上隻剩下三個學員了，我必須拖住您。”語蘭依舊舉著槍，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是嗎？”柳清寒伸手，從衣袖裏滑出一個開關，在語蘭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按了下去。
    廢墟外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劇烈的爆炸聲響過，係統發出廣播：【學員全員陣亡，考核結束。所有人請在教官的指令下集合】
    語蘭：“……”
    “還好之前讓老Q裝了雷，不然還要再和你們兜一陣子。”柳清寒氣定神閑地解釋道。
    語蘭直覺有些尷尬，輕咳了下收回槍：“您高明。”
    “行了，集合去。”柳清寒揮揮手，衝旁邊喊了聲：“你們幾個快下來。”
    江宇臣拎著槍從樹上跳下來，賀明章和艾比頓從廢墟裏鑽出來。
    四周的環境開始變換，最終回到了島嶼中心的總部樓裏。
    學員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地集合完畢，見柳清寒他們幾個來了，更是一臉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這次全員陣亡不說，剛剛Q教官還說實時影像已經傳回了指揮中心總部，不知道他們要麵臨什麼懲罰。
    “低著頭幹嘛。”柳清寒一進來就揚聲道，“又不是沒考好，都把頭抬起來。”
    學員們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
    賀明章喝了口水，清清嗓道：“本來就沒想讓你們活著的，這次能打掉我們四個人，的確挺出人意料的。”
    “但是別高興得太早。”柳清寒的綠眸掃向眾人，學員們又立刻低下頭瑟瑟發抖。
    柳清寒把一個alpha單獨拎出來站到自己麵前，“來來來，我和你談談。”
    小alpha腿都抖成篩子了，根本不敢直視他。
    “你和我說說，我之前是怎麼教你指揮的。”
    “根據目標根據地逐步推進……”他低聲道，說不出完整的話。
    “那你是怎麼做的？”柳清寒抱著手看他。
    “我帶隊友直線無掩體衝鋒……”
    賀明章沒忍住，一下笑出聲。
    柳清寒差點背過氣去，被江宇臣扶住之後半天才緩過來，罵罵咧咧道：
    “哥們，三百米啊，你呼哧呼哧衝過去幹嘛，給人家看笑話嗎，人家前後左右都是夾擊你的人，你一動就直接包餃子了，哎呦我去……”
    “你笑什麼，覺得自己很棒嗎？”柳清寒斜眼看向第一排的那個小o，“叫全酒是吧，你也是個人才，被自己炸死這種死法，我倒還第一次見。”
    全酒脖子一縮，低下頭不敢再笑。
    “站回去。”他對小alpha道。
    柳清寒看了看下麵站著的學員們，表情嚴肅地開口：“每人回去寫一篇兩千字的戰後總結，各班班長在下星期一之前收齊交上來”
    “是。”學員們像是被吸了精氣似的答道。
    教官們商量了一下，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學員們也累了半天，決定給他們放個小假放鬆一下，每天再回去。艾比頓提議在總部樓外野炊，立刻得到了學員們的歡呼。
    大家在外麵又吃又跳，玩得好不開心。
    江宇臣已經換下了教官服，換上了一身幹淨清爽的白襯衫，上麵係著一條黑領帶，脖頸初掛著一副懷表。
    他手上的黑色皮革手套還沒摘，手插在兜裏從總部樓裏走出來。藍色的長發捆成了一個低馬尾，隨風飄揚。
    柳清寒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來自己這邊。江宇臣朝他點頭，但沒急著過去，而是走向了一個人坐在集裝箱上的洛年。
    他在他旁邊坐下，看向他：“想什麼呢。”
    洛年低著頭沒說話。
    “本來不打算找你的，但還是決定來了。”江宇臣頓了頓，“其實不光是秦揚，你剛剛的打法，就和你們柳教官說的一樣，有點偏激了。真正的實戰中，你要結合隊員和場上的情況做出判斷，不要想狙誰就狙誰。你沒有打過實戰，不知道生命的寶貴性”
    “謝謝你，教官。”洛年低著頭，“我剛剛在那裏偷襲了你，對不起。”
    “沒事，能偷襲到我也是你的本事。”江宇臣溫柔地笑笑，“不要自己坐在這了，去找大家玩吧，秦揚還在等著你呢。”
    “嗯。”洛年抬起頭，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被江宇臣牽著走向人群那邊去找秦揚了。
    江宇臣走到柳清寒身邊坐下。
    柳清寒將剛剛從鍋裏夾出來的魚肉放在碟子裏，遞給他：“快吃，熱乎的。”
    江宇臣微微翹著嘴角，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很淺地笑了：“好吃，謝謝你。”
    柳清寒在火光下的綠眸沒有了之前壓迫感，顯得挺有親和力：“辛苦你了。”
    江宇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沒事。”然後低下頭飛快吃著魚肉。
    “慢點，別被卡住。“柳清寒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