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異象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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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沒亮,滿朝文武、皇親國戚就都穿戴朝服站在日月壇下。
日月星辰祭祀與其他祭祀不同,其他祭祀一般都是天大亮之後選定吉時開始,而日月星辰祭祀卻要趕在天完全亮起來之前。由太史令卜測吉時,為的就是要抓住日月同輝的關鍵時刻。
日月同輝,星辰尤在,便是祭祀開始之時。
站在武將首位的裴靖安單手按在腰間佩刀上,周身的煞氣仿佛凝成實質,目光清冷而銳利。附近的文官都忍不住往邊上站,盡量站遠些。
有幾個文官忍不住打嗬欠,卻在不經意間看到裴靖安時硬生生忍住,就怕引起這位彰武將軍的注意。都知道彰武將軍脾氣暴虐性情狠厲,誰都不想輕易招惹。
裴靖安的目光兜兜轉轉落在站在皇親國戚前列的沈淵身上。
穿著黛色繡暗色金紋皇子朝服的沈淵,比那日在宮門口見時更多添了皇家貴氣,即使麵帶病容,但這儀態氣質卻明晃晃壓蓋住了風頭正盛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不站在一起不知道,這在一塊就高下立見。
哪怕沈淵是最不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朝臣們卻也不能否認大殿下才是真正將“天潢貴胄”四個字融進了骨血中。
隻可惜,三年前大皇子的身體就不好,自行宮回來後瞧著就更差了,聽說太醫都給大殿下診斷過,能活到而立之年都不容易。
且不管朝臣宗親們心中如何思量,祭祀在鍾聲敲響後開始。
太史令主理祭祀,唱詞作禮。
因為皇後早逝一直未立新後,便隻有皇帝一人站上祭祀最高台焚香禱告。
皇子們並排站在下一級,等待焚香之後跪拜。
燕王將香柱插入青玉鼎中,眾人下跪叩拜。
而這時,太史令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下意識抬頭,看到玉鼎上空香煙嫋嫋中浮現出四行模模糊糊的字。
煙霧中雖然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楚內容:金龍有主,天選帝星。四柱神煞,三命彙通!
眾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就連站在玉鼎前端的燕王都徹底震住!
片刻後四行字化成一團金光散去,再無痕跡。
而此時眾人才發現,這會月亮已經隱去,那四行字就出現在日月同輝的那一刻,隨著日月同輝的消失而消失!
但哪怕玉鼎上空除了煙霧再無半點痕跡,那短短的四行字也已經完完全全記在每一個人腦海中!
燕王震怒,轉頭怒喝太史令:“這到底怎麼回事!”
周臨慌忙跪下:“請陛下容臣占卜一番!”
燕王:“那還愣著幹什麼!快!”
“是!”
周臨立即從長袖中掏出一副龜殼,又拿出三枚銅錢,跪在地上就開始占卜。
大臣們抓心撓肝,抻著脖子想看,但看到了又看不懂,隻能幹著急。
很快周臨占卜結束,砰地一聲頭磕在地上:“回稟陛下,臣已占卜完畢,但、但臣實在不敢說!興許……興許是臣占卜有錯,請陛下容臣回去重新占卜,等再有結果之後再來回稟陛下!”
燕王聞言臉色更加難看:“讓你說就說!不可有半點隱瞞!占卜到什麼就說什麼!”
周臨一臉難色,甚至都急得出了汗:“陛、陛下這……”
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們都跟著著急心慌,這到底是占卜到了什麼才讓太史令這樣都不能說!總不能是他們大燕要亡了吧?
燕王厲聲道:“說!再不說朕砍了你!”
周臨像是被逼到了沒辦法,不得不咬著牙說:“陛下!微臣……微臣進行占卜,結合剛剛日月同輝時那異象文字,可以推測那幾行文字的意思是:金龍的主人是天選帝星,有四煞相助,未來不僅會成為燕國之主,甚至還會……統一三國!”
燕王徹底怔住!下麵的王公大臣們更是震驚地大氣不敢出。
如今陛下正值壯年,卻有天顯異象說什麼金龍之主,還能主宰大燕統一三國,這是有人要造反嗎?
他們就是來參加個祭祀,怎麼就連造反這種事兒都出來了?
燕王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直跳,恨不得直接當場掀了祭台:“荒謬!”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眾人又開始猜想誰才是異象預言中的金龍之主。
最年幼的七皇子奶氣聲聲地問邊上的六皇子:“六哥,這個金龍說的是二哥宮裏那條大金龍魚嗎?”
稚氣童聲,在滿場寂靜中尤為清晰,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青臉色猛然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明鑒!兒臣絕對沒有半點僭越之心!絕對沒有啊!”
三皇子沈宣眼神陰狠地看向沈青:“不是你還能有誰!整個皇宮就隻有你一個人養了金龍魚!現在想想那魚遠遠看著可不就是一條幼龍的模樣!”
沈宣的眼中滿是嫉恨!
雖然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天現異象指向自己是未來帝王而惹得父皇忌憚,可也不願意看到別人被天意眷顧!還天選帝星?就沈青那德行也配!
沈淵看著沈青拚命為自己辯解,沈宣在邊上惡言相向,燕王更是滿臉發黑,心中冷笑。但緊跟著他就聽到了還跪在地上的周臨的心聲:【我的殿下啊,您這表情也太平淡了!】
沈淵神色一僵,隨後立即切換滿臉悲苦的模樣開腔:“父皇!一定不是二弟!您看二弟他哪有一點帝王相?估計就是個守城的王爺都做不好,又怎麼會有能力繼承皇位還能成三國共主?這根本不可能!”
沈青那一臉恨不得一死以證清白的堅定麵容瞬間崩了!
雖然知道沈淵這麼說是在為自己開脫,但還是怎麼聽怎麼刺耳!
燕王冰冷的目光落在沈青身上,許久後才說:“身為皇子,會想有爭奪帝位之心實屬正常,朕做皇子時要是沒有這種念頭,今天也不會坐在皇位上。”
沈青弓著背,以頭觸地,“兒臣不敢與父皇相較!”
沈淵:“父皇,就算二弟宮中有金龍魚也不能說明一定就是二弟,而且……而且這種事情本就玄之又玄,也……不可盡信。”
親貴大臣們看著沈淵反駁得都沒底氣還堅持為沈青開脫,心中不禁感歎大殿下真是太注重兄弟之情了!
其實三年前所謂的大殿下推三殿下落水的事兒,多數朝臣們心裏都明鏡似的,這事無非就兩種可能。
一種是三殿下仗著陛下寵愛過於冒犯大殿下,實在是把大殿下給氣狠了。
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推三殿下落水的是二殿下,大殿下不過是替二弟頂罪。
三殿下會默認也正常,畢竟三年前的大殿下雖然身體不好但已經小小年紀就賢名在外,比另外兩位皇子在朝中更有人緣聲望,更重要的是有嫡長子的身份。能讓大殿下被貶斥在外,對三殿下來說是更大的收獲。
沈淵又替沈青辯解了兩句就咳嗽起來。
燕王看著沈淵蒼白的臉色中透著病態的紅,也稍稍收斂了怒氣,“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宣揚出去!”
文武百官低頭稱是。
後麵祭祀的流程還是走完了,剛一結束燕王就氣勢騰騰地回了內宮。明顯還是收到那異象預言的影響。
沈宣拍拍膝蓋上的土,冷笑著看向沈青:“二皇兄真是受上天眷顧,你就祈禱著別有一天上天收回這份眷顧吧!”
說完沈宣哼了一聲便走了。
朝臣們也相繼離開,腳下步子都不慢。
沈青咬牙,轉頭就一臉委屈地向沈淵訴苦:“兄長,你說我這可怎麼辦啊!父皇定然是疑心我了!哎,我怎麼就攤上這種事!”
如果這事是悄摸摸發生,沒有旁人看見知曉,沈青自然高興,這可是好意頭,是吉兆,說明他就是注定的天下之主。
可偏偏這一幕是發生在日月星辰的祭祀大典上,被父皇和勳貴大臣們看個清清楚楚,那就不是好事了!
父皇正當壯年,怎能容忍別人覬覦他的皇位?即便是親生兒子也不成!
沈淵:“父皇生性多疑,這件事也確實巧合,不過青兒,你焉知這不是上天對你的一道考驗?倘若真如預言中所說那般,來日你將成為天下共主,那現在會經曆一些磨煉也實屬正常。畢竟自古以來所有偉大的君主都沒有平坦的一聲,或幼年、少年或青年時期,總要經曆一些常人所難以忍受的事,方才能鍛煉出堅韌的品性。”
沈青皺眉:“話雖這麼說,但現在被父皇厭棄終究對我不利……”
言語間沈青顯然已經對那預言信了五六分,自覺就帶入了未來的天下共主的身份。
沈淵咳嗽兩聲,繼續安撫說:“既然未來你會成為燕國國君,成為一統三國的君主,那就代表在這之前的所有坎坷你都成功度過了,所以現在即便一時失了父皇聖心也不要緊,父皇不會真的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天象就降罪於你。日後再想辦法慢慢補回聖心就是了。”
沈青:“兄長有什麼辦法能挽回父皇聖心?”
沈淵:“你別急,這讓父皇回心轉意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成的,得慢慢來,太著急反而落了刻意。我聽說本來年底計劃選秀,但是因為種種大凶之兆而擱置。”
“是,”沈青有些不耐煩地回答,“但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沈淵:“停止選秀不是因為父皇不想,而是礙於發生的這些凶兆所以不好再大張旗鼓地辦這種事。後宮中應該已經很久沒見新人了。”
沈青立即明白沈淵的意思:“兄長是讓我讓宮中送人?可父皇寵愛瑤妃,十日有八日都是在瑤妃那,我就算送了人恐怕……”
“瑤妃容貌美豔,但是後宮中不是沒有比她更年輕、相貌更加出眾的女子,可他們都沒能到達到瑤妃的位置。那是因為這些女子都沒有瑤妃的手段。”
沈青點頭:“後宮妃嬪多是重臣官宦之家的千金,不管是脾性溫和的還是火辣的,都沒可能學過要怎麼伺候男人這種事。瑤妃不過是宮女上位,以前還在教坊司待過,自然會這些手段。”
沈淵笑起來:“那既然父皇喜歡以這種方式挖掘”真愛”,你就再給父皇安排一個好了。”
沈青:“兄長的意思是……”
作者閑話:
【明天下午參賽吧,今天來不及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