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30章案影05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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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威脅地靂神炳磬槍從蕭櫟墨袖中飛出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將那幾道妖術全數攔下,隨著靂神炳磬槍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周遭也被卷起了一陣大風,將地上慘敗的枯葉都卷至半空。眼看那幾道妖術愈來愈被動山中也隨之傳來一陣怒吼,將山體都震得來回搖晃。
    而這座用仙術勉強恢複原樣的客棧也被震得塌了房梁,就連蕭櫟墨腳下這塊土地都被震得裂開了一條縫隙。
    見勢不妙的蕭櫟墨雙臂一張分別抓住身旁二人的衣裳托著向後滑行出數米,與被震得有些開裂的地麵拉開距離。當滑行到瑾幺身旁時蕭櫟墨鬆開那隻抓著薛瀟決衣裳的手,稍稍彎腰將瑾幺抱起放至頭頂隨後便抓著薛瀟決的衣裳帶著三人忽地騰空而起。
    覺得有些勒脖子的薛瀟決淺淺抬起頭來看了蕭櫟墨一眼:“師父,我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勒脖子。”
    同樣被揪著脖頸的純狐司恬瞧了薛瀟決一眼:“勒就勒點吧,總比死在這裏強。”
    蕭櫟墨瞧著山中徐徐冒出的白氣快速閃到靂神炳磬槍旁,右腳輕輕一踢那杆炳磬槍便瞬時化作手掌大小飛進了蕭櫟墨的袖中。
    那幾道妖術也瞬時閃回了山中,蕭櫟墨也將兩手提著的二人往上一拋順勢攬在了懷中。眼看著那山中冒出的白氣愈來愈少蕭櫟墨也急速飛了過去,一個翻身便打出一道仙術束縛在山體上方,那縷緩緩上升的白氣也被籠罩在鬱鬱蔥蔥的山體中。
    隨著那道白氣漸漸消散蕭櫟墨也看清楚了這山體的麵貌,方才還鬱鬱蔥蔥的山林僅在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取之替代的是一個個小山坡,而那一團團白氣便是從一個用磚瓦堆砌而成的小房子裏散發出來的。
    在那小房子旁邊的則是一些遍地可見-陰森森的屍骸,幾乎占滿了整個山體。
    “天呐,這要吃多少人才能布滿三個山頭。”薛瀟決看著遍地屍骸不禁哀歎。細細看去在那屍骸上還徐徐飄散著像細線一樣的東西,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他揉了揉眼睛繼續看去,在確認了好幾遍後繼而道:“師父,你看那屍骸上麵好像還纏繞著跟細線一樣的東西。”
    聽了此話的蕭櫟墨往下落了數十米,細細地掃視了一圈:“是一些被拆解的魂體。”
    “拆解的魂體?”純狐司恬道,“難不成是與鬼邈相似的邪物幹的?”
    蕭櫟墨緩緩繞著三個山頭轉了幾圈,才在最開始冒白氣的地方停下:“看此情景應該是的。”
    薛瀟決有些疑惑道:“那些邪物既然能與人體共存那這滿山的白骨又是怎麼回事?”
    倏而,純狐司恬內心便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鬼邈與那邪物一同殘害的百姓,並將那些屍骸與魂體扔在這荒山之中。”
    “這。。。。。”看到這被啃食的千瘡百孔的屍骸薛瀟決竟不由得有些發怵,“這要為非作歹多少年才能堆滿三個山頭。”
    蕭櫟墨陰狠的眯起雙眼:“一百年。”
    一陣陰風撫過纏繞在白骨上麵的絲絲魂體也隨著陰風被刮到了別處,細細的魂體就好似一根根細細的白線穿過了一節節骨頭,將那些被侵蝕的不成樣子的屍骸串連在一起,漸漸地擺成了幾個虛幻的字體。
    蹲坐在蕭櫟墨頭上的瑾幺注意到了魂體的細微動作,大聲喊道:“仙君,您看那魂體好像是在為我們指引什麼。”
    聽到此話的三人順著瑾幺說的方向看去,隻見那透明霧化的絲絲魂體正穿梭在沾滿泥土的屍骸中,像是引導他們幾人似的在這三個山體中不停跳躍,書寫著悲憫且終憾的人生。
    而站在半空中的蕭櫟墨看著絲絲魂體極力飄梭的樣子卻不懂其中之意,似乎是感受到了蕭櫟墨幾人的疑惑那絲絲魂體竟飄忽在屍骸上漸漸下移,消失在了山體中。
    “這。。。。”薛瀟決看著漸漸隱入屍骸中的魂體,有些著急了:“那魂體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些什麼?看我們遲遲不做反應便放棄了。”
    蕭櫟墨盯著魂體隱入的地方看了許久,轉而又看向冒著白氣的地方,始終不做回應。
    沒聽到回應的薛瀟決下意識地看了眼蕭櫟墨:“師父,我們是下去看一看還是先找人問?”
    恍然回神的蕭櫟墨眼神陰鷙的瞧了眼連在一起的三個山頭,並揮出一道仙術將其牢牢罩住才原路返回落在了客棧前。搞不懂蕭櫟墨操作的薛瀟決忍不住道:“師父,剛才那山中不是發出來幾道妖術嗎?為何不將其抓了?”
    蕭櫟墨將純狐司恬與薛瀟決緩緩放在地上,一聲不吭的將施在客棧上的仙術收回,那客棧便瞬間恢複了昨日那破爛模樣。
    不明所以的薛瀟決瞧著蕭櫟墨遠去的背影,不解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純狐司恬:“師父他老人家怎麼了?”
    感受到蕭櫟墨那不易察覺的情緒時,純狐司恬輕歎了口氣:“妖跑了,這客棧也沒必要住了。”
    聽著這聲不同尋常的歎息聲薛瀟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山體又看了眼破舊的客棧,心中也似乎有了答案。他摸了摸自己的釺奉袋又摸了摸懷中的那副龜甲,原本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他此時卻有些失魂落魄了。
    在無能為力之時知道的太多反而是種負擔,沒有回應的答案也終會像那沒有歸宿的絲絲魂體長留在他心底。
    此時的薛瀟決也似乎明白了蕭櫟墨為何會一言不發了,他看了眼炊煙嫋嫋、愈漸朦朧的渭啟城,輕歎一聲:“人終究會成為被戲耍的傀儡嗎?”
    距離薛瀟決隻有半步之距的純狐司恬聽到了這聲哀歎,瞬時扭過頭來:“你所認為呢?”
    “有思想、有情有義之人不應該成為邪物的傀儡。”薛瀟決看著腳下緩緩挪動的步子,聲音也逐漸高昂:“人怎麼能成為傀儡呢!”
    此聲之大使得走在前麵的蕭櫟墨停下了腳步,他明白薛瀟決口中所說的“傀儡”不是真的指傀儡,而是指背後食其血肉的鬼邈。
    他緩緩地扭過頭來看著低沉情緒的薛瀟決,道:“你可知這傀儡背後的邪物有多難驅除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順風順水的,有很多事情都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不是不救,而是沒辦法救。”
    薛瀟決緩緩地將腰間的釺奉袋拿起來,心中無底的看著眼前三人:“我。。。。我的釺奉袋可不可以將其收。。。。”
    “僅憑一個小小的釺奉袋怎麼可能將其驅除。”蕭櫟墨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怒火,“鬼邈我會驅除,但邪邈我無能為力。”
    此事之難度不是薛瀟決一個普通人能懂得了的,或許在這世間的不少人都以為神仙是無所不能的,然而有些事情也是身為仙君的蕭櫟墨辦不到的。
    邪邈這種邪物以活人為蠱,食其魂魄,若是強行剝離被寄生的活人也會隨之死掉,魂獸隻能將少部分的邪物驅除,數量一旦增強魂獸也無能為力。
    這也或許是一場仙人之間的信任危機,在這個被神仙庇佑的人世卻還能有這類邪物肆意妄為,這無疑是一場無聲的罪惡之戰。
    就算是邪邈的天敵魂獸到此,也不可能兩全其美的解決此事,終究會有不少人死掉。
    盡管是見識過無數死亡的蕭櫟墨都無法能接受這個結局何況是身為人的薛瀟決。
    蕭櫟墨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會盡力而為。”
    一百年了,這所謂的渭啟城內或許早已沒有一個活人了。
    當聽到這毫無底氣的回答時薛瀟決瞬時抬起頭來,當與蕭櫟墨那雙黝黑-深不見底的眼眸對視時,他的周遭瞬時起了一陣狂風,直直地從他身邊撫過,呐喊聲-慘叫聲也在他耳邊炸開,使他的腦袋一陣轟鳴,視線也好似受到了阻礙,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除了漸行漸遠的呐喊聲與慘叫聲外,薛瀟決好似聽到了一聲無比清晰的冷笑,他在那一片無際的深淵中來回摸索著迫切地找尋那笑聲的出處。
    無論他轉到何處那聲冷笑總能從他相反的方向傳來,隨著深淵漸漸縮小可站之地也僅有巴掌大小,那道聲音似在眼前卻又尋不到,幾近將他逼瘋。
    卒然,一道陰風撫來將薛瀟決從那片深淵中吹了出來,周遭強烈的光線也使他有些睜不開眼,耳畔的笑聲卻依舊存在。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又好像被人施了法術,動彈不得。
    不知這般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走吧。”
    此言一落,薛瀟決的心頭猛地一顫耳畔之語也頓然消失,一小塊陰暗打在他的臉上束縛在他身上的仙術也頓然消散。薛瀟決緩緩地睜開眼睛才發覺那道陰暗是蕭櫟墨擋在了他麵前投射下來的陰影,方才那種陌離感還觸動心頭,未等他開口便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方才感受到了什麼?”
    此話也直將薛瀟決拉回了現實,他瞬然抬起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什麼?”
    蕭櫟墨眼神漠然的盯著薛瀟決,一言不發。
    薛瀟決不可置信的與那雙凜冽漠然的眼神對視,竟被震得身軀一顫,想說的話也被全數堵了回去。
    “方才進入了深淵之地,感受到了什麼?”
    當熟悉的話又在頭頂響起,薛瀟決便知曉方才那片無際的黑暗是蕭櫟墨為了測試他而設的,可目的又是什麼?
    完全猜不透蕭櫟墨想法的薛瀟決試圖將視線移開卻又被那雙眼眸死死地吸住,迫使他動了動唇,一句不受控製的話也隨即而出:“一望無際的黑暗,無助,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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