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元雲裳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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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雲裳和應星安在崖底搜尋無果,卻始終覺得崖底氛圍詭異不適。二人再次仔細查探仍一無所獲,便決定按原路返回。
當他們禦空飛上懸崖時,體內靈力突然凝滯,整個人被無形之力禁錮在半空。
聽見青羽門眾人的喊話聲,兩人心中警鈴大作,同時運轉靈力試圖掙脫束縛,卻發覺越掙紮,經脈中的靈力越是如同被淤泥堵塞般無法流動,四肢也隨之傳來陣陣麻木感。
禁錮之力驟然消散,元雲裳險些墜落,應星安及時將她抱住。
二人不敢耽擱,周身靈力翻湧,瞬息間化作兩道青光掠向村子,身後六尾玄狐疾馳跟隨,青鳥振翅劃破血色殘雲。
踏入村口,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元雲裳的瞳孔猛地收縮,滿地都是破碎的農具與染血的布條,村民們橫七豎八倒在屋前,嬰兒的搖籃翻倒在血泊中。
遠處,青羽門的玄衣弟子正粗暴地劈開每一扇櫃門,將搜刮出的雜物狠狠摔在地上。
“為什麼!”
元雲裳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應星安的長劍已經出鞘,泛著冷冽的光。
二人還記得,就在前幾天還一同在田間收糧食。
張嬸擦著汗往小裳手裏塞麥餅,眼角笑出細紋:“累了就墊墊肚子。”
王大爺揉著她的羊角辮,粗糙手掌帶著麥芒的溫熱:“慢些跑,別摔著。”
那些小蘿卜頭們拽著他們的衣袖,七嘴八舌約著去後山:“摘最大的野莓給小裳妹妹!”
“應哥哥力氣大,能幫我們挖野菜!”
虎娃甚至掰著髒乎乎的手指算日子:“等挖了蜂蜜,分你們半罐子!”
“應大哥,我想和你學武功,以後做大英雄!”小蘿卜頭們圍著應星安,眼裏滿是崇拜。
“小裳,你好厲害,我也想認字,明天我能找你教我認字嗎?”
二丫拽著小裳的衣角,怯生生又滿是期待。
狗剩仰起頭,看向青羽門的方向,一臉憧憬:“我想去青羽門找哥哥,想讓外婆看看他。”稚嫩的聲音裏,藏著對未來的無限向往。
而那群行凶者聽到動靜,竟慢悠悠轉過身來。
“呦,瞧瞧,又來了兩個小老鼠,一小一殘。”
青羽門弟子斜睨著元雲裳和應星安,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語氣極為輕蔑。
“嘖嘖,那老頭還嘴硬說沒有寶物,沒有寶物,這六尾玄狐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為首的築基修士舔了舔嘴唇,貪婪的目光如毒蛇般緊緊纏繞在玄狐身上。
齊雲清踱步上前,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們仔細瞧瞧,這兩人的模樣,像不像上麵通緝令上的人?”
“管他是不是!”
另一名弟子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發出刺耳的嗡鳴,“就憑他們身上這玄狐,還有這一身行頭,油水肯定不少!”
元雲裳眼睛通紅,聲音發顫:“你們為什麼殺他們!”
齊雲清冷笑一聲:“螻蟻而已,想殺就殺,你有意見?”
路平陰冷開口:“他們窩藏欽犯,知情不報,罪加一等!”
“你們該死!”
元雲裳怒喝,揚起長鞭便朝眾人抽去。
“不自量力!”
齊雲清長劍出鞘,寒芒如練,瞬間抵住元雲裳揮來的長鞭。劍刃與鞭梢相觸,迸發出一連串火星。
築基修士長劍直指六尾玄狐,劍氣縱橫間,地麵被割裂出猙獰的裂痕。
六尾玄狐縱身躍起,周身狐火熊熊,利爪在劍身上抓出刺耳聲響。
應星安單足點地旋身,手中斷劍精準格擋住路平刺來的長劍。雙劍相撞,火花四濺,他借力後翻,劍鋒直指對手要害。
其餘青羽門弟子斜倚著破敗的門框,劍尖挑著搶來的幹糧,嬉笑著議論:“這斷臂還能撐幾招?”
“小丫頭片子揮鞭的架勢,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他們絲毫沒有把元雲裳和應星安看在眼裏。
青鳥尖銳的啼鳴劃破戰場,利爪直取築基修士麵門。玄狐趁機騰躍而起,口中噴出狐火,將修士的攻勢逼退三分。
”找死!”
修士被攪得手忙腳亂,額角青筋暴起。他左手猛地一甩,漆黑鎖鏈帶著破空聲飛出,在空中化作巨大的網兜。
青鳥躲避不及,羽翼被鎖鏈死死纏住,瞬間墜落在地。
”小畜生,竟敢壞老子好事,一會再收拾你!”
修士獰笑一聲,轉頭又將劍尖對準玄狐。
玄狐豎起全身毛發,眼中警惕更甚,每次騰挪都要分神注意對方的左手,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原本靈動的攻勢變得畏縮,在劍影中艱難閃避,再不敢輕易發動全力反擊。
長鞭與長劍相撞迸濺火星,元雲裳眼前卻不斷閃過混沌逐鹿場的畫麵,烈日下的高台,散修與各派弟子持刃廝殺,鮮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成河。
齊雲清的劍鋒劃開她的衣袖,刺痛讓記憶愈發清晰,那些倒在她腳邊的少年,臨終前不甘的眼神與村口滿地的屍首漸漸重疊。
“垂死掙紮!”
齊雲清冷笑揮劍。
元雲裳踉蹌跪地,餘光瞥見不遠處陳阿婆染血的虎頭鞋,丹田處突然翻湧一股灼熱的黑氣。
門派**時的血腥廝殺、村民們絕望的哭喊,所有的痛苦記憶如潮水般灌入靈台,理智在瘋狂的邊緣搖搖欲墜。
她的腦海中交替閃現著門派**的殘酷與村子覆滅的慘狀,劇痛讓她瞳孔驟然收縮。
當劍尖再度逼近,五歲女童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她的瞳孔被妖異的紅光徹底吞噬,軟鞭在魔氣纏繞下暴漲三倍。
齊雲清劍鋒猛地一挑,將元雲裳發間的碎玉簪擊得粉碎,挑眉嗤笑:“小小年紀竟入了魔!正好,我今日便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孽障!”
話音剛落,長劍已裹著淩厲劍氣直取她咽喉。
被魔氣浸染的元雲裳卻如鬼魅般旋身避開,發梢掃過劍鋒時竟泛起絲絲焦糊味。
她猩紅的瞳孔映著齊雲清猙獰的麵孔,長鞭甩出的弧度比先前快了數倍,在地麵犁出深可見骨的溝壑。
齊雲清見久攻不下,眼中閃過陰鷙。他忽地撤劍後退,劍尖遙指遠處:“知道是誰引我們找到這裏的嗎?”他故意停頓,看著元雲裳身形微滯,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就是那個站在那裏的小傻子!”
元雲裳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順著劍鋒望去。
狗剩眼神毫無波瀾的站在那裏,歪著頭不解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寒他的異樣元雲裳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認為是青羽門的人所為,周身魔氣暴漲,雙眼赤紅如血。
她將靈力瘋狂注入長鞭,齊雲清隻覺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被抽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路平和見狀暴喝一聲衝上前,卻被應星安橫拐攔住。
兩人纏鬥間,築基修士見狀大罵:”一群飯桶!”
隨即閃身擋在齊雲清身前。
此時的元雲裳已然失去意識,雙目空洞地揮舞著長鞭,所過之處,滿地狼藉。
”靜心!莫要讓心魔鑽了空子!”
應星安大聲疾呼,試圖喚醒她,卻被元雲裳反手一鞭抽中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
青羽門眾人起初還在一旁冷笑,轉眼間便被失控的魔氣籠罩,慘叫連連。
六尾玄狐和青鳥心急如焚,冒險靠近想要阻止。
可陷入瘋狂的元雲裳見人便攻,青鳥的羽毛被抽得四散紛飛,最後隻剩下三根,玄狐的六條尾巴也斷去一半。當意識回籠,元雲裳看著遍體鱗傷的夥伴,心口劇痛,眼前一黑,昏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