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流星天老情絕人斷腸 第8章 峰回路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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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夜漸漸深了,賓客幾乎都散了。
任堯溪被攙扶著回了房。
潘紫珞也早已乏了,雖然也察覺了什麼意外,但也懶得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有些酒醉的樣子,也回了院子。
隻剩皇甫雲一人應對,他叫住了皇甫霆。
“天未黑,映雪就不見了,此事你不可張揚!”
“哼,不見了也好!”
“霆兒,不管怎樣,映雪和你也是拜了天地的,如今她不見了,你怎可如此?”
“爹爹倒是真關心兒媳,那就更應該集齊了門內人幫忙尋找才是!”
“你怎麼說也是這流星城的少城主,新婚之夜,新娘不見的醜聞,你擔待不起!”
“我早已說過,這婚,我成。至於以後的事情,我不管!”
“霆兒,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映雪是個好姑娘!你怎麼……”
“可我不是那個良人!”
“你心中可另有他人?”
“別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你……”皇甫霆搖搖頭,又如那夜般不歡而散,“罷了,你先下去,做你該做的。映雪的事情,交給我吧!”
皇甫霆一走,管事就前來向皇甫雲報告消息。聞言,他的臉上變得很冷。
“項少凡,我可還是沒想到啊!”
從管事的口中得知,截走任映雪的人是項少凡的那一刻,皇甫雲的心口是苦悶的,又是憤恨的。
“易天,真不愧是你的徒弟啊!”
一字字說得如此咬牙切齒,眼中的怒火越加難以平息。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煙霞山上的生活,他就恨不能已,一用力將桌角震碎了。
“來人,帶一隊心腹前去瑤池鎮將少夫人帶回!至於項少凡,格殺勿論!”
來人正是皇甫雲培養的暗衛之一,那人領了命便即刻動身了。
當夜夜半,皇甫雲的暗衛就到達了瑤池鎮。
“瓊宇樓”在燈籠昏暗的燈光中忽明忽暗,沿街一片漆黑。
瓊宇樓內,天字一號房內,任映雪已經躺下睡去。項少凡坐在一旁,也有些困意,畢竟接連著他在三日之內,來往於任家堡與流星城之間,費時費力地將藺莫夕與任映雪掉了包。
那日,他將任映雪從任家堡帶出後,兩人便喬莊住進了這裏。本來,想安頓好了映雪,他就去流星城的,在婚禮上佯裝發現新娘子是藺莫夕,雖然會攪亂婚禮,但至少這樣誰都可以開心的。他也做好了準備,這事若瞞不過就一個人擔下來。
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任映雪突然病了,像是受了寒氣,昏迷不醒。他放心不下她,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留下。
因為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在,藺莫夕也一定可以順利逃脫的。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想讓藺莫夕嫁給皇甫霆。
他給她下的迷迭香的用量他可是在馬兒身上反複試了好幾次的,估摸著到了流星城她的藥力差不多就散了,逃脫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雖然他這麼想著,這麼寬慰著自己,但也擔心有什麼變故。眼看任映雪還是沒有醒來,他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安心。
他望了窗外的月色,似乎正好是月圓之夜。
“項少凡,你看山上的月亮就是比穀裏的圓、大!我們就住這山上得了,你說好不好?”
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藺莫夕的話,那晚在煙霞山上被她拉著去賞月的那一幕曆曆在目。他不覺莞爾一笑,心中卻也是再也按捺不住,握緊了手中的劍。
然,在他手剛碰到劍的時候,他警覺到了四周的怪異。
頃刻間,六名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向他所在的房間以迅雷之速殺來。
他提劍,便從窗口縱身躍到了屋頂。
一時間,屋頂上,六名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拔劍相向。
廝殺,在這鋪滿月光的黑夜中,暈染出一抹驚豔的血色。
起初,項少凡有些輕敵,他的心還因為著這姣白色月光的美而暖暖的,手中劍不免有些處處留情。
那六人卻找找恨絕,絲毫不給項少凡一點喘氣的功夫。
七人,越戰越洶湧,從破曉至天明,一路血殺。
黑衣人兩人已經斃命,一人身受重傷,其餘三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劍傷。
項少凡也沒有討著便宜,背上一道長長的劍痕,鮮血淋漓。手臂上更是落滿了劍傷,身上的衣服也被劃得有些破碎。
此時的他,身上有些狼狽,可是眼神卻是清澈如水,冰冷如霜。
雙方在僵持之下,忽然一人不知何時持著臉色蒼白的任映雪來到了屋頂。
“放下劍,不然我們殺了她!”
“映雪!”
“還不放?”
剩餘的四名黑衣人站成了一排,項少凡形單影隻地站在對麵,他緊緊將劍柄握緊,心中滿是不甘。他憤怒地盯著那裏的四人。
“哐啷”一聲響。
最終,他還是放下了劍。
一個劍客,沒有劍,便是任何攻擊能力都沒有。
黑衣人的兩人眼見項少凡沒有了劍,便提劍向他飛去,劍心直至他的胸口。
那一刻,項少凡有一絲苦澀。
在黑衣人來的時候,他猜到了自己的調包之計已經敗露,那些人大概是來帶任映雪回去的。可是,在任映雪被帶上來的時候,他有些迷糊了。
如果是殺我的,那麼是誰?藺莫夕怎麼樣了?
當他看著任映雪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飄過的是藺莫夕的影子。
此時東方已經泛出紅光,慢慢升起的旭日,照著那一排的人影,他的嘴角微微滲出血。
“溪?”
就在項少凡覺得身子飄出很遠快要墜落的時候,任堯溪的臉出現了他的眼前。
“你沒事吧!”
任堯溪的聲音不冷不熱,卻讓項少凡很安心。他也立刻換過了神,在任堯溪的攙扶下,總算是勉強在屋頂的邊沿站定了。
而一站定,他立刻想到的是那幾名黑衣人,他剛要說什麼,卻隻見一抹墨綠色的影子黑衣人之間一晃而過,最後穩穩落在了一名黑衣人的身後,輕輕一揚,劍刃在那名黑衣人的脖頸留下細長的口子,一眨眼血如泉湧,一劍封喉。
黑衣人什麼都來不及做什麼,任憑自己的倒下,那隻還架在任映雪脖子上的手,早已僵硬,並未能也從未想過傷她一毫。
一襲墨綠色的藺莫夕,站在任映雪身後,並未去攙扶麵色蒼白的她。
隻是刹那,再回過神時,隻見藺莫夕手中的劍在如千金錘落下,插入屋簷。此時,她隻覺得胸口一陣翻湧,很快一口淤血噴口而出,她隻靠著劍硬撐著不讓之間倒下。
“莫夕!”任映雪驚叫著回過頭,想要攙扶,卻落了空。
任堯溪已經先一步將藺莫夕攔在了懷裏,隨著他的手攔著她的腰,他輕輕地將內力渡入。他比任何人都隻清楚地知道藺莫夕現在的身體狀況。
他滿眼疼惜地看著藺莫夕,眼中是不舍,也有重重的困惑。
藺莫夕,傷你如此的人,為什麼還是心甘情願地不惜一身犯險,不顧身體的安危,連夜趕來,隻為救他?
他值得嗎?
任堯溪,不問,直直盯著藺莫夕。
藺莫夕似聽懂了,可是她也不知道答案,隻能搖搖頭,笑著迎上任堯溪無聲的責問。
日出東方,染紅了半邊天。
紅豔如血的日光中,藺莫夕閉上了眼,無力地靠在任堯溪懷裏。
她已經不忍再睜開眼,看著那裏的事實。
就在剛才,她倒下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項少凡驚慌地望著映雪的目光。她的心冰涼如雪,心窩上如霜降雪般刺痛著她。
任映雪站在任堯溪的旁邊,她呆呆地站立著。
從未,見過,她的哥哥如此著急的身影。
也從未,見過,她的哥哥如此滿含溫情的眼神。
她以為,她可以放下,但在出逃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什麼是不甘的滋味!
屋頂上,散落著六名屍體,還有三個身體虛弱的人,唯獨任堯溪一人是完好的,卻也在為藺莫夕嘟渡內力的間隙開始微微有些滲冷汗了。
眼下,四人該如何!
“諸位,還是先隨我回流星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