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一驚，趕緊拿出手機搜索，雖然是剛發生的連環車禍，但因為連續撞擊的車輛太多，形勢嚴重，這會就已經上了新聞。
    易臻好一會沒聽到楊定的聲音，叫了兩聲：“老楊？”
    “啊！”反應過來的楊定一身冷汗。
    易臻聽出楊定的聲音覺得不對勁兒，問：“咋了？”
    楊定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司機原本要改道文昌路的事兒告訴易臻。
    這下換成易臻沉默了。
    第二天早上，楊定在確定弟弟已經退燒後就回了學校。
    這會有關昨天車禍的更加詳細的新聞報道也出來了。
    經初步調查，確定是一輛拉冷凍海鮮的大貨車沒關好貨櫃門，行駛中掉出來一大箱子冰塊，後麵的車就跟著一輛接著一輛打滑，結果就造成了連環車禍。
    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有六人重傷，還有許多人輕傷，從現場照片看一片混亂。
    楊定帶著四人份的早餐回到公寓，秦照正好晨跑回來，易臻頂著雞窩頭才從我臥室出來。一側的衛生間裏傳出水聲，應該是禦舟在洗澡。
    “老楊，這麼早就回來了？”易臻還打著哈欠，看著楊定放在桌上的食物，有他喜歡吃的醬香餅和豆腐腦。
    楊定拽著易臻去另外一個衛生間：“先洗漱！”
    沒一會禦舟洗完澡出來，頭發已經在衛生間吹幹，穿著寬鬆的白體恤運動褲，青春洋溢，這要走在外麵說是高中生都不會有人懷疑。
    禦舟拿眼鏡布擦幹鏡片上的水汽戴上，剛戴好就迎來楊定一個擁抱：“兄弟，謝了。”
    禦舟知道楊定說的是昨晚文昌路車禍的事，他拍拍楊定肩膀，“沒事就好。”
    已經洗漱完出來的易臻往桌邊一坐，邊拆早飯邊對禦舟說：“哎，舟你也給我看看唄，瞧瞧我最近啥情況？”
    禦舟隻瞄了一眼就神色平淡地收回目光：“最近晚上少出去約會。”
    “為啥？”易臻一聽就停下了動作，眼裏卻帶著點躍躍欲試的興奮，“我是不是有可能遇上那什麼……桃花煞之類的？還是女鬼？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
    就連邊上準備去洗澡的秦照都停下腳步略帶興趣地看著禦舟。昨晚易臻給楊定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也想知道禦舟到底是真會看相還是湊巧蒙上的。一次可能是巧合，兩次就是必然。
    禦舟：“誰的眼睛會發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比較慌。”
    “哈哈哈哈！”楊定毫不客氣地大笑。
    易臻嘖了一聲，“舟你別汙蔑我啊，我們出去就是唱個歌看個電影，別的可沒幹。”他純潔著呢！
    易臻是個當之無愧的花花公子，三天兩頭地換女友，偏偏交往時出手闊綽又溫柔，還從不腳踏兩條船，變心了就先分手再追求新目標，還給予前女友豐厚補償，可謂是渣得明明白白、坦坦蕩蕩。每一個前女友都對他念念不忘還從不說他壞話。
    最搞笑的是之前還有個女生追求秦大校草，但因為秦照太高冷了，追了半年一句話都沒跟秦照說上，最後就看上了“中央空調”一樣的易臻。
    禦舟麵不改色地推了下眼鏡，“我的意思是熬夜傷身，你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
    “你還會看病啊？厲害啊！中醫還得把個脈呢，你看我一眼就知道了？”說著易臻還在衛生間門口的鏡子上照了照，摸著自己的臉嘀咕，“我怎麼就看不出來異樣呢？還是這麼帥啊！黑眼圈都沒有！”
    禦舟漫不經心地吃著早飯，說：“你身後的女鬼告訴我的。”
    “你說什麼？！”易臻嚇得差點原地一蹦三尺高，“你別嚇我啊！我跟你說我就是嚇大的，把我嚇出個好歹來你得後悔！”
    禦舟轉身，單手搭在椅背上：“她是前天晚上跟你一起回來的，身上帶著香火氣，應該是你從供奉骨灰的殯儀館或者墓地之類的地方招來的。”
    易臻這下完全笑不出來了，一張臉像刷了牆灰一樣慘白。
    楊定和秦照震驚地麵麵相覷，從易臻這反應看真讓禦舟說對了？他們都不知道易臻前天去過那種地方。
    禦舟看了一眼易臻的身後接著說：“小姑娘長得很清秀，也不是惡鬼，跟著你可能是好奇或者貪玩，沒有惡意。”
    “舟啊！”易臻直接嚎了一嗓子撲到禦舟身邊，就差跪下了，“舟你幫幫我啊！我還年輕啊，我不想英年早逝啊，你救救我啊！”
    禦舟：“她對你沒惡意，你不用擔心。”
    那鬼確實不是惡鬼，真要是的話在禦舟發現她的時候就會將她解決了。
    “那也不成啊，不會害我我也不願意天天背後跟著個阿飄啊！”易臻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我都知道了哪受得了？”
    禦舟沉默片刻後點點頭，似乎是認同了易臻的說法，說：“她走了。”
    易臻：“……好歹我也是憑本事考上的政法大學。”
    禦舟歎氣，“你確實比我以為的難糊弄一點。”
    黑貓在禦舟的吊墜裏笑得直打滾，這話是可以直接說出口的嗎？
    禦舟：“你叫什麼？”
    “我叫啥你不知道嗎？”易臻指著自己一臉茫然。
    禦舟：“沒問你。”
    易臻：……真還不如問他呢！
    楊定和秦照不約而同看向易臻身後。
    易臻頓時毛骨悚然：“你們也能看到了？”
    兩人一本正經地搖頭。
    易臻氣得跳腳：“看不到你們裝什麼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添亂！”
    楊定強忍笑意，就連秦照的表情都沒有平時那麼冷淡。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禦舟又說：“莫莉，有印象嗎？”
    易臻沒說話。
    禦舟又歎了一口氣：“這次是問你。”
    “噗！”
    易臻怒視楊定。
    楊定咳嗽兩聲：“抱歉，你們繼續。”
    禦舟：“她說她叫莫莉，你有印象嗎？”
    易臻給了楊定和秦照一個“你們等著回頭我就跟你們絕交”的眼神後就開始回憶，沒一會終於想起來，說：“啊！是這個名字。前天是米米外婆的忌日，她們祖孫感情很好，米米就說想去墓園拜祭一下。她外婆的骨灰就長期寄放在墓園，當時我隨便掃了一眼，她外婆邊上那個位置放的銘牌就是莫莉。”
    米米是易臻交往了還不到一周的女朋友。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他就不該答應米米，不，是連交往都不該同意！
    好看又可愛的女孩子很多，但他的命隻有一條！
    易臻都要哭了，“我又沒冒犯她，不至於因為我瞄了一眼就纏上我了吧？”
    禦舟歪頭：“我可以讓你看見她，不如你們好好溝通一下？”
    易臻打了個冷戰，“有、有這個必要嗎？”
    “有，”禦舟直白地說，“我不想總幫你們傳話。”
    這個理由很直接了。
    一旁的秦照聲音清冷地說：“你不是隻會看相？”
    禦舟微笑著十分淡定地回答：“我說會，沒說隻會。”
    楊定很感興趣地湊到禦舟身邊：“也讓我們看看，你用什麼辦法？我聽說牛眼淚抹在眼皮上就能看見鬼，或者是用柳葉、柚子葉擦眼睛也能有見鬼的效果。”
    秦照挑眉，但沒反駁楊定把他算上的話。
    易臻很絕望，你們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是直接不用顧及他的意願了嗎？
    可這時候上哪找牛眼淚去？柳樹學校倒是有，學校有兩個很大的人工湖，湖邊都有柳樹，但不管哪個離得都挺遠。
    禦舟琢磨了一會說：“畫符。”
    黑貓：【舟舟你身上帶了符紙？】
    禦舟：【草稿紙也行。】
    黑貓：【算你厲害】
    於是在另外三人的注視下，禦舟從草稿本上撕下來三張紙，拿著筆稀裏嘩啦畫了一通。
    緊接著將最詭異的畫麵來了，禦舟竟然用這三張畫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草稿紙折成三副眼鏡。對，就是幼兒園手工課上老師教孩子們折紙的那種紙眼鏡。
    然後將三副眼鏡交給三人，說：“你們戴上就能見鬼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沒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的好嗎？
    不說電視上，就是他們在現實中見過的一些大師，包括家裏請過的一些給看風水的，畫符都要用正兒八經的符紙，畫之前還要做各種準備，誇張點的還要開壇上香，甚至是齋戒沐浴。
    禦舟沒有任何前期準備也就罷了，居然還用草稿紙畫，畫完了不燒也不貼，疊成眼鏡戴上，這是魔法手段要轉化成物理手段嗎？
    黑貓：【你爸媽要是知道你把家傳玄學搞成這樣會不會半夜托夢揍你一頓？】
    禦舟：【這是我在家傳玄學的基礎上改造的，嚴格來說已經不算家傳玄學，再說你知道的，我爸媽不讓我接觸家傳玄學，我這怎麼能不算是聽他們的話？】
    黑貓：【……】
    楊定和秦照都隻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他怎麼就相信了禦舟的鬼話？這麼一張鬼畫符折成的眼鏡就隻有傻子才會相信真有用。
    易臻雙手珍而重之地接過紙折的眼鏡，表情虔誠地戴上。
    秦照&楊定：……
    易臻眼前閃過一片紅光，等視線再度恢複清晰時，就看到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少女，對著他歪頭一笑。
    少女除了臉色過分蒼白之外，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鬼。
    一頭烏黑的頭發瀑布一樣披在身後，還是以前流行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公主切。標準的鵝蛋臉，眉毛彎彎的，眼睛不算很大，但笑起來的時候眯在一起很可愛。
    少女不是那種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豔的長相，但看著就是個清秀溫柔的人。
    “你、你好！”連聲音都這麼好聽。
    這會易臻都想不起來害怕了，還主動跟莫莉打招呼。
    “你好……”
    邊上秦照和楊定看著易臻對著空氣打招呼，二臉震驚，低頭看著手上的草稿紙眼鏡，這玩意兒還真有用？
    兩人還是半信半疑，直到將紙眼鏡戴上並同樣看到莫莉後，兩人共同明白一個道理——不隻人不可貌相，符也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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