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受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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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他……暈了。”
“水潑醒,繼續打。”
“可……都小半個時辰了,他什麼也沒說。再這麼打下去,即便打死他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
“繼續打,但……別給我打死。”徐敬亭低頭玩著自己的扇子,他並沒打算從白疾口中得到什麼消息。畢竟他不認為白梓玉會留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在身邊。可他也確實是傷害了白梓玉,所以有些教訓⋯⋯自然是要受著。
還繼續打?這再打下去,想不打死都難啊。——徐三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少爺既然不要他的命,那表示顧及白梓玉。若白梓玉在意的人受了傷,那自己豈不是要十倍百倍的償還。畢竟臉上的這道疤便是……可若自己手下留情,不用等白梓玉出手,少爺現在便饒不了自己。
“還不動手。”徐三對手下的人喊道,畢竟他覺得先活了眼下再說。
“是。”其他人並沒有接觸過白梓玉,自然不明白徐三的顧慮。所以聽命行事,拿涼水潑向白疾。一瓢、兩瓢、三瓢……直到第五瓢涼水潑下去,白疾才被身上鞭傷的刺痛激醒。
白疾雖然年幼,也是被眼前的事嚇到了。可人終究有幾分血氣,被這麼虐打,自然是不會服軟。所以人醒了之後第一件事便瞪著徐靜亭:“有……有種便殺……殺了我。”
徐敬亭抬眼看了白疾一眼:“倒有幾分骨氣,不過……你放心,你死不了,隻是會活著……受點苦頭而已。”
“瘋……瘋子。”
“你既然都這麼誇我了,徐三……好好招呼我們這位小弟弟。”
“是。”
徐三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但領了命令也不敢不從,隻能對手下的人示意他們繼續打,但同時也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們下手輕點。隻是鞭子剛剛舉起時,便隨著一聲巨響,門被踢開,持鞭子的人也被一股力道甩到牆上。離得最近的徐三剛把手放到佩刀上,胸前便挨了一腳,人後退數步後,被徐敬亭從背後扶了一把才勉強穩住身形,但心口一悶最後吐了一口血。
“阿玉……哥,”徐敬亭打開折扇走到徐三麵前,打量著鞋都未穿的白梓玉:“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好歹……他們是我的人,聽的也是我的命令。”
白梓玉回頭看了一眼被綁在木樁上胸前布滿鞭傷的白疾,眉頭微微蹙起:“他還是個孩子,你下手難道就不重嗎。”
“我可是為了你,別忘了……是他身上的醉生夢死才害你陷入夢魘。”白梓玉的心結是什麼,那便會在夢魘中夢到什麼,所以徐敬亭不信白梓玉心中沒有介懷,除非眼前這個孩子比那件事還重要。
“此事與他無關。”白梓玉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喂白疾吃下,然後才解開他身上的繩子。
“與他無關?難不成與我有關?”
“若你不讓徐三抓羅瑾,自然不會有此事。”
徐敬亭眯起眼睛看著白梓玉:本來他隻是隨口一問,卻不想白梓玉居然在怨他。甚至不單單眼前這個白疾,就連羅瑾也比自己重要。
“白公子,今日之事與……”
“閉嘴。”徐敬亭製止了徐三的解釋,然後看著白梓玉:“阿玉哥,若我今日就想要他的命呢?”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這幾年功夫長進了多少。”白梓玉知道徐敬亭是真的動了殺意,可白疾他今日必是要護著。與此同時,白梓玉把抓緊自己衣袖的白疾護在身後。
“白—梓—玉—”徐敬亭攥緊了手中的扇柄,他是真的沒想到白梓玉居然沒有一絲的猶豫,便站到了白疾的那邊。
“我說,”開口的是依靠在門框上的羅瑾,同時他把手裏的鞋丟到白梓玉腳下:“白少爺,穿鞋了。別忘了,你月初的風寒剛好了不過幾日。”
風寒?
今日已是二十一,若月初風寒沒好幾日,那便是說一個風寒讓白梓玉病了近半月。可他是習武之人,身體向來康健。難道是金陵城那戰受得傷,讓身體留下了什麼毛病才會……徐敬亭看著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白梓玉,最後歎了口氣:“阿玉哥,先穿鞋吧。”
風寒——白梓玉不記得自己最近有得過風寒,而上次風寒應該是多年前的事了。
穿鞋——低頭看著丟在腳邊的鞋,又看看一臉擔憂的徐敬亭和一臉看戲的羅瑾,白梓玉也歎了口氣。於他而言,徐敬亭即便已多年不見,但終究還是印象中的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有些瘋、有些黏人、又有幾分可愛的小屁孩。
“羅瑾,人幫我看一下。”白梓玉把白疾從身後拉出來,並細語安慰道:“先跟他下去包紮傷口,晚些我再去看你。”
雖然於白疾而言,現在他唯一信任並可以依靠的隻有白梓玉,所以他並不想離開白梓玉。可他也並非不懂事的孩子,看得出白梓玉有話要對眼前這個姓的徐瘋子說,所以還是乖乖的點頭走向羅瑾。
“別怕,哥哥保護你。”說話的是羅瑾。
哥哥?
白疾還記得羅瑾這個人,畢竟若沒有他被劫,自己今天便不會遭遇這些。
哥哥?
白疾抿著嘴,心裏默默的給羅瑾記上了一筆。
“哦,對了,”走出一段距離的羅瑾突然停下來,然後回頭對白梓玉說道:“你的身體……記得大夫的話哦,最近別動武。”
剛穿上鞋的白梓玉愣了一下:前麵說自己得了風寒,後麵又說自己不能動武,羅瑾今天這是抽什麼瘋,幹嘛好端端的咒自己。
“阿玉哥,你的身體……抱歉,是我衝突了。”徐敬亭知道當年他的傷有多重,所以羅瑾的話他信了。
徐敬亭會因自己的身體不佳,壓住暴怒的脾氣,倒也不讓白梓玉意外。畢竟,徐敬亭自從被自己救下後,便習慣了跟在自己身後,而且什麼都以自己為重。若非那年讓羅瑾故意酒後告訴他,自己也曾以為他是個姑娘,然後他跑來和自己大打一架後說要絕交,怕是也會跟著自己離家出走。再後來,他給自己寫過兩封信,一封說的是他大姐嫁給靖王,想讓自己回京參加婚禮;一封則說他父親辭官他要隨父離京。不過信來的時候,一次趕上自己重傷,一次是戰事,等自己得空看時都已是數月之後。自然,也就沒有回信。所以,真的說來,白梓玉還有幾分歉意。
“別聽他胡說,我身體無恙,隻是腹中饑餓,可有酒菜?”
“有……徐三,去準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