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剛叼了塊麵包出來，就看見周小華、陸遲、周曉玉三個人走了過來。
    周曉玉甜甜叫了聲：“莫哥。”
    程莫點點頭，和周小華、陸遲眼神中打了招呼，鎖了門，就背著書包一起去學校了。
    大概是看程莫吃了麵包，陸遲從背包裏拿出一卷紙，撕了兩截紙，卻是因為這紙可能出廠時出了錯，本來三層一起的，變成了兩層一起，另外一層對不上，長了一大截。
    陸遲撕了紙給程莫擦手，一邊卻是忍不住吐槽：“這紙的質量也太差了吧。”
    周小華不以為意：“能用就行了唄。”
    雖然是出於好意給他紙，但程莫還是沒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事兒逼。
    聯想到前天去街上坐三蹦子他非要擦座位的情形，程莫沒忍住問：“你是不是有點潔癖啊？”
    上次問是有點吐槽的感覺，這次純純是好奇了。
    陸遲用力地扯了紙，非要把三層紙扯成一塊兒，收了紙，然後回答：“呃，不算吧，還好，最多是一點點吧。”
    看見陸遲這個動作，程莫肯定，這人絕對有強迫症，忍不住開口：“你丫是處女座吧。”
    沒想到陸遲細細思索，想了想，說：“我生日是7月28，是陰曆，出生那年陽曆大概是9月多吧，好像是處女座的。”
    程莫扶額，還真是的啊，也對，強迫症，潔癖，這事兒逼的性格，很明顯是處女座了。
    周小華卻是驚訝道：“呀，你7月28生日啊，比莫哥要小一個月嘛，莫哥是6月18，我比你們都小，我是10月份。”
    周曉玉補充：“我也是10月份生日。”
    陸遲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比程莫還要小。
    周小華突然笑了：“哈哈，這樣，那陸遲你豈不是要叫莫哥，哥了？”
    程莫想一想，好像還不錯的感覺。
    陸遲咳嗽一聲，有點怪怪的，畢竟他以為程莫比自己小呢。
    周曉玉卻是插話：“那哥你豈不是還要叫陸遲哥，哥了？”
    周小華：“呃，好像是的，陸遲哥，呃，聽起來怪怪的。陸哥，遲哥，你們覺得哪個好？”
    陸遲：“呃，隨你。”
    想了下，程莫說：“遲哥吧”，畢竟周小華叫自己莫哥。
    周小華笑了下：“行，以後就叫遲哥了。”
    到了小學門口，三人就把周曉玉給送了進去，然後他們仨就接著去了中學。
    進了校門口，陸遲先是拿出昨晚上準備好的400塊的飯錢，到了小賣部，給了老板，說了兩句話後，三人就回到了教室裏。
    一進教室，除了幾個在說笑著的女孩，班上的一大堆男生幾乎都是在埋頭苦幹，認真飛速地在趕作業。
    都是期望在第一節語文課之前，把作業給抄完了。
    而到了教室的每一組的組長，照例是先檢查作業。
    他們這兩組連在一起，就一個組長，組長是一個有點高的女生，叫做王薇。
    基本上，每個組的組長都是陳豔選出來的，而她選擇的依據嘛，自然就是她喜歡的了，語文成績好，聽話的。
    見到來人了，出於責任，王薇走了過來，查看他們的作業。
    他們仨把作業拿出來，給她查看。
    雖然字很難看，甚至有些都看不清，大部分是連筆寫的，但是趕時間，大家的作業基本都是這樣的。
    王薇查看完畢後，就點點頭走了。
    周小華卻是捧著陸遲的作業，翻看了幾下，驚訝道：“我去，遲哥，你還真的一字不落地全都抄完了啊？”
    陸遲愣了下：“啊？”
    聞言，程莫也看了看，給了陸遲一個眼神，“你還真的聽話啊，你的作業比我們多了足足兩頁。”
    陸遲有些不明白。
    程莫看不下去，給他解釋：“反正平常都是組長檢查的，老巫婆又不檢查，我們一般都是缺斤少兩的，偶爾少幾個字少幾行字的，隻要不要太過分直接少了一大段，組長是睜眼閉眼會放過的。畢竟，大家都是這樣幹的。你倒好，一個字不差。”
    陸遲欲哭無淚：“你們倆昨天沒和我說啊，怪不得我說，你們怎麼抄得那麼快。”
    程莫、周小華：“…”
    好像還真是的。
    周小華吐槽：“誰能知道你是乖寶寶啊。”
    陸遲：“…”
    陸遲以為，這就是上限了。
    結果，接下來看到的東西，完全刷新了陳豔在他心裏的感覺。
    距離第一節課還有十幾分鍾的時候，陳豔來了一趟，聽組長彙報家庭作業的情況，班上差不多有五、六個人沒有完成作業，其中還是組長看差不多的情況，隱瞞了一些人之後的人數。
    陳豔拿著一根有點粗的竹條，讓那些人站起來，伸出手，一人給了二十下，“呼呼”聲在空中響起，“啪啪”抽到手上的肉疼聲響起。
    雖然都是男生，但是力氣太大，有一個比較瘦弱的男生，直接是紅了眼，捂著手，都快要疼哭了。
    而陳豔則沒有絲毫波動，打完了人，說：“今天的公共區域，就你們幾個人去掃了，把垃圾堆燒幹淨，今天晚自習之前，把作業補上來。”
    說完，就把一本書交給了姚麗麗，和她說了兩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姚麗麗拿著書，一邊就拿著粉筆，把題目抄在了黑板上，讓他們寫題目。
    而教室裏的人，也紛紛拿出本子，對著黑板上開始抄寫題目，寫作業。
    看著班上同學熟練的動作，陸遲隻覺得心裏一陣複雜。
    過多的家庭作業，體罰，占用課餘時間，逼迫學生寫作業，還有泄題和逼迫學生做寄宿生。陳豔是無所不用其極，惡心極了。
    卻是沒有人敢反抗。
    也隻有程莫敢用考試空題來反抗了，隻是反抗的力度太小了。
    這就是小城鎮的學校嗎？
    這樣的老師都能夠成為老師，在這裏作威作福。
    陸遲隻覺得心裏憋了一股氣，卻隻能自己生悶氣，一邊抄著題目寫。他什麼都做不了。
    而等第一節課結束後，陳豔再次讓姚麗麗在黑板上抄寫題目的時候，陸遲體內升起了一股怒氣。
    所以，隻要是她的語文課，前後的課餘時間她都要占是吧？
    嗬，惡心。
    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老師，一個根本不配做老師的老師。
    等上午的課結束後，周小華是回了家，班上的同學衝去了食堂吃飯，程莫和陸遲則去了小賣部。
    小賣部人很多，不過都擠在零食鋪前麵，裏側的門那邊倒是沒人。
    老板娘看到了他們倆，朝他們倆招了招手，然後就拿著兩個飯盒給了他們，“裏麵有兩個菜，你們看飯和菜夠不夠，要是不夠，再拿個飯盒添點，在這裏吃也可以的。”
    程莫搖搖頭：“分量夠了，我們回教室吃。”
    兩人拿著飯回了教室，打開，裏麵三分之二是飯，三分之一是菜，兩個菜，豆角炒肉和辣椒炒肉。
    對於他們的飯量，完全是足夠的。
    陸遲吃了下，味道還不錯，至少比那些油膩的炒粉好吃多了，他飯量也不大，甚至吃完還有剩。
    剛吃完沒多久，周小華就過來了。
    因為學校中午都有午休，必須待在教室裏，趴在課桌上睡覺，哪怕是走讀生，也不能待在家裏。
    程莫：“臥槽，你是飛毛腿啊？我們才剛吃完沒多久，你飛過來的啊？”
    陸遲也是驚訝極了。
    周小華卻是打開一個提過來的袋子，露出了裏麵的一個塑料盒，裏麵是切好的西瓜，分給他們倆一起吃。
    “這不是你們在這裏，我一個人來回嘛，覺得很無聊，我都是跑回去跑過來的。來來來，吃西瓜，這是我奶奶讓我帶給你們倆吃的。”
    三個人一起吃西瓜，還是冰冰的，明顯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
    對於這種硬課桌，還要趴在上麵睡，陸遲是睡不慣的，但是這是學校的要求，沒辦法，裝睡都要裝下去，不然，好像是會扣分的。
    臨近鈴聲響起，就快要午睡的時候，班上的好幾個女生卻是被陳豔叫走了，其中就有姚麗麗和王薇。
    陸遲好奇：“她叫她們去幹嘛啊？”
    程莫卻是嗤笑一聲，語氣冰冷：“能幹什麼，讓她們給她做事啊。”
    周小華接話：“我都聽姚麗麗說了，老巫婆長白頭發了，三天兩頭讓她們過去給她剪白頭發，用一張紅紙墊著，要是剪錯了，剪到了黑頭發或是剪疼了她，她就會罵人。”
    旁邊一個男生也接著說：“還有，聽說，她自己的教案不寫，姚麗麗的字很工整，就讓姚麗麗給她抄寫，不準她寫錯字。”
    周小華點頭，“對，我還聽說，她還讓姚麗麗周末過來，幫她洗衣服！還有初一的時候，不是因為什麼獎金的，她讓我們全班幫助成績差的作弊嗎？”
    旁邊：“對呀對呀。”
    陸遲：“！！！”
    原以為那就是上限了，結果，嗬嗬。
    是真的很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