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31章案影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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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難道是。。。。傀儡的世界?
瞬時明白過來的薛瀟決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好讓自己被定在原地的身體有些許直覺,奈何那道眼神極有力量死死地將他吸附在地,身陷深淵的薛瀟決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想讓猛起的刺痛將他從可怕的囚魘中脫離出來。
他不知掐了多久,跌入幻境的感覺依舊存在,已然嚐試掙紮過的他頓然放棄了,認命地站在一望無際的深淵中。
“這就放棄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撫身而過的風也將地上的枯葉都帶至半空,遠處的聲音也忽地朝著薛瀟決而來,刺耳的轟鳴聲在薛瀟決耳畔回蕩,好似從他的雙耳之間來回遊蕩著,將他震得全身麻木、頭暈眼花。
身處囚魘中的薛瀟決身軀不停搖晃,現實中的他身軀也在搖晃,距離他最近的純狐司恬本能的想扶住不停搖晃、險些摔倒的薛瀟決,卻被蕭櫟墨一個眼神嚇退了回去。
“沒有強大的能力就不要共情他人!這是修道之大忌。”
這道聲音在薛瀟決的耳畔徘徊許久,頭痛欲裂的他差些被那兩道聲音逼得幾近崩潰,他雙手抱頭地怒吼著,雙眼也漸漸滲紅,活脫一個走火入魔之樣。
就在薛瀟決即將倒地的那一刻蕭櫟墨左手一攬便將其扛在了身上:“去渭啟城。”
站在一旁的純狐司恬眉頭深皺地瞧著麵色慘白、直冒虛汗的薛瀟決,不免有些擔憂薛瀟決這具凡人之軀能不能承受得住蕭櫟墨的考驗。
修煉之路頻頻受挫乃是常事,一旦是內心脆弱之人不出幾日便被訓斥的沒了信心,也就此無法修成正果。
妖獸從一出生便要經受磨難,對於修煉途中所受之苦也隻覺得是一些皮肉之苦罷了,不能使之一蹶不振。
但凡人之軀若想修煉要是沒有機緣巧合怕是難登仙殿。
這般想來,純狐司恬擔憂之心也全然呈現出來,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感受到身後強烈情緒波動的蕭櫟墨瞬時停下了腳步,跟隨在其身後的純狐司恬也被迫停下了步伐。她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蕭櫟墨,還未開口便見蕭櫟墨轉過身來,滿臉愁容的看著她:“你也覺得為師嚴格?”
此話直將純狐司恬問住了,擔憂的神情更甚了,又升出一絲憂慮:“嗯。”
隻是一個簡單的“嗯”字,似乎包含了這麼多年來純狐司恬心底無比沉重的答案,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蕭櫟墨此刻的眼神便緩緩地低下了頭,將頭埋得很低,生怕蕭櫟墨看到她此刻的神情。
蕭櫟墨也沒追問,隻是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
此時空中的氣氛冷凝萬分,好似腳下也如踩在冰山雪地裏,直令純狐司恬懊惱:“師父,我不是。。。。”
蕭櫟墨擺了擺手:“我知道。”
其實蕭櫟墨知道自己對待徒弟、下屬一律嚴謹,甚至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在這三界之中隨處都布滿荊棘,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摔個粉身碎骨。他的苦心難卻也沒指望身邊的弟子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隻要不愧對自身就算是被埋怨終身也算值了。
僅僅三個字卻令純狐司恬有些心慌了:“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對我們嚴格是為了我們好,我是妖獸我能扛得住,但我怕身為凡人的薛瀟決承受不住。”
將心裏話說出來的時候純狐司恬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剛才還壓在她心口的巨石已然消散,令她心中無比暢快。
原本邁步飛快的蕭櫟墨漸漸地停頓了步伐:“小狐狸,你可知我方才那一式是為了測試什麼?”
純狐司恬有些疑惑:“不知。”
“黑暗、無助、恐懼都是傀儡曾經經曆過的,薛瀟決想救他們卻又不知該如何救,便會自陷泥潭。”蕭櫟墨道,“能力弱的人共情他人就是在慢性自殺,一旦了解了受害者的痛苦就會加劇在自己身上,能力不夠的人就會被邪惡的念頭趁機侵入,慢慢地將其拉入囚魘。”
“你聽著那一聲聲的哀怨,一聲聲的呼喊,迫切想將他們救出來的你卻又無能為力,道行低弱限製了你內心想救人的衝動,你隻能無助的聽著那些呐喊,卻又什麼都做不了,時間一久你就會被折磨到瘋癲。”
蕭櫟墨麵色凝重的盯著純狐司恬:“那你覺得結局會是什麼?”
“死亡。”那些畫麵似乎就呈現在純狐司恬的眼前,那些虛幻的人物也在她的眼前一一跌入深淵,仿佛有無數雙手纏繞在她身邊,想將她一同拉入那可怕的深淵。
瞧著純狐司恬漸漸被意念所吞噬,蕭櫟墨便將一道仙術從純狐司恬眼前輕輕掠過:“等你有反殺能力的時候共情他人才不會走火入魔,待那時你可以將惡人懲治,將好人救贖,全憑你自身決定。而不是在你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意圖反殺卻又無可奈何。”
隨著腦海中幻想的那口深淵漸漸消失之後,純狐司恬也瞬時從幻覺中脫離出來,她有些後怕的撫了撫胸膛:“僅僅隻是師父的幾句話就能讓我在幻覺中被拉入深淵,人的意念真的好可怕。”
“人在一片深淵之中救助時就會抓住一旁任何堅硬的東西,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蕭櫟墨道,“人的意念本能就是一把雙刃劍,能救人也能殺人。永遠都不要試圖共情任何跌入深淵之人,往往身處深淵的越是想將你拖下水的。”
純狐司恬狠狠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父,可是。。。。被邪邈占據的人當真救不回來了嗎?”
“極難,但我會盡力而為。”蕭櫟墨道,“鬼邈該死,邪邈更該死!我會將剩下的百姓都一一拯救出來,但是道行低微的你們不要插手也不要被鬼邈、邪邈所迷惑,他們擅長用人心來蠱惑人,一旦共情度極高就會被他們吞噬殆盡。待進了渭啟城你們就將感官閉合,我會在你們幾個的身上都施上仙術,隻要不強行攻破那些邪邈就不會傷害到你們。”
看來終將逃不過一場惡戰,一場人心、人-仙無聲之戰。
“我知道了,師父。”聽著蕭櫟墨的話純狐司恬有些害怕的攥著衣袖,一想到渭啟城內皆是害人的邪物她就渾身發怵,雖說有蕭櫟墨在,但她仍覺得有些害怕,打心底害怕。
隨著邁步幅度過大直將蕭櫟墨背上的薛瀟決顛醒了,一搖一晃的身軀也直顛的薛瀟決頭更加痛了。他揉了揉炸裂的腦袋,強撐著身子道:“我這是怎麼了?”
“你暈倒了。”蕭櫟墨死死抓著薛瀟決的小腿,生怕薛瀟決身體一軟從他身上滑下去。
關於方才的事情薛瀟決似乎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究竟怎麼了?”
為了不再使薛瀟決受到刺激蕭櫟墨便將薛瀟決輕放在地:“你隻是不小心暈死過去了,等會進了渭啟城我會在你們三個身上都施上仙術,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就不要私自行動。”
不明所以的薛瀟決先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
蕭櫟墨有些擔心薛瀟決會再次共情,便輕輕地敲了敲薛瀟決的額頭:“進了這渭啟城莫要共情,切記。”
薛瀟決瞧了純狐司恬一眼,點了點頭:“記住了。”
看著眼前腐朽且無任何生息的渭啟城,蕭櫟墨麵露愁容,在原地停頓了三秒後才邁著沉重的步伐推開了緊閉的城門。原本以為那些邪邈感知到他的氣息後會溜得遠遠的,卻不曾想一開門便瞧見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層層守在城中。
就連幾歲的小孩子都雙手叉腰、麵目猙獰的目視前方,遠遠地看去就像是個小妖獸,渾身通紅像個小火球,腳下無踏鞋,衣衫不完整,渾身又濕漉漉的,好似剛從水裏撈出來。
守在最前麵的是一些年過半百的老人,原本糙如樹皮的臉卻在眨眼間變得分外絲滑,除了身軀幹癟有些佝僂著身子,單看樣貌與青壯年無異。
這一奇怪的景象也引得薛瀟決連連感歎:“天呐,真神奇,這。。。。返老還童了?”
“閉嘴!不要命了!”盡管這聲嗬斥聲來得如此及時,那些老人也還是聽到了那句感歎,紛紛將視線落在薛瀟決的身上。
蕭櫟墨見狀上前幾步將薛瀟決幾人護在身後,雙腿岔開拳頭緊握,眼神犀利的盯著那些村民。
那些村民見一位仙君擋在那幾人眼前,眼神也跟著飄忽到了別處,而聲音卻是對著蕭櫟墨說的:“仙官,當真是少見。”
明明那些村民沒有張嘴聲音卻是從那些人裏麵傳出來的,蕭櫟墨麵色嚴肅的一一掃視著每一個人也沒發現那聲音是從誰的口中發出來的。
蕭櫟墨右手一揮那杆靂神炳磬槍便閃現在他手中,當瞧見那杆猶如奪命閻王令妖鬼神之膽寒的靂神炳磬槍時,那些邪邈竟膽怯了。
紛紛退後數十米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杆槍,生怕那杆槍會突然之間飛過來將他們刺死。
又好像是知道蕭櫟墨不敢殺他們,那些村民便在退後了十幾步後忽然停下了,一絲陰狠的神色也漸漸呈現在那些村民的臉上,一致的模樣也令蕭櫟墨有些懷疑邪邈是不是共用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