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養子的未婚夫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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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回到驛站的消息一傳來,常刺史領著江南一眾官員立馬來請,帶來的還有之前不作為衙役的屍體。
“還請時大人移步衙署。”
“還請時大人移步衙署。”
整齊的喊聲震得房簷顫了顫,終於讓時遷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常刺史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逼迫本官呢?”
被諷刺了,常刺史臉上的笑容也沒落下:“還請大人有大量,之前是本官糊塗了,竟然縱容轄下衙役怠慢大人,按照律法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至於偷襲您的殺手,下官保證一定能在三天之內緝拿歸案。”
“哼!”
時遷甩袖:“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我可是皇上的人,不過是來一趟江南,差點把小命留在了這裏,這讓我如何咽下這口氣?這件事我是一定要上告皇上的,你們就是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上告好啊,他們正愁著沒理由把慶王拉下來呢,時遷這是上趕著給他們送刀。
還想讓他們跪下來求他,真是想得美!
不管常刺史心裏怎麼想,臉上的表情一直是笑嗬嗬的:“大人說得是!下官管下不嚴,讓大人平白受了驚嚇,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特意在最有名的酒樓備下薄宴,還請大人給下官一個補救的機會。”
時遷的眼睛轉了轉,臉上有些糾結,常刺史見有戲,連忙示意其他官員相勸。
“刺史大人說得對啊!時大人好不容易來江南一趟,不親自體驗一番著實可惜。”
“深入體察民情,也是大人為皇上分憂的一種途徑,還請大人不要推辭,等回京麵聖時也好對皇上有個交代。”
“大人初來便拒絕了接風宴,下官們惶恐,這次大人遇險可要喝杯酒壓壓驚。”
時遷眼睫低垂,臉上的掙紮一閃而過,最終還是被說服了,咬牙道:“去就去!”
常刺史眼中劃過一抹得逞,衣袖一揮,三兩個官員立馬上前圍住了時遷:“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現在時大人先和我們一起回衙署辦公,晚上大家都不醉不歸。”
接受了常刺史的拉攏,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時遷在衙署度過了最輕鬆的一天。往日為難他的官員恨不得把臉都笑爛了,隻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事情,不出一刻鍾就有人辦好了。
閑著沒事做的時遷靠在椅背上,姿勢放鬆,還有時間和033鬥嘴:“強龍難壓地頭蛇,有了常刺史的幫忙,我可太省心了。”
033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被宿主指揮的團團轉的江南官員,如果他們知道,扳倒太子的證據是他們親手送上的,會露出什麼表情?
那畫麵太美,033不敢看。
它搖搖頭,看著傻子中的大傻子——常刺史,這傻子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同僚孔長史一天都深思不矚的,暗戳戳飛過來的眼神都快把宿主給淩遲了。
033有一種預感,這位孔長史馬上就要忍不住了,畢竟就連它都看不下去宿主那張欠揍的臉了。
忙碌了一天,時遷把江南官員的考察任務收了個尾,跟著常刺史一眾官員來到了酒樓。推杯換盞之間就開始稱兄道弟,仿佛之前的恩怨並不存在一樣。
“常大哥,你們放心,既然大家都是為陛下辦事,我自是不會為難你們!我再悄悄給你們透個口風,此次前來,不光官員需要接受考察,就連江南的商人也需要約束一二。”
常刺史眼中精光一閃,很快又變得醉醺醺的:“時老弟,大哥向來忠於陛下,於公於私問心無愧,你盡管放開手去查!”
“非也非也。”時遷想要拍拍常刺史的肩膀,卻因為醉酒晃了晃身體,一隻手撐在桌上才穩住了身子:“江南富庶,難保不被有心人盯上,陛下正值壯年,自然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我就想著態度冷淡一些,畢竟我也不知道諸位的背後有沒有站著哪位主子。”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不管是醉了的還是沒醉的,紛紛出了一身冷汗。
時遷這是什麼意思?
他懷疑他們站隊了?
一隻手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時遷的身體又搖晃了起來,朦朧的醉眼讓他看不清別人的表情在,隻覺得安靜得出奇。
他晃晃頭,幹脆靠著桌子坐下:“大家怎麼都不出聲了?”
“哈哈,來,繼續喝,說好的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時遷徹底醉倒,半邊臉壓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很快,四個小廝進來,抬著時遷回了驛站。
等人離開後,常刺史也沒換地方,挑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坐下,愁眉緊縮:“看來陛下是懷疑我們之中有人支持皇子。”
太子一黨十分坦然,他們有刺史大人罩著,刺史大人都不急他們急什麼?
純臣大呼冤枉:“蒼天可鑒,臣誓死效忠陛下,絕不會與任何一位皇子同流合汙!”
常刺史嘴角抽了抽,一群老古板,平日裏就會之乎者也,就是上趕著太子也看不上他們。
“好了好了,隻是說有可能,想來時大人也沒有查到什麼,否則也不會大大咧咧就說了出來。”
聞言,那些老臣才放下了心,緊接著,又一臉警惕地看向身邊人,似乎想從他們臉上看出身後的派別。
常刺史揮手打發了這群糟心的玩意,最終隻留下了幾個值得信任的心腹,他詢問身邊的孔長史:“依你看,時遷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在詐慶王的人?”
孔長史死死掐住手心,聲音嘶啞道:“下官不知。”
聲音一出來,就連孔長史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幹咳了兩聲,常刺史臉上的驚訝立馬轉變成了擔憂:“你沒事吧?”
“多謝刺史關心,下官就是酒喝多了,不礙事的。”
見孔長史沒有勉強,話題又落到了時遷身上,蘇垂意問:“刺史,那時遷可還要?”說著,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常刺史轉著手裏的酒杯,若有所思,良久,他眼睛一亮:“不!我們不光不殺時遷,還要保護他能安全回京,把慶王在江南的布署傳到陛下的耳朵裏去,這裏不僅能拉攏時遷,還能趁機除掉慶王。”
“妙啊妙啊!”蘇垂意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到時候他再和時遷成為親家,說不定還能把時遷拉到太子的陣營來。
說著,常刺史直接站了起來:“我立馬去找人,等時遷回京的時候沿途保護。”
“好,有什麼需要下官做的,任憑大人差遣。”
孔長史笑不出來,他看著常刺史和蘇司馬惺惺相惜的眼神,肚子裏的苦水咕嚕咕嚕往外冒。
明明時遷查太子查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查到慶王身上了?
不行,他絕不能讓時遷活著回京,要不然殿下在江南的所有部署都將功虧一簣,不論是太子還是皇上,都不會放過殿下的!
孔長史的眼中第一次燃起對時遷的殺意,時遷,不能留了。
他被人攙著回到府中,剛一進門,搖晃的身體立馬站直了,哪有一點醉酒的模樣?
書房的燈還在亮著,他推門進去,一個少年蹦蹦跳跳地來到他的身邊:“父親,您終於回來了。”
“殿下那邊如何了?”
少年扶著孔長史坐下,他的鼻子皺了皺,反問道:“您怎麼喝這麼多酒?”不等回答,很快又笑了起來:“不過您的酒量就連殿下也佩服,這世上能喝過您的恐怕還沒出生呢。”
孔長史嚴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跟在殿下身邊,你可不能這樣沒大沒小。”
少年吐了吐舌頭:“放心吧父親,我懂分寸的。”
說著,少年正了正臉色,開始認真起來:“殿下托我問您,那些證據能不能徹底銷毀?”
孔長史為難地搖了搖頭:“且不說時遷有沒有讓人抄下備份,光憑我的力量很難接觸到那份證據。”
上次搜查的是常刺史的人,想要越過常刺史去找東西,無疑是不可能的。
至於讓常刺史幫忙?那更是無稽之談了,現在他一個勁想要利用時遷扳倒慶王,這是萬萬不可的。
聞言,少爺也沒露出吃驚的表情,似乎早有預料:“既然如此,殿下說了,時遷不能留了。”
孔長史看向自己兒子:“殿下準備派人刺殺時遷?可前幾天太子的人失敗了。”
“殿下的人當然不會像太子的人一樣草包!江南地界太子的耳目眾多,殿下的意思是,等時遷回京述職的時候再進行暗殺,到時候大可以推到流寇的身上。”
“殿下給了你多少人手?”
少年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嚇得孔長史立馬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一百個暗衛!
慶王殿下還真舍得下血本。
震驚褪去,孔長史自從看到那份關於慶王的證據後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與他相似的眉眼上,偷偷把兒子送回京城,是他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相似的眉眼中露出同樣的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