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在《停船七日》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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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還是那副極其高傲的模樣,即便是坐著脊背也挺得筆直。
看來關天河的分身就是按照高麗的原型來變化的,凸凹有致的身材,連體皮衣,除了發型哪裏都像。
高麗朝安清走來,那張美豔的臉越來越近。她在安清麵前站定,從兜裏掏出一張牌。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了,在《停船七日》的考試裏,我很驚豔你的各種決定,對你這個人也很滿意,不如來我隊裏,大家一起作戰。”
高麗不愧是高麗,話裏話外沒有一點兒邀請的意思,語氣全然都是命令。
“隻要你來,這張移速牌就是你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你的幸運牌一次考試裏隻能用一次,多一張牌就等於多了一個保命手段,你好好考慮吧。”
高麗轉身將牌放在床頭,抱著手臂就打算離開,背影一如既往的高傲。
安清一個不注意,被關天河摸了一下下巴,她厭惡地躲開了。
“學妹,學校裏的四大組織,我已經給你講過了,兩個大佬你想都別想,江唯又是個獨來獨往的,根本不會打配合,除了我們你就隻有李琛可以選擇,但李琛那裏可不適合新人。”
他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安清直接越過他,叫住了高麗:“學姐。”
高麗站定在門口,抱著手臂扭過頭來,嘴角微微上揚:“這麼快就考慮好了?”
“嗯。”
在關天河和高麗得意對視的目光裏,安清拿起那張移速牌,啪地一聲拍在關天河的掌心,旋即揚起了一個比他們更燦爛的笑容。
“抱歉,學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加入,如果非要給一個理由的話,大概是……我有潔癖。”
對關天河這個為了牌而害人性命的人有潔癖。
可能是結果太出乎那二位的預料,高麗怔愣了片刻,怒氣肉眼可見的蹭蹭上漲:“安清,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哦?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在這兒擺酒席。”
是江唯的聲音!
果然,她話音還沒落下,一把閃閃發光的超大鐮刀,又凶又狠地從高麗原本的位置攔腰砍過!
高麗反應也很迅速,幾個轉身就躲開了攻擊區域。
一瞬間,這個小小的地方就像被大雪淹沒了一般的冰冷。
安清站得遠遠的,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隻見江唯扛著鐮刀不緊不慢地出現在門口。
高麗咬著牙,額頭上清出冷汗,胸脯起伏著,估計是差點兒被分成兩半的心悸還沒退卻。
“江唯你這個瘋子!”
關天河這時候倒是像個過街老鼠,推搡著高麗往外走:“別說了,快走!”
安清瞬間就樂了。
原來關天河這麼怕江唯學姐啊?
欺軟怕硬的貨,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高三的。
不過剛剛的情勢的確危急,江唯可一點兒沒放水,那架勢顯然就是照著殺了高麗去的。
“謝謝學姐。”安清乖巧道謝,江唯看也沒看就直接回去了。
安清不解地撓了撓後腦勺,江唯這個人,還真是琢磨不透她。
她睡了一會兒,臨近下午四點起床,從藍色小皮箱裏掏出一身粉色的運動服,將微微過肩的黑發紮了個丸子頭,就去找肖南澤了。
兩人走在校園靜謐陰沉的土路上,安清遠遠地瞥了眼那片小湖。
瘦弱的女孩還蹲在湖邊找頭,路過的人好像都見怪不怪了。
“江唯學姐呢?”安清問。
肖南澤大大咧咧的,走路比李逵還莽撞,他嬉笑著說道:“江唯學姐要去領值勤名單,讓我們先去,把飯給她打回來就行。”
安清點點頭,值勤的事沒參加考試前她就已經見識過了,估計高三的七人,每個人都有一些責任在肩上。
食堂的大門朝北,內部空曠且寒冷,櫥窗裏熱騰騰的飯菜都擺著,就是不見工作人員。
安清和肖南澤自己打了飯,坐在角落裏的餐桌上一言不發地吃著。
不多時,門口烏泱泱地進來一群人。
打頭的安清見過,就是剛來學校時那個抬著自己頭進校園的人。
關天河說他叫李琛,是另一個組織的領頭人。
安清稍微看了兩眼,就低頭吃自己的飯了,一低頭正抓到肖南澤把自己碗裏的雞腿夾走。
兩人尷尬地對視兩秒,肖南澤忽然仰頭把整根雞腿都吞了下去,然後拔腿就跑:“我再去給你打!”
安清嘴角抽了抽,繼續吃自己的飯。但是她發現,自己吃著吃著就被人給圍住了。
她疑惑抬頭,站在最前麵的人正是李琛,一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運動型男人。
李琛很有男人氣概地在肖南澤的位子上坐下來,咬著牙簽拄著臉,凝視著安清,似乎在想什麼。
其餘的男人們則很有規矩地站成一排,各個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隻有一個瘦得跟螳螂似的男人站在安清身後,他灰色長發亂糟糟地擋得臉看不清,鼻梁上掛著一副瓶底厚的近視眼鏡,幹枯的雙手捧著一本書放在眼前,就差沒懟進眼睛裏了。
活像個老巫婆。
“安清,今年的0003號,《停船七日》考試人數三十七人,最終活下來六人,她就是其中一個,停船七日啊……”
安清聽見身後的人說。
那人嗓音真是又幹又啞,就像生了鏽的鐵鋸慢慢磨著發黴的木頭。
不過,安清沒有搭理,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李琛嗯了聲,又看了安清半晌,疑惑地嘶了聲,靠在椅背上搓
著下巴。
“怎麼看都沒有特別之處。”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排成排的眾人。
那些應該是他的小弟。
小弟們齊齊高喊道:“是的琛哥!”安清手裏的筷子啪地一下就掉了,差點兒沒被嚇個半死。
這堆人嗓門又大,喊得又齊,倒是很有氣勢。
肖南澤就在人家氣勢鼓舞的情況下,不怕死地衝進來,還把手搭在了李琛的肩膀上。
“離我兄弟遠一點!”
安清心裏一陣感動。
沒想到肖南澤看著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刻這麼靠譜,一點兒都不慫!
下一秒,李琛微皺眉頭,伸手掐住了他的手腕,沒見怎麼動作,就把大叫的肖南澤壓在了桌上。
安清蹭地一下站起身,摁住李琛掐著肖南澤後脖頸的手,嚴肅道:“放開他!”
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了,她不是不怕李琛。
畢竟真打起來,她絕對不是這麼多男人的對手。
但有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上,她絕不能示弱,否則等來的隻有更厲害的欺壓。
肖南澤使勁掙紮,無奈李琛的手勁兒太大了。
肖南澤雖然是個莽撞人,但到底是個少年,根本就爬不起來。
在他破口大罵的聲音中,李琛看向安清的目光中像是多了什麼奇怪的意味,安清看不懂。
她不得不再一次重複道:“放開他,我朋友的無禮我替他道歉,但是你無故傷人,我們也絕不會容忍的!”
“哈哈哈!”李琛忽然放肆大笑起來,他隨意地放開肖南澤,一個大跨步就來到安清身邊,有力的手掌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
安清不知道,她此刻瞪著眼睛直視他的表情,自以為很凶,實際上就像一隻小貓在老虎麵前逞能而已。
李琛饒有興致地咂咂舌,忽然伸出帶著銀戒指的食指點了點她的眉心:“有意思。”
隨後,他鬆開安清,扒拉掉身後邊牙咧嘴準備咬他的肖南澤,伸了個懶腰。
“走!”
這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真是奇怪。
安清平複了下呼吸,直覺這個叫做李琛的人要比關天河難搞一百倍,就像是個很危險的猛獸。
“你沒事吧?”安清問肖南澤。
肖南澤頓時就來了精神:“別看我剛剛被他壓住了,那是我手下留情!我要是一發威,肯定打得他屁滾尿流!”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吃你的飯吧。”
兩人快速吃好了飯,回到宿舍樓。
安清一路上想著,她才見了學校裏有名的幾個人,就覺得這個學校已經是藏龍臥虎了,各人都有各人的本事。
這幾千人裏,說不定還有一些暗地裏的毒蛇,沒有露於人前,做人果然還是要低調些,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走廊裏忽然響起一聲肖南澤鮮明的慘叫聲。然後就是母獅一般來自江唯的咆哮聲:“肖南澤!”
安清趕緊跑到門口,走廊裏已經有不少人都出來趴在門口看了。
肖南澤被江唯堵在牆角,嚇得不能自理,還強顏歡笑道:“學,
學姐,怎麼了?是飯不好吃嗎?我覺得挺好啊,韭菜盒子多有家的味道?”
從安清的角度,都能看到江唯的拳頭攥的很緊,似乎在壓抑著血液裏的暴怒氣息。
最後,江唯讓肖南澤跪在門口把韭菜盒子都吃光才能進屋。肖南澤晚上吃得已經很多了,幾個韭菜盒子咽得他險些翻白眼
安清哭笑不得,回身的時候聽見旁邊的宿舍在討論:“我的天呐,那個肖南澤居然讓江唯學姐吃韭菜盒子?”
“江唯學姐給我的感覺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殺神一樣,和韭菜盒子聯係到一起,真是不敢想象。”
“肖南澤也太不怕死了吧?他是真傻還是有意為之啊?”
“估計是真傻,不傻的早就從宿舍裏搬出來了,誰敢跟江唯學姐住在一起啊,聽關學長說她是個殺人狂魔呢,萬一半夜頭掉了都不知道。”
聽她們議論江唯,安清怒氣蹭地一聲臌脹起來,狠狠地瞪了眼交頭接耳的那幾人。
可能是之前暴打黃晶晶的事,讓眾人對她的印象太深刻,說話的人都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挪開了視線。
安清懶得再聽他們詆毀自己的恩人,索性進了宿舍,關門時又聽見她們的小聲討論。
“看見沒,這個0003號能活下來,說不定也是有些手段的。”
“你不知道啊?之前黃晶晶被那麼多人擁護,就在大門口都險些被她給殺了,嚇死人了,感覺是個瘋子,完全不計後果。”
“對對對,我就在當場,黃晶晶大動脈險些被割開!”
“不是吧?這麼狠!”
“對啊,聽說她和肖南澤、江唯學姐還很熟呢,剛進學校就熟了。
“這不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瘋子找瘋子,以後我們還是離她遠遠的吧,說不定這就是第二個殺人魔。”
砰——
安清用力砸了一下門,門外的聲音才徹底安靜了。她氣呼呼地坐在床邊,心裏委屈極了。
她們隻知道說她凶,為什麼不說如果她不反抗的話,以後就沒有好日子?
難道她為自己爭取也是錯嗎?
隻不過是這個不尋常的地方,不能用尋常手段去爭取,可她也沒想過要黃晶晶的命啊!
安清躺下來,幹巴巴地盯著天花板,數著棚頂的汙點。躁動的情緒一點點地平複下來,安清忽然有些心酸。
她覺得她應該是感受到了江唯的感受,在本就壓力重重的環境裏,被人孤立,不被理解。
說不定江唯一開始也是被欺負的,她反抗了,但最後變成了這個冷冰冰的樣子。
正想著,房門突然被從外推開。
安清見是江唯,立馬站了起來:“學姐。”
江唯一言不發地走到她床邊坐下來,扔下一張表格說道:“這是值勤排名表,你排到了今晚,記得晚上九點出去。”
安清的腦袋轟地一下就炸開了。
值勤?
見她大睜著眼睛不說話,江唯冷聲道:“值勤也是一種考驗,學校裏每個同學都要值勤,一個月一次,每棟樓都有專門負責的區域,能順利活下來在以後的考試裏也會有相應的經驗。”
為什麼?
為什麼江唯總是能神情冷淡地說著這麼恐怖的話!
上次走廊裏那些詭異,此刻仿佛又重新出現在安清眼前。它們還不如船上那些詭異呢。那些詭異好歹知道一些作息習性,這些詭異才是真的無孔不入
還有校園裏的那些喪屍……
安清越想,臉色越白。
她真的怕死!
江唯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停船七日你都活下來了,小小的值勤不是什麼問題,而且每晚值勤都有一位高三學長帶著。”
聽她這麼說,安清還能稍微放心一些。
她依稀知道,這個學校裏是有一些摸不著的規則,隻要在規則以內就不會有危險。
高三學長帶著,應該就是規則一類的。
想必他們見到自己有危險,也不會冷眼旁觀的吧。
看來,她很快就可以完成獎勵任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