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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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然收回目光,看了眼時間,隨即跟上鬱離的步伐。
兩人走出公司大樓,中午的陽光灑落在玻璃幕牆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反光。
顧然深吸了一口氣,還在消化剛剛與韋時然的對話。
“你怎麼看?”祂低聲問道。
鬱離微微側頭,淡淡道:“他知道的,或許比他說出來的更多。”
顧然挑眉,輕笑了一聲,“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沒再多說,徑直朝停車場走去,準備前往李文所在的地方。
車輛駛離公司大樓,穿梭在晨間略顯繁忙的街道上。
車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隻有引擎的低鳴聲在耳邊回蕩。
顧然一手扶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另一隻手輕輕敲了敲車窗邊緣,像是在思索什麼。
“李文,一個財務部的普通員工,按理說跟曾偉明的工作交集不會太多。”
祂開口道,語氣裏帶著幾分疑惑,“但曾偉明卻和他有過交流,還聊到了那些敏感的問題……”
鬱離微微垂眸,回憶著剛剛從申文澤那裏得到的信息,片刻後才淡淡開口,“他可能無意間察覺到了什麼,但選擇忽視,或者……刻意隱瞞。”
顧然聞言,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是忽視,那說明他當時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如果是刻意隱瞞……”
祂頓了頓,側頭看了鬱離一眼,語氣微沉,“那他可能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鬱離沒有回應,隻是微微抬眸,看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眸色深沉。
不久,車輛平穩停在一棟老舊的辦公樓前。
顧然熄了火,解開安全帶,順手拿起了筆記本。
“走吧,看看這位李先生能不能給我們帶來點有用的東西。”
鬱離推開車門,邁步而出,陽光透過高樓間的縫隙灑落,映在她冷淡的側臉上。
兩人朝著辦公樓走去,李文的辦公室就在三樓。
兩人走進大樓,沿著略顯陳舊的樓梯拾級而上。
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裏回蕩,空氣中帶著些許紙張和油墨的氣味。
三樓的布局並不複雜,靠窗的一排是辦公區域,而另一側則是幾個單獨的辦公室。
顧然看了看門牌號,徑直走到一間寫著“財務部”的辦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傳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
顧然推門而入,鬱離則站在她身後,視線落在辦公室內的人身上。
李文坐在辦公桌後,正低頭整理手上的票據和文件,看上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金屬邊框眼鏡,神色間帶著些職業性的疏離。
見兩人進來,他推了推眼鏡,抬頭看向她們,目光裏帶著一絲探究。
顧然走上前,亮出證件,簡潔地介紹道:“李先生,我們是警察,想和你了解一些事情。”
李文微微眨了眨眼,目光掃過顧然的證件,神情平靜而謹慎,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穩地說道,“警察小姐,請坐。”
他說著,伸手示意對麵的椅子,自己則將桌上的文件整理一番,雙手交疊在桌麵上,看向兩人。
“請問有什麼問題?”
顧然沒有多猶豫,直接坐下,鬱離則站在一旁,目光淡然地落在李文身上,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我們來是為了了解一些關於曾偉明的情況。”
顧然簡明扼要地開口,“你們應該有過接觸吧?”
李文微微皺了皺眉,顯得在回想一會兒,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曾偉明……我記得,雖然已經兩年了,但我印象裏他是個比較沉默的人。”
顧然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繼續問道,“你能談談你對他的印象嗎?”
李文輕輕推了推眼鏡,神情平淡。
“他性格沉默寡言,除了工作很少和同事交流。做事很認真,財務報告整理得很細致,幾乎沒有錯誤。大家都覺得他是個靠譜的員工。”
顧然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那他去世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比如他有沒有和你聊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李文頓了頓,眉頭微微緊皺,似乎在斟酌該如何回答。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異常倒是沒有,不過……大概是在去世前不久,有一次他送報告過來,正好碰上我休息。他隨口問了我一個問題。”
顧然微微一頓,“是什麼問題?”
李文眼神有些遊移,回憶道:“他問我怎麼看待利用權力謀利這件事。我那時覺得他可能隻是隨便聊聊,所以我隨便回答了幾句,說這種事哪都有,關鍵看個人怎麼想。”
顧然繼續追問,“他說什麼嗎?”
李文稍微猶豫,回憶的神情有些遲疑。
“他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然後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我也沒多想,畢竟他向來不愛談這些事。”
李文頓了頓,眼神微微閃爍,接著繼續道:“不過,後來幾次我偶爾路過他工作的部門,總會看到他坐在那裏,盯著文件發愣,眼神裏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那段時間,他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但他從不提及任何事。我知道他不喜歡和人談這些,所以也沒去問。”
顧然和鬱離交換了一個眼神,顧然輕聲問道:“你覺得他察覺到什麼了嗎?”
李文的目光微微閃爍,沉默了片刻後,他低聲說道:“我……不清楚。他從來不喜歡談這些,我也沒敢多問。”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為謹慎,“而且,我已經離開了公司,之後的情況我就不了解了。你們要找的,可能得去問那些還在公司裏的人。”
他說完,低下頭,有些刻意地回避了目光。
顧然靜靜地聽著李文的話,心中有些明了,卻並未急於追問。
祂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卻不失禮貌,“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如果以後有需要,再聯係你。”
李文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隨即輕聲回應,“好的,祝你們順利。”
顧然和鬱離起身,輕聲道別。
李文則沒有再說什麼,目送兩人離開他的辦公室,直到門被輕輕關上,室內再次恢複了寧靜。
兩人走出辦公樓,顧然停了下來。
“李文知道的可能並不多,但他言語間的回避和不安讓我有些懷疑,他可能隱藏了什麼。”
鬱離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的,不多。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曾偉明確實發現了什麼。”
顧然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
“那我們得更小心地繼續追查下去,不能放過任何細節。”
鬱離點了點頭,目光冷靜如常,“時間不多了。李文或許不方便透露,但我們可以從其他人身上找到線索。”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朝著停車場走去。
走到車旁,顧然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鬱離則隨意地靠在副駕駛的位置,眼神依舊冷靜。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顧然發動了引擎,順勢轉頭看向鬱離。
鬱離低頭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資料,想了想才開口,“我們去找曾偉明住處附近的鄰居。資料裏提到的,住在他樓上的好像就一個,名字是方建。”
顧然點了點頭,發動汽車,駛向曾偉明的住處。
車窗外的街景逐漸從繁忙的市區過渡到較為安靜的住宅區。
不久後,兩人來到了一座老舊的小區,樓房看起來有些年頭,周圍綠樹成蔭,環境平靜。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安靜,應該是個不錯的居住環境。”
顧然邊停車邊說道,“如果方建住得近,應該會知道一些曾偉明的事。”
鬱離微微頷首,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下,“嗯,希望這次他能提供一些新的線索。”
她們下了車,走向大樓的入口,樓道裏靜悄悄的,空氣中帶著一絲陳舊的味道。
鬱離按下了方建家的門鈴,兩人站在門前靜靜等待。
幾秒鍾後,門內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緩緩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神情略顯疲憊。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顯然是對突如其來的訪客有些意外。
“您好,有什麼事嗎?”方建的聲音平淡,但語氣中透著些許警覺。
顧然微笑著出示了警官證。
“您好,我們是警方,關於曾偉明的案件,我們想向您了解一些情況。您是曾先生的鄰居吧?”
方建的表情微微變了變,眼神閃了閃,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低聲說道:“曾偉明……你們是來調查他的事嗎?”
鬱離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是的,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案件,希望能了解一些他生前的情況。我們知道您住在他樓上,也許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方建輕輕歎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疲憊,他緩慢地移動到一旁,示意兩人進屋。
“請進吧。”
他開口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顧然和鬱離走進屋內,方建關上門後,帶他們走到客廳。
屋內擺設簡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顯然很久沒有通風了。
方建坐下後,目光閃爍了幾下,終於開口,“關於曾偉明的事,你們之前就問過我。那時候,我就說我聽到一些爭執聲,但很模糊,什麼也沒能確認。今天你們再來問我,我……也隻能說這些。”
顧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祂語氣溫和卻帶著探詢,“方先生,您當時聽到的聲音是真的嗎?如果您能再說得更清楚一些,或許會對調查有幫助。”
方建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桌麵,眼神躲閃。
“真的,我聽到的就是爭執聲,其他的我什麼也沒看到。那時候我也沒敢多聽,怕被牽連。”
鬱離一直保持著沉默,靜靜地觀察著方建的舉動和表情,心中微微一動。
她輕聲說道:“方先生,我們理解您的擔心,但如果您知道什麼,哪怕是一些小的線索,對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
方建低下頭,眼神閃爍,語氣有些顫抖,“我知道你們是來查真相的,但……我真的沒什麼可以說的。之前你們就問過我,我已經說了聽到爭執聲,但那時太模糊了,什麼也不清楚。我現在還是說一樣的。”
他停頓了一下,避免與兩人對視,目光緊盯地麵,不願再提更多的細節。
“我真的記不清楚了”他說,語氣急切。
“那時候我也沒想太多,現在回想,什麼都不清楚。”
顧然和鬱離對視了一眼,心裏明白,方建顯然是在回避,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顧然繼續詢問,語氣平和,帶著幾分耐心,“方先生,如果您知道些什麼,能否再提供一點信息?”
方建再次搖頭,眼神更加躲閃,語氣堅定,“沒有,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跟上次說的一樣。”
他有些慌張地避開她們的目光,顯得越來越焦躁,“我真沒什麼好說的。”
鬱離注意到他的反應,輕聲說道:“方先生,我們理解您的顧慮,如果有任何改變,隨時可以聯係我,我們會盡力保護您的安全。”
方建頓了頓才開口,“……我會考慮的。”
兩人無奈地起身告別,離開了方建家。
走出樓道時,外麵的空氣似乎格外的沉悶。
顧然皺著眉,語氣有些低沉,“方建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但他現在就是不開口。”
鬱離輕輕歎了口氣,放慢了腳步。
“他肯定有自己的顧慮,可能是擔心惹上麻煩。以他目前的狀態,他不可能輕易開口。”
顧然停下腳步,側頭看向鬱離,眉頭微皺。
“你覺得他什麼時候會說出來?”
鬱離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顧然聞言,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沮喪。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不肯配合?”
突然,祂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對了,你可以用那個方法對方建和李文試試!”
鬱離愣了一下,挑了挑眉,“什麼方法?”
顧然急切地說,“就是,那個啊!”
鬱離的眉頭蹙起,“哪個?”
顧然一時語塞,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就是說不出來。
“哎呀,我不知道那個叫什麼,反正就是你和黑月用的那個。”
鬱離的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察覺到祂在說什麼,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迷瞳術和真言咒?”
顧然頓時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對,就是這兩個!可以用嗎?”
鬱離聽到顧然的提問,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能用。”
顧然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眉頭微微蹙起,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為什麼?”
鬱離深深看了祂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沉重,“這種術法是有規矩的,隻有在麵對惡行或者罪行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因為它依賴的是對負麵情緒的引導,若無邪念與罪行作基礎,施法者心境會受到反向影響,反而會傷害到自己。”
顧然皺了皺眉,消化著鬱離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所以,這意味著如果方建和李文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就無法施用這個術法?”
鬱離點了點頭,“嗯,所以無論方建知道多少,隻要他沒有做錯事,我就不能使用。”
顧然沉默了片刻,隨即歎了口氣,“那我們隻能依靠其他辦法了。”
鬱離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繼續向前走,心裏各自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