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別哭,我們一家人馬上就要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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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事情的經過就像是一幅畫麵,完全地鋪展在眾人眼前。他們清楚地看到,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是如何心理扭曲,從一個負責任的爸爸變成殺人狂魔的。
女主人和女主人的父母,都被他給殺害了,他還堂而皇之地用這個筆記本繼續記錄!
安清的後背就像上有無數根針不停地紮著她,讓她實在無法想象。
愛,可以陪伴一個患病孩子的成長,也可以害死這麼多人!一想到這個房間曾是他殺人的房間,安清就一陣幹嘔!高麗用顫抖的聲音讀完了最後一頁。
【2010年3月25日,悠悠,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3月26日,不!這不可能!這個儀式居然是假的!居然是假的!爸爸把媽媽、姥爺和姥姥都殺了,為什麼儀式是假的!為什麼!悠悠,你別離開爸爸……今天月色很圓,爸爸帶你去殯儀館吧,聽說那裏的火焰燒的很快,這樣悠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爸爸了。】
【乖,別哭,我們一家人馬上就要團聚了。】黑色筆記本啪地一聲合上。
房間裏似乎彌漫著惋惜、憤怒、鄙夷等等各種氣息。過了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後來,龐博啊了一聲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我記得這件事,我那時候還在打工,沒什麼錢就在郊區地帶租了一間小房。那個郊
區就有個殯儀館,剛開春沒兩天就聽說有一個男人抱著孩子把自己燒了,後來殯儀館請了人超度,算算時間就是他們。”
“所以門外的詭異,是滯留在這兒的女主人和女主人的父母嗎?”安清為這一家人感到心痛,同時也覺得無奈。
她剛看到照片的時候,以為外麵的青蛙怪是這一家三口,沒想到那個殺人魔早就超生了,留下這三個被害人永久地被困在這裏。
事已至此,在這船上的所有秘密全部解開了。窗子的位置忽然發出一陣亮光。
光芒過後,餐桌便變成了一個小型的青石圓台。
林森踉蹌地爬過去,麵上是止不住的喜悅:“是傳送塔!我們考試通過了!可以回去了!”關天河和高麗也站了上去。
龐博拍了拍安清的肩膀,說:“走吧,總算是結束了。”然後,他背著麵具男走上去。
安清盯著地上的日記本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她耳朵裏響起林森的咒罵聲。
“你走不走啊!一會兒天又黑了!你想死可別帶著我們!”龐博也叫她:“安清,該走了。”
安清忽然抬起頭,不解地撓了撓臉:“你們說,我們走了以後,這個地方還會存在嗎?死在這裏的人能得到安息嗎?”
青石台上,幾人齊齊一頓。
關天河一臉不耐:“你是會超度?還是會收鬼啊?”安清聳聳肩,此時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輕鬆。
她朝龐博伸出手:“借打火機用一下。”
在龐博疑惑的和麵具男興味高起的目光中,安清接過打火機,拎起筆記本的一角從底下點燃。
“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我隻是希望,這麼悲傷的事情別再存在於世上,我希望他們能得到安息。”
話音落下,就連安清自己也愣住了。她扭過頭去看門口的方向。
牆壁,家具,大門,竟逐漸裂開了一道道金色紋路,又砰地一聲炸開,就像細碎的蒲公英絨毛,在溫暖的金黃色裏一點點地消融。
而消失一半的牆壁之後,那三個青蛙怪站在一起,惡心的皮膚也逐漸消失,露出原本的麵目。
女主人站在最左側,中間是一位年邁但慈祥的老爺爺,右邊是同樣慈眉善目的奶奶。
她們微笑著朝著安清擺手。
她們身後站起了一個又一個人影,有跟他們一起來卻葬命於此的,也有從未見過的。
他們站得密密麻麻,眼眶裏卻流出高興的淚水,似乎朝安清喊著什麼。
六個人依稀看出他們的口型。
“謝謝你。”
是這樣的。
不知從哪裏又響起了天堂的讚歌,一道寬敞的瓷白階梯出現在那些人的麵前,階梯的盡頭連接著層層白雲。
那些人走了上去。
安清摸了摸自己濕潤的臉頰,距離進入新城詭校十日,她終於哭了。
當他們重新出現在橡膠林裏的時候,安清愣了一下,心中一陣悲鳴。
來的時候,青石圓台擠的水泄不通,回來的時候他們居然隻剩下了六個人。
冷冷清清。
安清往前走了兩步,肩膀忽然被人摁住了。她回過頭去,不解地看著高麗:“學姐,有事嗎?”
安清並沒意識到,經過《停船七日》一事,她的心智迅速成長,從一開始的慌亂恐懼擔憂,到如今麵對高麗這個高三生也隻剩下波瀾不驚。
她冷冰冰的臉,看得高麗倒是升起一股子讚賞。高麗說:“安清,加個微信聊聊唄?”
安清挑了挑眉,不知道高麗打著什麼樣的算盤,她轉身就往橡膠林裏走去:“群裏有我號碼,不過我認為,和學姐並沒有什麼可聊的。”
看著她冷漠的背影,龐博也撓了撓頭,這幅樣子,跟剛剛發自內心的純善,希望他人解脫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很快,因為橡膠林裏的限製,安清的身影就不見了。
麵具男打了個哈欠說:“等會兒把我扔門口,戴草帽那個人前邊就行。”
“啊?”龐博萬分不解,“你不用去療愈塔嗎?我可以送你。”麵具男拒絕了。
關天河與高麗也和龐博走散了。
當龐博將麵具男放在門口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就前往了療愈塔。
此時的大門外,微風習習,夾雜著血腥的氣息。
一直默不作聲的草帽男直起身子,摘下了草帽,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龐。
丹鳳眼狹長上挑,左眼下的淚痣紅的妖異,鼻若懸梁,皮膚白皙,唇形更顯涼薄,就連身材都好的無可挑剔。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坐在地上的麵具男,黝黑的瞳孔似乎能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半晌,他笑了聲:“杜子若,怎麼搞成這樣子?”
麵具男切了聲,擺弄擺弄斷肢,幾秒鍾的時間就長出了新的手腳。
他拿下麵具,竟然露出一張與草帽男一模一樣的臉。
他滿不在乎地在臉上擦了擦,易容的材料被擦掉,露出了原本的相貌。
風流的桃花眼,挺翹的鼻子,容貌雖然比不上草帽男,卻也是人中龍鳳。
他嬉皮笑臉地勾上草帽男的脖子,笑道:“應宸覺,我發現了個好玩的事兒。”
應宸覺挑了挑眼尾,微笑間薄唇微啟,盡顯高貴氣質:“我看見了,這個0003號,居然史無前例地活下來了。”
“嗯嗯。”杜子若忙不迭點頭:“以往的0003號,都需要有一副善良的心腸,但善良大多數都沒有主見和軟弱,現在這個0003,善良且鋒利,你要不要見見?放心,我用你的臉時戴著麵具了。”
應宸覺望了眼天空,喃喃道:“還早吧,還沒有確認是不是她,不過見見也可以……”
兩人哥倆好地往學校裏走,徑直去了左邊第一棟樓宿舍。與此同時,安清走在走廊上,迎來周遭一眾震驚膽寒的目光。
“0003號……安清活下來了?”
“不是說她這個是不祥的編號嗎?不是說從沒有0003號能活過
第一次考試嗎?”
“我去,果然傳言不可信啊!”
“黃晶晶呢?沒回來?”
“我滴媽呀,黃晶晶有牌都沒有活下來,0003號居然活下來了……”
在一眾聲音中,安清一言不發地走到三樓樓梯口正對著的宿舍門前。
她歎了口氣,在《停船七日》裏,無論是麵對青蛙怪的恐懼,還是對死在裏麵人的惋惜,又或者是自己所受到的衝擊,都像痛苦的電流,餘韻綿長的在她骨子裏麵亂竄。
她就像一個演員演了一出悲情劇,又久久出不了戲,讓她無法因為成功活下來而感到高興。
她推開門……
砰——
“啊!”安清的心被嚇了一突突,五顏六色的禮花彩條之後,是男孩大大的笑臉。
“surprised!安清!”肖南澤一把衝過來,拉著她就往屋裏跑。安清感覺自己都被快扯斷了。
然後,她被摁坐在床邊,肖南澤抱著手臂站在麵前,皺著眉頭凝視著她的臉。
江唯居然也湊了過來。
安清訕訕地撓撓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江唯學姐說,一般人經曆過考試後,心理壓力會很重,如果不及時排解出來的話,精神狀態很可能會出問題。”
江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安清苦笑一聲:“確實。”
誰知,她剛說完,肖南澤就蹭地一聲躥上床,火紅的腦袋在安清眼前晃啊晃的:“說說,你在裏麵遇到什麼了?”
看著肖南澤關心的笑臉,感受著江唯注視的目光,安清這一刻才覺得心落了地。
她揚起笑臉,將這幾天的經過繪聲繪色地講了個遍,聽得肖南澤一會兒抓著頭皮大叫,一會又捂著肚子大笑,又一會兒猛男落淚,小小的宿舍被他的聲音所貫穿。
兩個小時後,安清口幹舌燥,她喝了口水,走到江唯麵前真誠地鞠了個躬:“對不起學姐,你救我兩次,我不該因為別人的話就懷疑你。”
江唯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她輕輕擦拭著自己的鐮刀,嘴角泛著一絲冷意:“我從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別人說什麼,都無法給我成功活下去的鑰匙。”
安清身邊,一隻豎著大拇指的手緩緩升起,肖南澤發自肺腑的崇拜道:“學姐!我允許你比我帥一點點!”
安清嘴角抽了抽,一個沒摁住,肖南澤就撲到了江唯身邊:“所以那湖裏的姑娘,真是你同伴?還被你給殺了?”
“啊!”安清幾步上前,手疾眼快地捂住了肖南澤的嘴巴,將他拖到另一張床上!
瞎問什麼!
他就不怕挨揍嗎?!
安清的餘光裏,江唯擦拭鐮刀的手微微頓住,用一種看傻叉的眼神看著肖南澤。
“她的確是我同伴,有一次考試裏中了屍毒,但是去療愈塔的路上,就徹底變成了喪屍,我砍了她的腦袋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
安清後背涼颼颼的,總覺得自己和肖南澤在江唯眼裏就是待宰的羔羊,偏偏另一隻羔羊還沒什麼自覺性。
安清拿上自己的行李箱:“黃晶晶不在了,我也得回自己的宿舍了。”
“那我們約好四點一起去食堂吃飯。”肖南澤笑著說道。
“好。”
安清點點頭,回到宿舍後,長出一口氣。
這個宿舍和肖南澤的宿舍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就是它正對著盥洗室門口。
安清拿上換洗衣物和臉盆,直直走到盥洗室門口,剛進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宿管還是穿著那身磚紅色的裙子,在水池旁洗著拖布。
見安清進來,她陰森邪惡的目光轉了過來:“同學,要快點洗啊,別占用……”
嗯?
宿管愣愣地看著安清忽略自己,往最裏間的浴室走去。
十分鍾後,安清打開門,又抬頭看了眼變成詭異準備在門口嚇唬自己的宿管,說道:“沒到半個小時。”
直到安清走出盥洗室,還能聽到浴室裏宿管那不甘地恐怖尖叫聲。
安清無奈搖頭,推開宿舍的門,卻不敢相信地看見兩個出現在自己宿舍的人。
關天河和高麗?
他們來幹什麼?來找她的?還是來收黃晶晶的遺物?
安清一邊散發著問號,一邊走進去,放好水盆:“二位,隨便進別人宿舍是不是不太好?”
安清對這兩位沒有什麼好感,說起話來也冷冰冰的。
原以為那二位高傲的人會立刻炸毛,誰知關天河竟徑自朝她走過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現在怎麼冷冰冰的呢?”
擦……
安清指節猛地泛白,抓在手裏的毛巾被攥得結結實實。
她和白茉莉的親近舉動是她目前最不想提起的事,偏偏關天河輕佻地提了出來。
安清冷冷地看著他:“我要是早知道白茉莉就是你,早就把她大卸八塊了!”
關天河這個陰險的小人,居然抬手伸向她的臉:“那時候你可是很依賴我呢,怎麼考了一次試,就不認人了。”
“好了天河。”
在安清打算折斷他手的前一秒,高麗出聲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