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抱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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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瑾身上帶著皇上的聖旨,作為三品檢察史,就連蓉城知府也必須恭敬相迎,畢竟知府才隻是從四品。所以,當第二日下午白梓玉再次回到府衙時,府衙已經掛起了白幡,擺上了靈堂。
    “你……”白梓玉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畢竟府衙掛白幡,於禮不合:“是不是太胡鬧了。”
    “偶爾胡鬧一下,沒事的。”羅瑾聳聳肩,然後上下打量著白梓玉,雖然不知道他這一夜加一天去了哪裏,但至少沒有缺胳膊少腿:“倒是你,辦的不順利?”
    “烏鴉嘴!”白梓玉瞪了他一眼,但也算是默認了。
    “可我看李丹挺開心的,剛剛帶著幾十名衙役很是興奮的離開了。”
    李丹先白梓玉半個時辰回來,離開時和羅瑾打過一個照麵。
    “嗯,大概……去剿匪了,畢竟也是一個不錯功績。”
    輕描淡寫,好似並不是什麼大事。可羅瑾知道,於李丹這樣一個蓉城的縣丞而言,剿匪的功績並不小,甚至足夠他的官職再升一個品級。可蓉城四周若有匪患那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若是這匪患好處理,怕是早便處理了。
    “你做了……什麼?”
    手放在嘴邊,白梓玉打了一個哈欠,臉上透著幾分疲憊之色:“打了一架。”
    打架?
    昨晚的對話,羅瑾有聽到。而且基於之前搜索到的一些關於陰娘子的消息,羅瑾大致猜到了白梓玉昨晚去了哪兒,也想通了李丹的興奮到底是因為什麼:白梓玉打架,怕是那山匪能站起來的不多了。所以說是剿匪,不如說隻是上山去把土匪綁回來。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羅瑾皺著眉頭說道:“你快去洗洗吧,一身的味道……小心被你家依依看到。”
    依依?
    白梓玉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沒有白依依的身影,然後才又瞪了羅瑾一眼。但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塵土和混著泥土粘在身上的血跡,確實有些不妥,畢竟他還要送他們最後一程。
    一個時辰後,白梓玉帶著白依依來到竹軒的靈堂前,讓她也來送一送竹軒。
    “小叔叔,他是誰?”因為靈堂上的牌位上並沒有寫名字,所以白依依才會有這麼一問。
    “小叔叔的一位朋友。”白梓玉有點私心的,畢竟在他看來,十歲的白依依還不適合麵對生離死別,所以並沒有寫上竹軒的名字。而且,也許回京後讓兄長親自來寫,才是竹軒真正想要的。
    白依依沒有多想,乖巧的上前磕了一個頭,雙手合十,輕輕的說道:“願叔叔安息,往生極樂。”
    伸手,扶在棺材上,白梓玉深深歎了口氣:對不起軒哥,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讓依依來送你。
    “大哥~”
    轉頭,白梓玉有些差異的看著踏入靈堂的崔景辰,以及他身後的苗星川。
    因為胡蘭的死,即便竹軒也是受害者,但崔景辰和苗星川也隻能做到不恨,卻無法原諒。所以,他們怕不會是來上香的。
    “羅瑾,你帶依依去外麵轉轉。”白梓玉把白依依交給一旁的羅瑾,同時蹲下身子揉揉她的頭:“乖,小叔叔還有點事,晚些去找你。”
    點點頭,白依依很乖巧,然後跟著羅瑾離開。
    直到靈堂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苗星川才開口:“你昨晚去抓那個女人了?”
    “抱歉,讓她跑了。”白梓玉確實尋到了陰娘子的住所,是離蓉城最近的一個山寨。可惜去晚了,人已經離開了。
    “大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也許我們一起她便跑不了了。”崔景辰的話有些急,但說出口後才覺得有些不妥,最後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白梓玉找到山寨時,陰娘子已經離開。所以有沒有崔景辰和苗星川他們跟著,都不可能抓的住她。不過,這些白梓玉沒打算告訴他們。
    “阿辰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就算是為了老胡……你也不該瞞著我們。”
    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棺材,白梓玉沒忍住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後回頭:“我們……出去說吧。”
    走到外麵,離開府衙,最後尋了一個酒肆,酒滿上後,白梓玉拿起酒杯隔空給他們碰了一下,便一飲而盡,然後一杯接著一杯,直到喝完一壺酒後,在小兒上第二壺的時候才開口:“你們這幾年……還好嗎?”
    “阿辰子承父業,我開了一個鏢局,老錢和老胡跟著我,生意還不錯。其他活下來的兄弟不多,都回老家了。畢竟有你簽寫的那份文書,他們已經不算是軍人了。”苗星川喝了一杯酒,然後看向白梓玉:“但大家都還有一問,問”當然蓉城的援軍為何沒到”?”
    為何援軍沒到?
    這是當年蓉城軍民的不解,甚至是很多人到死都想不明白。
    白梓玉接過小二重新端上來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隻是這次端著酒杯,眼神有些出神。
    當年一戰,鎮北軍趙將軍帶走蓉城主力軍時說過,隻要他們堅守十日,援軍必到。而那時,也便是他們大敗北黎的時候。可到最後,西楚大勝,北黎戰敗求和。可蓉城將士戰死,蓉城城破,蓉城內未離開的百姓被屠殺殆盡。
    烈酒入口,衝淡了湧上喉嚨的腥甜。
    “當年的事,我會給兄弟們一個答案。”但不是現在,因為有些事,不是合適的時機揭開,那便隻能是另一場血雨腥風。
    “給一個答案?”苗星川嚼著這幾個字,最後把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伸手再次抓住白梓玉的衣襟,然後把他拽起來與自己對視:“白梓玉,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當年蓉城的守將,你憑什麼自作主張送我離開蓉城,你憑什麼?”
    當年蓉城駐城將軍是苗星川的父親,五年前苗將軍戰死,白梓玉奉命支援蓉城,並留在了蓉城,但他依舊隻是鎮北軍新銳營的將軍,蓉城守將之責暫由苗星川擔任。在四年前那場戰事爆發之前,朝廷任命白梓玉為守將的任命書雖已簽發,但還在路上。所以,苗星川說的沒錯,他才是那時蓉城的守將,蓉城軍的一軍主帥,但因身受重傷,軍權暫時交給白梓玉。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有了苟且偷生的機會。可,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恨,恨白梓玉,更恨自己。
    憑什麼?
    若是可以,白梓玉希望所有人都活著,即便是恨自己。
    可,也許這樣隻能讓自己心安,但他們卻不甘。因為若是換做是自己,跟兄弟戰死,才是最好的歸宿。而且四年了,沒有給死去的兄弟一個答案所以,苗星川對自己的恨與怨,他懂。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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