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你醒啦？”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從耳邊傳來。
    楚念在渾渾噩噩中蘇醒，入眼是熟悉的擺飾。
    他撐起身，沒有痛感，渾身說不出來的輕鬆。
    “我不是……”被星盜的能源彈擊中了嗎？
    “母親？！”尚未出口的疑問被咽下，楚念看著眼前的人，脫口而出。
    “怎麼啦？睡了一覺就不認識媽媽啦？臭小子。”女人微微一笑，親昵地敲了敲他的頭。
    “沒有……”沒有不認識，怎麼敢忘記。
    隻是眼前的人在記憶裏已經褪色，驟然見到難免失態。
    楚念擠出一個笑來：“母親……父親也在家嗎？”
    “他呀……”女人也笑起來，“這個大忙人好久才回家一次……不過今天確實在家。”
    “而且啊，”女人眨了眨眼，“今天是他下廚。”
    父親下廚？楚念心緒紛亂，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和父親母親一起坐在了餐桌旁。
    “小念啊，好久沒回家住了……都瘦了，來，多吃點。”母親看著他的臉，一臉心疼地給他夾菜。
    父親也說：“是啊，自己在外麵住，要學會照顧自己……”
    久違的問候讓楚念眼眶發熱。
    在地球的時候，他很早便搬了出去，自己獨立生活，很久才回家一次。
    父親的工作也很忙，有時候即使楚念回家，兩人也碰不上麵。
    他對父母，總是虧欠的。
    “我知道的。”楚念忍著眼睛的酸澀，微微笑著。
    “這次回來，也是明早就走嗎？”母親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隨即問道。
    楚念一愣。
    “……是。”他埋下頭吃飯，掩飾自己複雜的神色。
    母親沒再說什麼。
    父親一向沉默寡言，此時也沒再說什麼。
    畫麵微微扭曲，整夜的時間被壓縮的極短。
    楚念一個晃神，再次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門口。
    “母親，父親，我……”他看著門外的光亮，回頭去看處於陰影下的父母。
    “走吧。小念。”母親揮了揮手。
    “你也有自己新的生活，新的夥伴朋友，未來也會有伴侶，不用太困於過去。”父親向前走了一步，擺擺手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要趕不上車了。”
    楚念抿了抿唇，邁出門檻。
    他回頭去看，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父親和母親靜靜佇立著。
    “照顧好自己啊，小念。”
    ……
    “患者血壓恢複正常……”
    “心率恢複正常……”
    “盛先生，你來了？患者中的彈不是普通的激光彈，而是比較稀少的能源彈。這種子彈在體內炸開的危害有多大，想必您比我清楚得多。”
    “況且，中彈的位置也很……幾乎快要射中心髒。若不是患者下意識躲避了一下，他現在已經在停屍房了。”
    盛燃抿了抿唇。
    針對楚念的搶救持續了很久，手術結束的時候，醫生護士都虛脫了。
    手術中途楚念心髒驟停，盛燃差點就以為手術要失敗了，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後來恢複了正常，結果還算成功。
    隻是……對方已經躺了一個月，還未醒來。
    “那他昏迷這麼長時間……”盛燃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道。
    “這個……”醫生也有些遲疑，“患者的生命體征完全沒有問題，腦電波也還算活躍，而且一直待在治療倉裏，按道理講，應該能醒過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