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  第5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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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
    開學後,我又見到了祁宇。
    開學第一天我就請了假,那天下午才到學校。在我抱著蘇同學說著:“我想死你們了”的時候,祁宇進了教室。
    事實上,我從進門就在找祁宇,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會一眼就看見他進了教室呢。
    我永遠也忘不掉自己當時看向他的眼神,那是帶著光的。
    那天下午,我的嘴角就沒下來過,那天我眼神裏的喜悅是掩飾不住的,對祁宇的喜歡似乎具象化了。
    可後來的每一天裏,我都笑不出來了。
    祁宇對我的態度變了。
    他好像討厭我了。
    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吧……隻是懶得裝了。
    他對所有人都很好,隻是對我有些不耐煩。他對別人很好的,我知道,可那個“別人”裏,似乎沒有我的位置。
    我看他的眼神也變了,失望滿滿蓋過了期望。
    我理解他,他有權利討厭一個人。
    他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我看得出來他對那個女孩不一樣。我是近視度數高,但我不是瞎子。
    他和那個女孩的八卦,我剛開學的時候就聽說了,隻是那個時候對他還沒有這層意思,也就不放在心上。
    可一學期過去了,看到他和那個女孩子相處,我做不到不放在心上了。
    可他有權利喜歡一個人,我卻無權幹涉。
    那個夢似乎成真了,可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能做的隻有離他們遠一點。
    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成績也不錯;但我長相普通,除成績外似乎也沒什麼優點了。就這樣,我變得越來越自卑,對他們的事格外敏感,無數次怪自己長得不夠漂亮,無數次怪自己為什麼是個後來者,甚至到了一聽到他們的名字就會害怕的程度。我很清楚,我的害怕來源於我的自卑,我是在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焦慮中。
    我常常看著窗外發呆,想起我和祁宇的過去。
    我們說有緣分吧,也是真的挺有緣分的。
    我們放學後還有課後服務,到五點多才會回家,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夕陽會透過走廊照進來。有一次,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照在我的身上,旁邊的同學比我更早注意到,很激動,引得大家都轉過來看我。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樣子,畢竟我沒有鏡子,隻記得他們的反應挺大,還有祁宇當時轉過來說了一句“不是,是我動了那個光就照到她了。”
    後來大家安靜下來了,我抬頭看向祁宇,他坐在窗邊,那時我還不是他的同桌,坐在他後麵幾排的位置,夕陽輕吻他的發絲,他一動,那光就照到了我的桌子上。
    再後來,我成為了他的同桌。有一次放電影,光從窗外照進來,他看著夕陽笑,我看著他笑:“祁宇,你臉上有光。”
    或許那兩次夕陽,就已盡了我們的緣分。我以為的緣起,恰恰是耗費我們所有緣分才換來的。
    “不是,是我動了那個光就到她身上了。”
    “祁宇,你臉上有光。”
    一次在他身後,一次在他身邊。
    緣已盡,那兩次夕陽與那七次以上的夢境,就已是用我們所有緣分換來的,我卻一直以為是緣起。
    將緣滅當作緣起,錯了一步又一步。
    “那光選中了我們”
    或許那光選中我們的同時,注定的不是我們有緣相戀,而是預示我們的有緣無分。
    或許那光從始至終都隻屬於我一個人吧,至少,在意那光的隻有我一個人。我一直以為那光是雙向的,原來隻是單向的,的確是在向我預示,的確隻是我一個人的浪漫。
    打破屏障隻為靠近他,平時的各種細節,都是我對他好的表現,可隻有在愛你的人眼裏,你的愛意才會被珍惜,愛人先愛己。
    我早該放手了。我有我自己的節奏,祁宇注定隻是我人生的過客,我不該再停留了。我有我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夢想,我是時候該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祁宇的世界不會為我敞開,我大可轉身離去。
    祁宇,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要開開心心的。
    我說過的,我希望你一直意氣風發的,我希望你一直是我記憶中那個夕陽下意氣風發的少年。我知道這不現實,但希望你至少能保持初心。
    夕陽漸漸西沉,躲到樓後,這一次它的餘暉並未撒到我的桌上,祁宇也並未扭頭看過我一眼,哪怕我就在他旁邊。寒假裏,我最愛的那棵樹被剪去了枝葉,陽光不會再透過葉間的縫隙灑下,可春風吹過時,它便發出了新芽,在陽光下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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