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13章浲歸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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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櫟墨心知這些冤魂不隻單單想重啟蘭氏一案那般簡單,他們既然能在卷宗上歪歪扭扭的寫上傅懷的名字,便表明他們所做的範圍不止這些。
僅憑他們所鋪設至皇宮內外的煞氣人界的道士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不被這些冤魂反噬已是幸事,哪還會有道士敢管這檔子事。
雖說在這皇宮內確實有被下咒的痕跡,但不是人類所下,而是還摻雜著一些妖術。這妖的道行在千年以上雖不會使這些冤魂就此消散,也能飽嚐痛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困在這皇宮百年,看這朝綱一代皆一代的更換,心中怨氣愈增且無法反抗。
莫非當年設法將這些冤魂困在此的目的是為了煉化刹靈煞的怨氣,從而修得妖族禁術?
蕭櫟墨掃視了一圈這偌大的禦花園,最後將視線落在翻修過的涼亭上。他快步上前觀察著亭柱上有些陳舊斑駁且徐徐炸開的幾道往下蔓延的裂縫。
這四個對角的柱子在相同的位置上皆出現了幾道裂痕,且毫無規律的蔓延至亭柱頂端,若不是有亭簷擋著這裂縫怕是不知要蔓延到何處了。
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離他最近的那根亭柱上的裂縫,參差不一甚至因暴雨侵蝕過後有些稍稍凸起,輕輕摸著竟覺得有些劃手。
幾乎是在眨眼間那幾道裂縫便奇跡般的在他眼前消失了,他似乎是猜測到了也並無驚訝。他轉頭看了一眼純狐司恬,指了指他所觸摸的地方:“小狐狸,方才你可有看到這亭柱上出現過幾道裂縫?”
純狐司恬上前幾步仔細觀察了一番,隨後搖了搖頭:“並未。”
果然。若他沒猜錯的話,當初修建這座涼亭時被施了妖法,隨著這些刹靈煞增加煞氣之時這亭柱上便會出現一道裂縫,直至將這座涼亭腐蝕的不成樣子後,常常來這禦花園賞花的人便會在一夜之間暴斃而亡。
這麼殘忍且卑劣的手法也隻有妖族能想得出來。
看來這與殺人煉就妖獸的做法一樣。
蕭櫟墨攥緊了拳頭往後退了幾步看了一眼那群冤魂,在掠了幾眼那幾個小冤魂後,道:“我可以超度他們,但你們也要一起走,否則我是不會答應的。”
那群冤魂麵麵相覷似是在顧慮什麼,遲遲不應。
見此,蕭櫟墨又道:“我想你們也不想變成籌碼被人利用吧?若你們能自覺投胎我還能讓蘭璃與你們見上一麵。”
那群冤魂知曉蕭櫟墨的本事,在思考一會兒後站在最前麵的老者便開了口:“仙師,難道不能讓我們親眼看到我蘭氏翻案嗎?不能親眼看到仇人被斬首示眾嗎?”
他們似乎已然不知自己已經死去了二十多年,還以為仇家還活在世上。
蕭櫟墨不忍心他們一直被蒙蔽,便將知曉的全部告知:“你所說的仇家早已死了且已經投胎轉世成了別人,你。。。。你們看不到他被斬首示眾了。”
此言一出老者似乎並不信蕭櫟墨所說之話,漆黑空洞無任何眼白的雙眼竟不覺的顫抖了幾下,他緩緩的抬起了幾近虛無的手,因憤怒身體止不住的抖顫著,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話似的,瘋魔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慘白毫無血色的臉也在此刻漸漸變得扭曲。
隨著那張慘白的臉上莫名的出現一道道血痕時,蕭櫟墨怕這些冤魂因情緒波動而衝破束縛變得瘋魔,便抬起右手輕輕一揮那老者身上漸漸騰起的戾氣瞬間消散。
蕭櫟墨看著冤魂周遭的戾氣漸漸消退,他才長舒了一口氣,似乎蘭璃並不知真正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而看蘭氏冤魂的態度卻早已知曉凶手是誰了。
他想不明白為何蘭氏知曉卻不告知蘭璃真相,令蘭璃在人世間遊蕩了二十幾年。
這般想著,他也將心中疑惑脫口而出。
隻見老者長歎了一口氣,似乎將他這些年的哀怨全數歎了出去。
“當初剛死之時我們不知凶手是誰,化作冤魂的我們隻能在這人世間遊蕩,後來一個黑衣人找到了我們說凶手就藏匿在皇宮,報仇心切的我們傻傻的信了那黑衣人的話,卻不想。。。。。幸好在危急時刻將小璃丟了出去,這才使得小璃逃了此劫,後來我們才知曉原來真正害死我們的人竟然是傅懷!虧我先前對他那麼好當真喂成了個白眼狼!我本想告知小璃讓她處處提防著傅懷卻不曾想怎麼都出不去,想不到這一困便是十幾年。”
“你可知那黑衣人是誰?”蕭櫟墨眯起眼來看著這群冤魂。
老者搖了搖頭:“不知,那人將自己全部裹在黑衣之下,根本就看不到臉。”
蕭櫟墨怕冤魂疏漏細節,便繼續追問:“可還有什麼特點?比如有沒有什麼怪味或者聲音是什麼樣子的?”
“我想起來了!那個黑衣人說話是出奇的難聽,就好像在嗓子裏堵了個什麼巨大的東西似的。”
此話一落直令純狐司恬一驚:“與我們見過的那個黑衣人應該是同一個。”
蕭櫟墨附和著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一人。”
那冤魂見蕭櫟墨也曾遇上過黑衣人,忽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細節,補充道:“對了,仙師那人可以虛化出無數替身,且功法極高,要當心。”
“我知曉了,多謝。”蕭櫟墨單手一揮,涼亭之上數年盤旋著的黑雲便被瞬間打散,那幾團戾氣也隨之消失,與此同時東南西北各一方被埋藏的物件也隨之飛起落入蕭櫟墨手中。
刹那間,長年被黑霧籠罩的上空瞬間照射進一縷透亮的日光打在薛瀟決的身上,那道光過於刺眼,使得薛瀟決一時睜不開眼睛。似乎是許久未見亮光的冤魂竟差些被灼傷,紛紛的退避至涼亭內。
蕭櫟墨看著手中有些生鏽的物件不由得冷笑一聲,若隻是這幾件自然無法發揮出極大的作用,若是再搭配上涼亭以及被施了法的符紙卻成了陰魂懼怕之物。
霎時,那四個物件便在他掌中化作一堆灰燼盡數散落在他腳旁。
眨眼間蕭櫟墨便閃現到涼亭前,那群冤魂在見識到蕭櫟墨的實力後便嚇得止不住的後退,直至退到亭柱旁才停住了腳步,瑟瑟發抖的看著蕭櫟墨。
“可願隨我一同回去見蘭璃最後一麵?”知曉嚇到這群冤魂的蕭櫟墨往後退至兩步遠,他負手站在那就好似一個翩翩而然的仙者,令人心生敬畏。
那群冤魂瑟瑟發抖許久都未上前,似乎是在怕蕭櫟墨。
在原地掙紮一刻後,站在側方的一個女鬼便顫顫巍巍的上前來:“仙師,我願隨您前去。”
見此,那群冤魂也漸漸上前來,蕭櫟墨一揮手便將他們收至袖中。
在離開禦花園之時蕭櫟墨將那涼亭中殘留的戾氣收入掌中摧毀,才滿意的離開了皇宮。
再回去的路上,三人未言一句。直到快接近顧府之時,純狐司恬才緩緩開口:“師父,若是蘭璃小姐知曉了真相會不會。。。。”
蕭櫟墨停頓下來,扭頭道:“她有權利知曉,就算蘭氏不告知她,待此案一了她也會知曉全貌,與其到那時悲傷倒不如提前告知她真相。”
純狐司恬動了動唇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便又將話咽了回去。
當夜,待蘭璃飄進顧府之時蕭櫟墨才將袖中的冤魂放出,在見到故親的那一刻蘭璃潸然淚下,她似乎有很多話要對故親講,此時卻因泣泣而下使她無法言語,最見不得這場麵的蕭櫟墨轉身進了前殿。
未待冤魂將真言吐出便見在西南之方一個黑影忽而閃過,刹那間,蘭璃的魂魄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黑影收入掌中。
見勢不妙的純狐司恬趕忙讓薛瀟決進去告知蕭櫟墨,而她則順著黑衣人離去的身影追去,在拐過兩個巷口後她便將黑影堵在街前,那黑影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就連眼睛都被隱藏在黑影之下。
細細看去撐起那件黑衣的好似是一具骨體,透過帽簷的縫隙看去一個類似於頭骨的東西在純狐司恬的視線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的往前湊了一步想看清楚那黑衣下的究竟是不是骨體,未等她停頓腳步那黑影便以極快的速度跳上了屋頂。
與涑河的黑衣人相比這個除了會些邪術外根本就沒有傷害人的能力,見此,她起身一躍手剛觸碰到黑衣便見那單薄的黑衣就這般輕飄飄的掛在了她手上,而裏麵的骨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下了屋頂順著牆邊逃之夭夭。
看著這詭異跳躍的骨體純狐司恬呆愣在原地,直到蕭櫟墨喊了她一聲後,純狐司恬才回過神來順著骨體逃跑的路線追過去。
在追了幾米遠後她與蕭櫟墨將那逃跑的骨體堵在了偏僻小巷子裏,鬼魂見過不少,這人骨純狐司恬還是頭一次見,更別說這跑的飛快的骨體了,更是活久見。
隨著他們步步逼近,那副骨體便像是失去控製般散落一地,眨眼間便化作一縷白煙在他們二人眼前消失殆盡,速度之快以至於純狐司恬還未反應過來,那骨架便湮滅了。
純狐司恬疑惑的看了眼蕭櫟墨,剛想開口便見一隻碩大的黑貓背著一個人威風似虎的從巷口處走過來,氣勢之大如那日在妖市見過的似如山君的貓妖直令純狐司恬驚歎,僅在一瞬她便反應過來眼前的黑貓便是先前被蕭櫟墨派出去查傅懷的貓妖。
貓妖停在蕭櫟墨身前淺淺低了低頭:“仙君。”
蕭櫟墨看了看黑貓背上昏迷之人便知曉了發生了何事:“我們被調虎離山了,傅公子無事吧?”
貓妖搖了搖頭:“傅公子隻是暈過去了,無礙。”
蕭櫟墨這才注意到貓妖脖間掛著的一個卷軸,他伸出手將卷軸解下打開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的全都是傅懷的種種罪狀,以及與他有牽連的數十人都被寫在了這張卷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