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瘋狂刷屏，攝影師用一種機械的，帶著地方口音的聲音將之小聲念了出來。
    「好禁欲的聲音。」
    「憋念了，別念了。」
    眾人：“……”
    安正珃道：“從這些鬼的著裝看，應該是那個時期的學生，他們最大的願望應該就是彈幕上說的這些。”
    司非旭從薑醒記憶中提溜出這些曆史，問：“如何化解，可有想法？”
    安正珃和肖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讓他們看看這盛世如他們所願。”
    兩人器宇軒昂，說罷後就笑眯眯看著眾人。
    沉默了一會兒，司非旭道：“那你們就上吧。”
    兩人：“……”
    安正珃：“薑薑，你不是喜歡說話嗎？你上。”
    “我學曆低，你上。”肖薑推搡了安正珃一下。
    安正珃和她對視了十幾秒，妥協，誰叫他是男人呢。
    “我們可以給他們放視頻。”從兜裏掏出手機，安正珃道。
    肖薑戳了戳手機：“這麼小，誰看得見？”
    “我的手機是定製的，有投影功能，可以投影給他們看，就是現在沒網。”
    安正珃給眾人展示，上麵的信號源那裏一個大大的紅叉。
    【幫他一下。】司非旭捏著連青渡的手，沒有廢話。
    【好。】小光球應了一聲。
    下一秒，安正珃的手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顯示信號滿格。
    肖薑瞪大了眼睛，“有信號了。”
    “哈？”安正珃也一臉驚奇。
    “去吧，快。”司非旭道。
    “好。”安正珃愣愣點頭。
    走廊與小禮堂之間的門後就是上舞台的樓梯，木板腐朽得厲害，台上的幕布也破破爛爛的。
    最重要的是小禮堂下，那些飽經風霜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個目光火熱的魂靈。
    安正珃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一把拉住身邊的肖薑。
    “幹……幹嘛？”肖薑躲在門後，說話都結巴了。
    “一起。”
    肖薑：“……”
    安正珃眼咽口水，欲哭無淚，視死如歸道：“誰都好，必須有一個人跟我一起上台。”
    彈幕笑死。
    「哈哈哈，這是在拉外置器官”膽子”嗎？」
    「誰都好，必須有一個。」
    「別說，要是我，即便知道是假的，我也不敢一個人上台去。」
    「笑死，像小學生去老師辦公室。」
    看著這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司非旭頓了一下，腦袋看向了跟在攝影師身邊的吳秀。
    即便看不見那雙眼睛，吳秀也壓力山大，吞了吞口水，“那……我跟你一起。”
    “好。”安正珃愣愣的，下意識點頭。
    安正珃和吳秀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台的，還要小心不要踩到斷裂的木板，不然一不小心踩空了漏下去，可就糗大了。
    頂著台下的灼灼目光，安正珃吞了吞口水，艱難地取出自己的手機，搜索了勝利、建國和大國崛起的影像，逐一開始投屏。
    信息大爆炸的現代，短視頻橫行的時代，這些影像很容易就能搜到。
    看著列強遞上降書，看著領導者宣布新華國成立，看著宇宙空間站建成，看著月球地質圖公布，看著稻穀碩果累累，看著海陸空軍昂首挺胸接受檢閱，看著大國崛起……
    即便投影的畫質很糟糕，即便小禮堂的味道陳舊腐朽。
    但現場的分為確是昂揚新生的。
    看著這些畫麵，安正珃自己都看得有點淚眼婆娑，他抹了抹淚，“看到了嗎？這盛世如你們所願嗎？”
    “願華夏永存，山河永駐！”
    不知道從小禮堂的哪個角落傳來了聲聲感歎和欣慰的聲音，肖薑忍不住淚崩。
    她說：“我讀書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曆史課，因為每次學曆史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哭，但又覺得哭出來很丟臉。”
    她摸了一把淚，嗓子哽咽得有點疼，“現在覺得我挺膚淺的，為他們哭沒什麼好丟人的。”
    “嗯。”攝影師僵硬地應了一聲，眼含淚光。
    隨著一個個視頻的播放，台下的魂靈也一個個消失，鬼疫瓦解。
    他們化做星火，短暫地在那視頻前停留，然後以燎原之勢離開。
    騰簡出現在了小禮堂中央，深深看了幾個凡人一眼，幽遠深邃的聲音傳來，“生靈真是神奇的東西。”
    話落，騰簡帶著鬼疫的最後一點力量瞬間消失，夕陽的餘暉從小禮堂的窗戶中闖進來。
    “真神奇。”肖薑道：“太陽竟然沒落。”
    連青渡打了個嗬欠，咕噥道：“生靈真的很神奇，他們力量微弱，但聚攏起來真的是很恐怖的力量。”
    “是啊。”
    這個世界正在經曆靈氣複蘇，不出意外的話，這裏經過時間的演變會變成一個屬於修者的世界，就如另一個修真界。
    但這個世界變成另一個修真界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如與這個世界特有的“科技”力量結合起來，打造獨屬於這個世界特色的，區別於修真界的，凡人與修者共同擁有的世界。
    想到這裏，司非旭突然來了點興趣，或許他與國家的合作可以拓展一下，創造一個獨屬於這個世界的修煉環境。
    安正珃站在台上，看著魂靈們如星火一般消失，看到陽光闖入，問：“他們是往生了嗎？”
    吳秀道：“應該是吧，他們很高興。”
    “嗯。”肖薑泣不成聲，“嗚嗚嗚，他們真的太偉大了。”
    “是啊。”安正珃的眼眶也紅了。
    彈幕也一片哭泣。
    「真的沒想到，他們的執念竟然神奇的統一。」
    「山河無恙，國富民強。這個願望實現得太不容易了。」
    「致敬百餘年來偉大的先驅們。」
    星火之光消失，在場之人都微笑著送他們離開，將他們的的光芒永遠安置在記憶深處。
    吳秀真誠地說：“我回去會再好好查查縣誌，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麼人。”
    “放錄播裏？”安正珃問。
    “啊，大家都關心著他們呢。”吳秀點頭。
    “那直播就到這裏吧，後續各位可以關注一下錄播。”安正珃笑道。
    直播關閉，眾人瞬間放鬆下來。
    吳秀有點神遊天外，“我以為死定了。”
    肖薑也訥訥道：“以後都要這麼危險嗎？”
    “嗯，這次是失誤。”連青渡半垂著眼瞼，弱弱地道。
    安正珃抹了把臉，“無論怎樣，這回我們能對本人說出那句話已經很值得了。”
    “也是。”肖薑綻放了一個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