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煙霞 明月孤芳堪自賞 第28章 明月芳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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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皇甫霆便留書下山了。他想了一晚,猜不著任堯溪他們會去哪裏。考慮再三,他決定先去一趟任家堡。
那日,任堯溪奉了易天之命回流星門接皇甫霆,恰巧任映雪在旁邊照顧他。所以,任堯溪告訴她可能一時半刻都回不來,讓她先行會任家堡休息。待他回來後,會通知她的。
經過兩天兩夜的日夜兼程,皇甫霆總算到了任家堡。任家堡的總管在門口遇見了他,以為他是為著自家少爺的事情而來,趕緊將他迎了進去。
“皇甫公子,是不是我家少爺有事吩咐,您盡管開口,老奴這就去向老爺和夫人稟告。您且在這兒休息片刻。”
不一會兒,任靜嫻在丈夫的陪同下匆匆來到了客廳。
“皇甫公子,我家溪兒怎麼樣了?”
任靜嫻一臉病容,跌跌晃晃地有她的夫君宋子崇攙扶著。皇甫霆根本對任堯溪的安危一無所知,然而眼見任母這般蒼白之色,實在傷害他們。
“夫人請放心,堯溪一向聰明穩重,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此次也正是有些事情需要映雪姑娘幫忙,才讓我前來接她的。”
任靜嫻與丈夫對視一眼,將信將疑。宋子崇緊握著她的手,安慰道:“靜嫻,皇甫公子是溪兒的好兄弟怎麼會騙我們呢?這江湖本來就是這般起起落落的,溪兒現在隻是暫時卷入了風浪中。難道你對我們的溪兒沒有信心嗎?”
任靜嫻眼中早已淚眼朦朧了,現在她也隻好這樣相信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
“皇甫公子,你說溪兒要見映雪是吧?你去側院找她吧!”
“這個?在下畢竟是男兒身,如此唐突前往映雪姑娘的閨閣恐怕不妥吧?”皇甫霆雖說係出江湖,但他深知平常人家都是相當注重禮節的,便有所顧慮。
“去吧,你與映雪早有婚約,不必多禮!”宋子崇笑笑道。
皇甫霆卻是一愣,他從未聽任何人告知此事,黯然失色地望著任氏夫婦。對方卻還以為他是害了羞,不好意思。
而此時,事有輕重緩急,皇甫霆也不好多問,便由著任家堡的一名下人領了路去了任映雪所在的院子。
任家堡的“聽雪院”內,任映雪一席淡紫色的錦緞長裙坐在梧桐樹下。她撐著頭,盯著麵前的茶具發呆,身旁站著兩名婢女。
“小姐,皇甫公子來了!”領路的下人在院子門口通報。
任映雪驚喜地抬起頭,站起身奔向門口。皇甫霆蒙了一下,瞧見任映雪的目光在自己的身後尋望著,轉而失望地向他行禮:
“皇甫公子有禮!”
“恩,映雪姑娘有禮!”
皇甫霆這是第二次來任家堡。上一次是跟著任堯溪來的,來去匆忙,卻也多少感受到了江南世家的書香禮義。說實話,他先前已經很是拘謹,不習慣這樣的禮節。今時,在他知道自己與任映雪有婚約之前,他尚且還能勉強鎮定地守禮節,可是此刻,麵對著她,他總覺得有幾分尷尬和難以啟齒的隔閡。
任映雪也似乎感受到皇甫霆的拘泥,隻以為他是不習慣這樣繁文縟節,便責令下人退下。
“皇甫公子,現在這兒沒人了。你就不要多禮了,就像在流星門一樣就好。”
沒有了下人,皇甫霆反而更拘束了,但是一心記掛著任堯溪他們的去向便也不再多想。他單刀直入,說明來意:“映雪姑娘,想必你也知道堯溪和少凡兩人被人誣陷,正被各大門派追殺。眼下,藺姑娘已經趕去相助了。可是,江湖中的高手不計其數,我擔心僅憑他們三人之力,難以對付。所以,前來請教映雪姑娘,是否知道他們可能避難的地方?”
任映雪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慢聲道:“大哥的朋友不多,此事有非常棘手,非一般人能應付,也非一般人敢幫他。那,很有可能是去了洛陽。”
“洛陽?堯溪在洛陽也有朋友?”皇甫霆核算著洛陽距此路途遙遠,任堯溪有常年在江湖與扶桑之間奔波,似乎不太有機會接觸江北的友人。
“映雪也是前些年偶然聽得家兄提及一名善撫琴之人。家兄對他的琴技讚賞有加,兩人相約每年的八月中秋於洞庭湖畔以琴相會。江湖上,身居洛陽又善於撫琴之人,恐怕隻有那位花柳先生了。眼下,此等情景,也隻有他敢助家兄一臂之力了。”任映雪說得頭頭是道,似乎就像是事先就知道一樣。
皇甫霆本就沒有主意,聽任映雪這一分析,也覺得甚有道理。於是,兩人向任氏夫婦辭了行,騎著馬自徽州的一線往洛陽的方向去了。
他們兩快馬加鞭,披星戴月,一連幹了七天七夜的路,累死了三匹千裏日終於在德安城趕上了項少凡。
這日,項少凡一身煙白的袍子滿是塵土,臉上粘著髯須紮得他好不舒服。他脫了鬥笠,在醉翁樓內要了一壺茶,一些糕點,又打包了些饅頭和幹糧。他匆匆吃飯午飯,便出來了。可他方才走到自己的馬旁,就被用人用刀駕著脖子。
“項少凡,終於找到你了!”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持刀之人正是血手幫的“血手鐵刀”呼必奇。
呼必奇的刀,長約一尺七寸,青銅的手柄鐵質的刀刃,削鐵如泥。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計其數,所以江湖上有人戲言他的刀上在陽光下是可以看見血色的。因而,他們送了他一個名號“血手鐵刀”。
“隻要你乖乖說出鳳凰圖的下落,我就讓你死得痛快點。否則,我就在你身上一刀一刀地割,讓你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呼必奇威脅道。
項少凡背對著呼必奇,脖子上的刀刃又緊貼脖頸,不易反擊。可是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馬槽裏的幹草上。一計上來,他迅速側頭低下,同時用劍挑起馬槽裏的幹草。那些幹草就在空中散落一團。呼必奇因為看不清項少凡的位置,所以他的刀刃隻是稍稍擦破了項少凡的一點兒皮。
“臭小子,居然使詐!”呼必奇又羞又怒,忿忿然怒斥項少凡。
項少凡卻是一臉嬉皮笑臉地跳上馬背,駕著馬朝城外衝去。呼必奇自是緊緊追趕,不依不饒。眼見項少凡就此要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搶了路邊的一匹馬,狂追。大街上,被他們兩弄得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恰在這時,皇甫霆和任映雪兩人從城外進了城。一進城,他們就看見了在街上你追我趕的兩人。
“是少凡!”雖然項少凡易了容但是皇甫霆一眼就認出了他。任映雪一聽,細細打量,也認出了他。
“真的!可是追他的人是誰呢?”
“映雪你在這兒,我去幫忙!”皇甫霆沒有讓任映雪犯險,隻身一人衝了過去。
項少凡驚訝地看著向自己奔來的皇甫霆。
眼見有了幫手,項少凡卻也不戀戰,衝皇甫霆喊道:“快跑!”
皇甫霆一聽有些不明白,也來不及勒住馬繩,隻好拔了劍準備一場惡戰。項少凡看出了皇甫霆的意思,便也隻能拔劍了。
忽然,三人一喝而起,淩空在半空中,刀劍相向。
呼必奇的刀法招式不多,一坎一劈一削,但是他的到又快又恨。尤其是往下劈的力道,把項少凡彈出了好幾米遠。皇甫霆提著斷魂劍,向呼必奇刺去。原本那一劍應該是劍未出,劍氣已橫飛,傷人的不是劍刃而是劍氣。可是,這一次,皇甫霆的劍卻實實在在的一劍,劍鋒毫無生氣,空有劍招。這一劍,被呼必奇的刀一削,他不但被削傷了手臂,就連握劍的手也差點滑倒。
“哼,什麼流星三少,居然連劍都拿不穩。”呼必奇嗤笑著,輕蔑地瞥了一眼皇甫霆。
項少凡詫異地望著皇甫霆,狂怒地瞪視著洋洋得意的呼必奇。頃刻間,他將全身的精氣神都彙於劍刃,使得殘影劍散發著強烈的劍氣。乘著淩烈的劍氣,項少凡提起劍,在空中幻化出重重劍影,不等人看清楚,一束光影卷起一長條漩渦,朝著呼必奇飛刺而去。
“嘶”的一聲響,項少凡的劍從呼必奇的鎖骨橫穿而過。一股萬箭刺骨的感覺向呼必奇襲來,他的全身都麻痹在劇烈的疼痛中。
“你,使的是什麼招式?”呼必奇忍著刺痛,按著鎖骨,詢問。
“好說,這一招,玄心神劍之‘飛影穿心’!”
項少凡冷冷道,沾沾自喜地介紹著煙霞四絕之一的劍絕,“不過,放心我隻是刺穿了你的鎖骨,要不了你的命!”
易天時常教導煙霞弟子不得妄傷人性命,所以這些年即使做賞金獵人,每次任務也隻是點到為止,從不要人性命。而且像是玄心神劍的劍法他一般是不用使出來的,就怕殺傷力太大,他無法掌控好,就要了對方的命。
就像剛才,要不是皇甫霆被呼必奇所傷,他也定是不會出此下手的。而“血手鐵刀”呼必奇一見自己處在了下風,趕緊拖著傷,騎馬離去了。畢竟,他可不是來拚命的,鳳凰圖才是他的目標。
“霆,你怎麼樣了?”呼必奇溜之大吉後,項少凡趕緊去察看皇甫霆的傷勢。而任映雪也從一旁騎著馬趕了過來。
“映雪,你也來了!”項少凡又驚又喜,滿臉喜色。
“項公子!”相比項少凡的興奮和激動,任映雪就顯得平靜很多。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吧。”皇甫霆望了望兩人的表情,真拿項少凡沒有辦法。
三人找了在城外找了樹蔭,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