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玉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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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船撞上橋頭,停了下來,瀾玉樓跨出船板。是座古鎮,他走過石橋,安靜得詭異,四周霧氣彌漫,路上長著苔蘚。
“這是?”
越往深處迷霧卻漸漸淡去,一個黑影出現,迷霧接連褪去,得以讓瀾玉樓看清來人是誰。那人頭戴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具格外瘮人,一頭白發被兩根簪子固定。
瀾玉樓咽了咽口水,剛想開口,那人卻用一杆長煙槍抵住自己下巴,“生得不錯。”
瀾玉樓眼睫微微顫動,“你……”
“藥玉散人。”後者介紹道。
藥玉散人淺笑幾聲,“真奇怪。”
瀾玉樓不解,“?”
“到底是有緣無分。”
淡藍色的眼眸中燃起一團明火,慌亂、無措。
周遭突然變得嘈雜,街道上不知何時人來人往,嬉鬧的孩童,小販的吆喝聲,瀾玉樓一時茫然,藥玉散人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恍惚間白光閃爍,四周高樓大廈,一輛卡車朝自己飛馳而來,車燈發出的白光閃得瀾玉樓睜不開眼。
瀾玉樓又忽然墜入水中,岸上隱約立著個人影,他不停掙紮上浮卻越陷越深,就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瀾玉樓恍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竟然還在那艘船上,隻不過,船卻飄在一眼望不到岸邊的湖中心,四周煙霧繚繞。
夜晚悄然來臨,竹影婆娑。
君無弦穿過林子,停在一片湖前,恰好這時一艘木船飄來,船中赫然躺著瀾玉樓,君無弦蹲下身一手扶住船,輕聲喚醒瀾玉樓,“玉樓。”
瀾玉樓緩緩掀開眼瞼,君無弦擔憂的神情映入眼簾,“師叔……我好像……是做夢嗎……”
方才發生的如夢一般使瀾玉樓分不清真假。
君無弦將瀾玉樓扶起身,“我們回去吧。”
“師叔為何會知道我在這。”瀾玉樓疑惑望著君無弦,但他的疑惑並沒有被解答。
瀾玉樓起身跨出船艙,走了幾步隻聽“撕拉”一聲,裙子被樹枝掛裂,露出潔白的小腿,瀾玉樓覺得自己好委屈,一時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溢出,“為什麼這種事要發生在我身上,師叔去哪了?”
聽他哭訴君無弦一時不知怎樣安慰。
……
瀾玉樓突然驚醒,他又夢見伍僖倒在血泊中,他努力平複自己錯亂的呼吸,他起身推開門,漫無目地的行走,君無弦以他受傷為由,留他在這修養,但已多日,自己又頻頻做噩夢。
“玉樓……”
瀾玉樓抬眸,“師叔……”
“又做惡夢了?”
“嗯……”
見他這樣君無弦尤為心疼。
為此他問道:“不妨出去散散心,整日待在這屋內,容易憋出心病。”
瀾玉樓點了點頭,“也好……”
夕陽陷地,銜接處不斷溢出火焰,如滔滔烈火,灼燒天際。
街上人不多,大多都是些小販。
“可有什麼想買的小玩意兒?”
瀾玉樓停在一個攤前,攤上都是些小玩意兒,他伸手拿起紅繩,睹物思人腦中不由浮現伍僖的影子。
瀾玉樓骨架小,手腕比尋常成年男子小一圈。
“你手腕細戴鐲子好看,日後師叔送你一副。”
瀾玉樓將紅線放回,兩個看起來十五六的孩童,手中舉著糖葫蘆,嬉戲打鬧著從瀾玉樓身旁跑過。瀾玉樓朝向君無弦,突然道:“師叔…我也想吃糖葫蘆。”
“你倒也同那孩童般,罷,師叔給你買。”
兩人在回天應崖時已是夜深人時。
瀾玉樓睡不著,坐在房前木梯上安靜吃著糖葫蘆,抬頭望著天上掛著的圓月餅。
“小師母久違啊。”符修文微笑著麵對前方瀾玉樓。
瀾玉樓見到他臉色瞬間煞白不少,連剛咬進口中的糖葫蘆都掉了出來,“你…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話出口,瀾玉樓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為什麼?”符修文裝模作樣地思考許久,他準備嚇一嚇瀾玉樓,他笑嘻嘻開口:“……因為,我壞。”
瀾玉樓覺得符修文笑得越來越瘮人。
“行了。”君無弦喝止的聲音傳來。
見到自己師父,符修文收斂自己欠揍的舉動,“師尊。”
君無弦溫柔看著瀾玉樓,“他是從屍山裏爬出來的,視人命如螻蟻,回頭師叔替你教訓他好不好?”
瀾玉樓點頭,“嗯……”
君無弦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木盒子,裏麵赫然躺著一副玉鐲子。鐲子整體呈淡藍色,清透明亮。君無弦將它戴在瀾玉樓手上,“好看嗎?和你眼睛一樣。”
“好看……”
君無弦再去看符修文時,他早已溜沒影,“跑得倒是快。”
“師叔我想回任蘭宗了……”藍眸像溢了水,若是真落下一滴,怕是要淹了君無弦的心。
“明早。”君無弦沒有強留,畢竟他並不想留下負麵印象。
任蘭宗。
“出去看醫還能把人丟了?”由坊真覺得他們神了。
“我這不沒事嗎……”瀾玉樓試圖解釋,但由坊突然掃了自己一眼,賠個笑臉,乖乖閉上嘴。
“我出去幾天,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別亂惹禍!”
“你要去哪?”
到最後由坊也沒和瀾玉樓說是去哪。
瀾玉樓本來抱著弦玉閑逛,一沒留神,弦玉就跑到房簷上,怎麼喊也不下來。“弦玉,快下來。”
“這狸奴當真厲害,上房揭瓦不在話下啊。”一道略帶玩笑的男聲傳來。
瀾玉樓回首就見,一個束發戴冠,身穿錦衣的男子出現,瀾玉樓不認識他,不由小退一步,問道,“你是何人?”
“聽聞你失憶,以為是句玩笑,怎想竟是真的。秋汶仲,是你師兄。”秋汶仲笑意滿滿的看著他。
秋汶仲?
瀾玉樓抬眸望著他,腦中浮現出一個小孩模樣,漸漸與秋汶仲重疊。正是那日夢中之人的放大版。
“師兄?”藍眸中滿是疑惑,希望眼前之人可以解答。
秋汶仲眸中笑意非淺,他說:“多年未來,這變化倒也沒有。”
這不廢話嗎?
“由坊呢?”
“他出去了,要好久才能回來。”
“想來那小子也不待見我。罷了,我今日也就是來看看你。”
見他離開的身影瀾玉樓還是不懂,想著等由坊再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