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微風襲襲，風中帶著些水汽，江麵泛起漣漪，在這一圈圈的水波下，二十多支蘆葦悄無聲息地探出水麵。
    劉二喜和劉盛各自提著一盞小燈，瞪大眼睛搜尋著蹤跡，及時放下繩索，接應一幫匪徒。
    年若虎一身夜行衣，渾身濕透，身手倒是格外迅猛，幾下便翻上了船，他身形高大，虎背熊腰，豹頭環眼，一臉凶相，劉二喜見之不由得兩股戰戰，幾乎是咬著牙上前去。
    “副，副堂主…”
    年若虎瞪過去，劉二喜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先將此物投入船艙再來回話。”
    年若虎從懷裏掏出個防水的牛皮袋子來，裏頭放著兩樣東西，他將其中一個交給劉二喜，打開一看，是一包白色粉末。
    “這是…”
    “迷藥。”
    “是，是，小的這就去。”
    劉二喜急忙跑去船艙，年若虎四下一看，並未發現護衛，心生疑惑，便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在低頭做事，拉拽弟兄們上船的劉盛身上。
    “守衛呢，都去哪裏了？”
    劉盛一哆嗦，結結巴巴道，“都，都讓我們尋到機會，打暈關進船艙裏了…”
    “就憑你二人？”年若虎冷笑，“不是說徐家那娘們召集了許多高手嗎？你二人如何得手的？”
    劉盛低著頭，壓根不敢直視年若虎，“是，是…副堂主，我二人雖是堂裏最沒用的，但對付這些個花拳繡腿還是…還是有些辦法的，您若不信，就，就在船艙裏…”
    “呸，虛張聲勢的東西，浪費老子的迷藥，還不如亂刀砍死來得痛快！”年若虎看不過他這幅唯唯諾諾的模樣，一擺手止住話頭，“罷了，老子也沒功夫計較這些。”
    劉盛鬆了口氣。
    不多時，劉二喜呼哧呼哧跑將回來，他擦著頭上的冷汗，努力笑起來討好著年若虎，“副堂主，辦好了，就是打雷也叫不醒他們！”
    “東西在那兒？”
    “就在艙內！”
    “帶路。”
    劉二喜點頭哈腰地走在前頭，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副堂主，屬下打探到…徐鳳娘這次也偷偷上了船，屬下鬥膽，徐家萬貫家財，若是用她徐鳳娘的命…那徐家商號不都是咱們的了嗎！”
    “徐鳳娘房中可有放迷煙？”
    “未，未曾，有些不夠了…”
    年若虎低笑著，“也罷，稍後老子親自會會那娘們！”
    劉二喜又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先帶著這幫人來到了盛放珍珠的船艙，看守六人，果然昏厥，還被綁了起來，歪歪扭扭地倒在一旁。
    年若虎露出一絲和善的笑意，“還算機靈，做得不錯。”
    “謝過副堂主！”
    劉二喜一邊謝恩，正想給劉盛遞個眼色過去，隻見寒芒閃現，年若虎抽出別在腰間的大刀來，直將艙門劈碎。
    響聲過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緩緩出刀，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一切如常。
    “看來是真的昏過去了。”
    劉二喜呼出一口氣，急促地喘息著，他剛想恭維兩句，腦海中靈光乍現，不對…不對！
    如此大的聲響，身中迷藥之人便罷，徐鳳娘呢！她是最應該聞聲趕來的…她…
    顯然，年若虎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好！所有人分散開，船上所有人，格殺…
    噠噠噠…
    好在此刻，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盞燈光逐漸映入眼簾，年若虎噤聲，下腳極輕，一步一步退入貨倉，隱匿在黑暗中。
    “出什麼事了？”
    年若虎看著牆壁，示意一幹弟兄各自往貨倉深處去，那一箱箱的珍珠擺放的尤有餘地。
    徐鳳娘一步一步靠近，她見到一地狼籍立馬衝進房間，而就在此刻，年若虎長臂一揮，出手猶如猛虎，正向她頸間去！
    “什麼人！”
    她驚呼一聲，手中的燈籠也嚇得掉在了地上，連連後退，防是防不住的，跑更是跑不了，那一掌襲來，正中肩頭，徐鳳娘撞在艙壁上，順勢跌坐在地。
    劉二喜立馬跳出來，“她，她就是徐鳳娘！”
    徐鳳娘瑟縮著身體，“你，你們是…流水寨的水賊！來人啊…救…”
    年若虎不等她喊完，過去一把將她拽起來，扛在肩頭，笑得猖狂又得意，一聲脆響，粗糙的手掌狠狠落在她的臀上。
    “哈哈哈哈，以為是個母老虎，沒想到是個弱不禁風的臭婊子！”
    徐鳳娘額角青筋突突突地跳，羞憤欲死，咬著牙恨不得三刀六個洞將他捅穿了才解氣！
    可她隻能蹬腿捶打著年若虎的背，嘴裏再哭喊著什麼快放開我的屁話。
    劉盛此刻也打開箱子，那一箱箱珍珠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徹底映在眾人貪婪的眼底。
    年若虎回神，嘲笑道，“放了你？徐大掌櫃你以為還有人能救你嗎！弟兄們，船上的人一個不留！”
    徐鳳娘立刻停止掙紮，她抱著年若虎的背哽咽起來，“不要，求求你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我的兄弟，隻要你手下留情，這一船貨物，或是什麼別的，隻要你說，我…我都可以…”
    一句我都可以，足夠讓好色之徒想入非非，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徐鳳娘也算得上出挑，年若虎思索著，那隻手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她腰背上，大腿上遊走。
    要惡心吐了。
    “好啊，那就看徐大掌櫃舍得多少產業來買這些人的命了！”正合他意，年若虎不由得大笑起來，“務必將所有人丟在甲板上看押，有反抗者就地誅殺，船上每個角落，都要仔仔細細地搜！”
    徐鳳娘暗暗撫摸起手上的戒指，果然是個貪財好色的。
    劉二喜主動上前問道，“副堂主，是否要燃燈。招呼弟兄們來…”
    “不！”
    年若虎自有思量，珍珠不比其他，這是能偷拿藏匿的東西，手腳不幹淨的家夥們若乘人不備藏私，後續追究也是麻煩。
    “燃燈告訴他們不必趕來了，將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