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要嚇尿了，抖著手臂鬼哭狼嚎地叫喊，惹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禦舟輕輕握住傅硯山的手腕：“嚇唬嚇唬就行了。”
    他知道傅硯山不會動真格的，堂堂刑偵隊長不會知法犯法，但禦舟就是擔心這個男人自己作死，嚇得抖來抖去的就把那“豬蹄”塞到湯鍋裏，壞了她們的胃口還給傅硯山找麻煩。
    傅硯山垂眸，目光落在禦舟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
    禦舟淡定淡定地鬆開手。
    傅硯山收回目光，鬆開鉗製著男人的手。
    醉漢晃晃悠悠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還想罵罵咧咧，可一看到傅硯山那高大的身材，就是被酒精泡爛了的腦子這會也在拚命給他釋放警示信號讓他別招惹這人。
    火鍋城的大堂經理快步走過來，在這行做久了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什麼情況，一疊聲地給禦舟幾人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們管理不到位！給幾位糟糕的就餐體驗。”
    秦照冷著臉對大堂經理說：“你們確實有責任，這麼多服務員來來回回地晃，還能讓一個醉鬼橫穿幾桌到我們這撒潑，就算沒能及時防範，也該第一時間過來製止，一個個站那看熱鬧？”邊說還瞥了一眼醉漢，“打擾別人用餐事小，光天化日還想耍流氓，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報警。”
    “輕則按觸犯治安管理處罰法進行拘留罰款，重則可以告他猥褻罪，”傅硯山修長有力的手指敲擊著桌麵，看著領班說，“剛好我就是警察，還能省下報警的流程，就是你們今晚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醉漢的幾個朋友這時候也過來，原本是要替自己的朋友撐腰，結果一聽傅硯山的話，一個個都蔫了，恨不得當做不認識這人，最後隻能在傅硯山充滿壓迫感的目光下壓著醉漢道歉，並主動承擔了禦舟這一桌四個人今晚的費用，迅速結賬後匆匆離開。
    經理怕惹事，更害怕鬧大了影響生意，到時候自己的工作怕也不保，趕緊又一番誠惶誠恐地道歉後，讓邊上的服務員去後廚告訴廚師做五份芝士焗龍蝦送到這一桌。
    芝士焗龍蝦是限時限量供應，基本上還沒端到供餐區就會被一直盯著廚房門口的顧客給搶先瓜分，稍遠一點的根本搶不到，更別說這禦舟他們這坐的犄角旮旯。
    秦照和禦舟也沒不依不饒，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這時候易臻和楊定也端著挑好的肉和菜回來。
    易臻：“剛剛怎麼回事？鬧哄哄的。呦，傅警官也在啊！巧了啊！”
    禦舟大概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易臻麵色一變，冷笑著將盤子當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這也就是小爺不在，不然小爺絕對給他來個火鍋燙豬蹄！”
    楊定看著禦舟和秦照：“都沒事吧？”
    禦舟：“沒事，傅警官出現及時。”
    秦照：“哥你怎麼在這？”
    傅硯山：“聚餐。上午得到一個匿名舉報，我們根據舉報查出富商莫誌偉的獨生女不是病逝，而是被二婚妻子聯合醫院的醫生謀害，動機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莫家繼承人得到莫家財產。案件已經水落石出，莫誌偉說為了感謝警方查清了事情真相給他女兒一個公道，給局裏捐贈了三輛福特和三輛奧迪做為警車使用，今天晚些時候還會有媒體報道。張局高興，自掏腰包請我們吃飯。”
    易臻切了一聲：“摳摳搜搜就捐了這麼幾輛車。”
    楊定：“捐贈警車估計隻是手段，他要是對莫莉那麼有心，就不會放任梅倩母女那麼欺負莫莉，死後連房間都被改成狗房。報道的媒體是不是莫誌偉找來的？”
    傅硯山點頭：“說是要將梅倩的真麵目公之於眾，也是要在媒體麵前公開感謝警方並確定捐贈事宜。”
    禦舟輕笑：“這是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梅倩身上，給自己塑造一個痛失女兒的無辜受害者形象，以獲取民眾的關注和同情。”
    “真是個惡心的男人，”易臻小聲嘟囔，“你們局長也真摳門！就吃個火鍋，他自己都沒來吧？”
    楊定拉了易臻一把。
    易臻聳肩閉嘴。
    秦照：“莫誌偉這是想借此來為自己的公司做一波宣傳。”
    禦舟：“莫家的生意一直在走下坡路，按理說家裏出了這種事對名聲也不好，但事情已經發生想否認也不可能，莫誌偉就幹脆來一波反向操作，利用這次機會博同情做宣傳。搞砸了自然不用說，但如果弄好了，就能挽救公司的頹勢。”
    傅硯山眯眼，目光打量著四人：“你們怎麼對莫家的情況這麼了解？”
    這個問題問得好，讓四位法大高材生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直接說是因為他們見鬼了？
    四人：……
    禦舟急中生智，說：“易臻跟莫家那位被害死的小姐認識。”
    易臻愣了一下，好險沒跟上禦舟的節奏，反應過來後立即連連點頭：“對對！我認識莫莉！”
    眼看傅硯山還有些懷疑，禦舟直接轉移話題：“那莫莉到底是怎麼死的？”
    反正案情的基本情況晚些時候也會通過新聞發布出來，現在說也沒關係。
    傅硯山：“是除草劑毒素累積導致肺部纖維化造成死亡。”
    易臻：“除草劑？”
    禦舟：“是每晚的那杯麥苗汁？”
    傅硯山“嗯”了一聲，“莫家花園東南角種著一片麥苗，專門用來榨新鮮的麥苗汁。那些麥苗都是梅倩親自打理。往上麵噴灑除草劑的就是梅倩。梅倩每次都親自割麥苗榨汁，割下的麥苗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清洗幹淨給自己榨汁，另一部分沒洗過的直接榨汁讓傭人端給莫莉。那個傭人發現了梅倩的做法，但礙於梅倩是現在莫家的女主人，莫誌偉對梅倩母女又明顯比對莫莉這個兒子好，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
    秦照：“但現在一般家用除草劑的毒性都不大。按照正常的除草方法和頻次，就算誤食應該也不會有那麼重的毒性，更不會短短時間內就肺部纖維化。”
    易臻：“那也許梅倩不是按照正常頻次來，提高除草劑的使用次數也有可能。”
    楊定：“要是梅倩噴除草劑的頻次太高會惹人懷疑。”
    禦舟：“不是說種在花園邊角嗎？上次去莫家看到過，莫家的花園邊角外隔著鐵柵欄就是綠化帶，他們小區的綠化帶種的是繡球花，應該也會經常除草。除草劑難免會噴到麥苗上，這樣自然會積累更多毒素。麥苗是梅倩親自種植打理，她應該早就是有這個算計。”
    易臻嘖了一聲：“那這樣是不是不就不好給梅倩定罪了？她完全可以狡辯說這是巧合，說自己從來沒有留意過小區什麼時候噴除草劑，故意殺人罪的判定可能會有困難。”
    楊定：“但她夥同醫生造假病曆是事實，如果能夠證明按照正確的病例正常治療就能治好莫莉，那他們依舊可以被起訴故意殺人罪。”
    傅硯山：“沒錯，法醫看過報告，初步分析確實可以治愈。莫莉剛入院時肺部纖維化的程度並不嚴重，可以使用吡非尼酮、尼達尼布等藥物進行治療，實在不行還有換腎，以莫家的財力完全擔負得起換腎的手術費用，醫院就是莫家的，有何事的腎源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所以梅倩和徐樹才逃脫不了製裁。”
    說著傅硯山又眸光深沉地看向禦舟：“你連莫莉每晚喝麥苗汁都知道？”
    禦舟神色自若，再次甩鍋：“易臻和莫莉無話不談。”
    “……是嗎？”表情懵逼的易臻在迎上兩人看過來的目光時硬生生改變了語氣，“是！”
    眼看著傅硯山還有話要問，易臻趕緊說：“難得有緣碰到一塊了，直接一起吃唄！傅哥你們那邊上鍋底了嗎？”
    “還沒。”王碩笑著走過來，抬手搭在禦舟肩上，“本來等半天沒等到鍋底上來，正好，換到你們邊上，一塊吃還熱鬧。”
    在王碩身後的是張嫣和另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有幾個禦舟之前見過的警員。
    那個年輕女子禦舟看著眼生，上次去錄口供時沒見著這個人。
    張嫣直接找來服務員換桌，就在禦舟他們邊上開了一個大桌。
    秦照以前去局裏找過傅硯山，王碩認識秦照，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易臻和楊定，不到五分鍾就跟易臻聊得熱火朝天哥倆好，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重逢！那叫一個熱鬧。
    禦舟的座位直接被王碩占據，張嫣揮手叫禦舟過去他們那邊坐。
    大桌上還有兩個空位，一個是原本王碩的位置，在那個漂亮女人和張嫣之間，還有一個在傅硯山身邊。
    年輕女人直接站起來說：“禦同學坐我這吧！”
    張嫣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將年輕女人按著重新坐下，“你起來坐哪去？坐老大身邊？那還折騰什麼，禦舟直接坐老大身邊不就完了，還用你讓！”
    從之前第一次和張嫣接觸，禦舟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情商低的人，所以這會她說話這麼不客氣隻能是因為真的不待見這個女人，不待見到連表麵功夫都不屑於做。
    禦舟看向傅硯山。
    傅硯山拍拍手邊的位置：“愣著幹什麼？坐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