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養子的未婚夫郎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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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
身著淺綠長裙的侍女躬腰抱著懷裏的寶貝,匆匆穿梭在廊亭之中,像是橋上水、岸邊柳,輕輕拂動著人心。
蘇幕兒隻覺心煩意亂,她隨手揪下枝柳葉,攔住了侍女的去處:“母親好好的辦什麼牡丹宴?”
領頭的侍女停下,後麵的侍女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個個都停了下來。她們仰起頭,露出了懷中抱著的花盆,紅的耀眼,黃的嬌俏,粉的清純……一朵朵開到最盛的牡丹爭先湧出,美到滿腹怨氣的蘇幕兒都說不出話。
“小姐,江南諸位官員的夫人和小姐都收到了夫人的邀請,差不多該到府中後院,夫人喊小姐去招待客人。”
侍女咬著唇,不敢答蘇幕兒的話,率先交代了蘇夫人的囑咐。
蘇幕兒跺了跺腳:“我去找母親。”
侍女鬆了一口氣,跟在小姐的身後進了後院,按照吩咐把牡丹擺在了專供欣賞的台子上,餘光瞥見夫人和小姐在說悄悄話,立馬退避開了。
“母親,不是說要找個機會徹底解決陳渡嗎?你怎地辦起了牡丹宴?”
蘇夫人拍了拍蘇幕兒的手:“我無事時又琢磨了一番,光叫陳渡在我們蘇家和時家的麵前出盡醜態可不行,我要讓他在整個江南都抬不起頭來,除了去死再找不到第二條出路。”
“真的?”蘇幕兒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她側頭歪倒在蘇夫人的肩上,撒嬌賣癡:“我就知道母親是最疼我的。”
蘇夫人捋了捋她的頭發:“你大哥二哥在前院廣邀江南才子,要為牡丹賦詩,如果他們碰巧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那根筆杆子就能壓死陳渡。”
聞言,蘇幕兒猛地從蘇夫人身上彈開,笑得燦爛:“母親精心搜尋了這麼多名貴的牡丹,我去喊表弟過來一同欣賞。”
蘇夫人替她理了理衣服,滿眼慈愛:“去吧。”
蘇幕兒腳步輕快地來到了悠然居,就看見陳渡正帶著小廝在跑步,樹下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們。
“公子,表小姐來了。”
月奴跑得慢,正好看見蘇幕兒進了悠然居,快跑幾步跟上陳渡,拉了拉他的衣袖。
陳渡停下,看過來的目光有些疑惑,他接過月奴手中的帕子,邊擦汗邊走了過來:“表姐怎麼來了?”
汗水浸濕了陳渡鬢邊的頭發,有幾絲粘在了臉上,愈發襯得他的臉色白中透粉。
蘇幕兒卻是嫌棄地後退幾步:“看看你哪有一點雙兒的樣子?我來就是告訴你,母親尋到了幾盆珍稀的牡丹,特意邀請官家的夫人小姐前來蘇府賞花,你也一起來吧。”
陳渡擦汗的手一頓,他就說最近這母女倆也太安靜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不遠處,偷聽的時六豎起了耳朵,來了來了,他出手的機會來了。
“勞煩表姐特意跑這一趟,我換好衣服就會過去。”
陳渡送客的意思很明顯,蘇幕兒的視線在時六身上轉了幾圈,直接開口問道:“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他是誰?”
時六微微站直了身子,陳渡的聲音就響起:“這是時大人身邊的親衛,留下陪時公子的,時六侍衛見我的悠然居安靜,沒事就過來坐坐。”
聽說是個侍衛,蘇幕兒頓時沒有興趣,以後她可是要做時家的少夫人的,一個侍衛她還不放在眼裏。
蘇幕兒一眼不發地走了,陳渡替她解釋道:“我表姐性格直爽,還請時侍衛不要放在心上。”
時六搖了搖頭,除了大人,任何人都傷害不到他。
不過,他擔心地看向陳渡:“陳少爺,我的身份不方便跟在你的身邊,你自己要小心。”
陳渡一怔,這還是時六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長的一句話,他腦海中亮光一現閃過了什麼,等他想抓住的時候卻又溜走了。
“我會小心的,多謝。”
等陳渡換完衣服出來,月奴和時六一起陪他去後院,等時六被攔在了後院入口,陳渡湊近月奴耳邊低語一陣,就帶著月奴進了後院。
陳渡到時牡丹宴正好開始,坐在首位的是刺史夫人常夫人,常夫人左側是長史夫人孔夫人和她的女兒,右側就是蘇夫人和蘇幕兒。
蘇幕兒的眼睛一直盯著入口,見陳渡過來了,連忙親熱地喊道:“表弟,我們在這裏。”
頂著眾人的目光,陳渡走到蘇夫人的另一側,很快侍女搬來了凳子,讓陳渡坐下。
“蘇府何時多了一位如此容貌的雙兒?蘇夫人真是瞞得我們好苦啊。”
有了孔夫人打頭,其他夫人紛紛打趣:“是啊!我們相識都多少年了,蘇夫人可從未帶這位雙兒出來過。”
大越朝雙兒的數量並不多,他們比起女子來總歸是不夠柔美的,大部分人家成親的第一選擇仍是女子,就連今日的宴席上也隻有陳渡和另一位雙兒少爺。
蘇夫人熱切地執起了陳渡的手,向各位夫人討饒:“實在不是我不願意帶人出門,這是我的外甥陳渡,是我家老爺妹妹唯一的孩子,來江南住了七年也不愛出門,今天也就是在我們自家院子裏賞賞花,這才願意露麵呢。”
“姓陳?該不會是那位……”開口的夫人拿著帕子捂了捂嘴:“瞧我,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說那些討嫌的話做什麼!”
“你這張嘴,不會說話就閉上吧,你說得明白嗎?”
“是是是,孔夫人說得是,我不說話了,就看花,瞧這牡丹,和我們在江南見慣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就是不一樣。”
蘇夫人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又從花說到了人:“可不嘛,就說這最中間的鵝黃牡丹吧,光彩照人,氣味清香,這可是花中極品姚黃,是我托了好多人才運過來的。”
她話音一轉:“不過,小渡是個有福的,這牡丹在江南珍貴,在京城可就不見得了,等小渡回了京,有時家的關係在,再珍貴的牡丹也是見得的。”
要說最近名聲最盛的是誰家,既不是江南官員之首的常刺史,也不是家財萬貫的商人,而是吏部尚書時遷時大人。
“傳聞說陳家雙兒和時大人的獨子時朗有婚約在身,今日初見這陳家雙兒,果然是個標致的。”
“可不嘛,時公子如今就宿在我們蘇府,這會兒應該跟著幕兒的大哥在前麵以文會友呢。”
“什麼?時公子竟然住在蘇府?”
各位夫人看向陳渡的目光變了變,似乎在重新衡量他的價值。
蘇夫人的目的達到,不願多言:“是啊。”
看著大家的豔羨的目光都落在了陳渡身上,蘇幕兒手中的帕子都快擰爛了。
之前這些目光可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刺史家沒有姑娘,長史家的姑娘不如自己長得美,她向來是充滿優越感的。比她好看的沒有她家世好,比她家世好的沒有她長得好。
可是這一切都在今天被改變了。
就因為陳渡和朗哥哥有婚約在身,往日那些奉承她的夫人小姐轉頭誇上了陳渡,這讓她怎麼能忍得了?
她深吸一口氣,展開了被擰成一團的帕子,告誡自己:再等等,很快這些豔羨奉承都會變成她的,就連陳渡的未婚夫也是她的!
不管外人態度如何,陳渡一直淡然自若,實際上眼睛從沒離開過蘇夫人母女倆。
上一世這兩人為了徹底逼死自己,上演了一出捉奸的戲碼,這一世前兩次的算計都失敗了,重頭戲也該來了。
“啪啪。”
淺綠色衣裙的侍女再次出場,木製的托盤上放著一壺別致的清酒,蘇夫人的聲音響起:“這是用牡丹花泡的酒,大家快來嚐嚐。”
侍女甫一打開酒,一股混合著花香的酒香味就傳了出來,讓在場的女眷有些好奇。
“咦,這酒中竟然還有牡丹花瓣呢?”
陳渡低頭去看手中的酒,蘇夫人和蘇幕兒死死盯著他。
察覺到什麼,陳渡展袖擋在臉前,揚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看到母女倆得逞的眼神。
兩人對視一眼,蘇夫人身邊的秋香往陳渡的方向靠了靠,擔憂道:“夫人,表少爺似乎不勝酒力,隻一杯酒醉倒了。”
蘇夫人抱歉地朝各位笑了笑:“我這外甥鮮少飲酒,醉倒難免壞了大家的興致,就讓秋香先把人送回去,幕兒的大哥二哥待會還要帶著江南的一眾才子過來吟詩呢,我們可要好好看個熱鬧。”
這些夫人大部分都有女兒,就算沒有女兒也會有侄女外甥女,聽說能見到江南的英年才俊,頓時笑彎了眼。
“快些送人回去吧,我們也去前麵走走。”
秋香對著蘇夫人點了點頭,扶起陳渡就走。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埋怨:月奴那個奴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陳渡這麼重讓她一個人扶著,到了地方豈不是要累死?
而月奴謹記著少爺的吩咐,一看他神色不對立馬跑去找時六了。
時六正守在後院的入口,遠遠就聽到了年輕男子的聲音,他抬頭望去,連接後院與前院的小橋旁,陸陸續續走來了一群青衣長衫的公子,他家公子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