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酒會(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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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又對謝佳傑說起‘命中帶煞’。
    他擁著我,戲謔,“不,你命帶桃花。”
    這個後來,已經是我們在一起五周年的日子了。
    十四歲那年的酒會上,謝佳傑——女人口中的二少,他走到我齊思園麵前,吊兒郎當道:“齊爺,可不可以請你女兒跳支舞?”不似那些長輩,親自邀我。
    齊思園是不樂意的,聽說,謝氏和齊思園在爭一個大項目。他用眼神示意讓我自己拿主意,我歪嘴朝謝佳傑甜甜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接受他的邀請。我想,不能讓齊思園的對手難堪,要不然更麻煩了。況且跳支舞又不會少多少肉。
    不過,事實證明,不能跟陌生人跳舞,而且是作為競爭對手的陌生人。
    他把我越摟越緊的時候,我已經有些惱了,細細地在他肩上用力。
    他卻悠然自得地帶著我跨著舞步,悠揚的音樂在耳邊蕩漾,我終於慌亂地踩上了他的腳,連連跟他說對不起。
    他卻很禮貌又君子地說:“沒關係。有媒體在呢,我總不能不紳士。”
    可是他做的事兒一點兒也不紳士。
    當鎂光燈噼裏啪啦響起來的時候,我的腦袋已一片空白。那人溫溫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撚轉細抿。我被他牢牢鉗製,身體零距離的契合讓我不得喘息。
    “怎麼回事?”
    “二少瘋了麼?
    “齊先生,請問……”
    “謝先生,能否解釋一下……”
    “李經理,請把記者請到會議室,待會兒我和齊先生會召開招待會。”
    周圍的唏噓,我聽著恍惚。
    我聽到一個穩重又帶著點氣憤的聲音,“玩夠了沒有。”
    他終於放了我,一笑百媚,“哥,這是我新女友。”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用腳下的那個細跟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陣鬼哭狼嚎。
    我躲進齊思園的懷裏,咬著唇不知所措,有些哭意。
    齊思園冷冷地看著謝氏兩兄弟。
    有些人圍上來做和事老。
    謝仁傑沉著臉,目光滑過我,和齊思園談判:“聯姻吧。”
    我終於哭出來,我爸把我賣給齊思園,齊思園這也是要把我賣了麼?
    齊思園不忽視我的眼淚,說:“好。”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謝佳傑隻是笑看他們解決。
    回去的路上,我不再理齊思園,坐的遠遠的。
    他說:“聯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過了一年兩年就可以撤銷婚約。”
    我不響,我不要相信你了,“齊思園,你這個大混蛋,怪不得任叔不要你。”
    他卻笑起來,“雲雲,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討厭沒臉沒皮的謝佳傑。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現在我和付曉宇的房間門口。
    那一束鮮紅熱情的玫瑰害我大了一個大噴嚏。
    我眼角瞥見,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說:“大叔,請讓讓。”
    他笑:“我來看我未婚妻。”
    我靠。
    我很配合地瞻前顧後,然後指著付曉宇說:“她嗎?”
    他還是狡黠地笑,他對付曉宇說:“是曉宇吧,昨天我把我們家雲雲得罪了,她正生氣呢,你看,可不可以給我們兩一點單獨的時間談談。”
    付曉宇很不仗義地點頭關門,把我推到了門外。
    我別開頭不看他,“神經病。”
    “我們談談。”
    不容分說,我被他抱了起來。
    我尖叫:“你幹什麼,流氓。”
    “噓,別嚷嚷了啊。”
    電梯空間太狹小,我不敢放肆,閉了嘴。
    他帶我到餐廳。
    給我點了甜點。
    他的開場白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那誰來幫我?
    我說:“把話說清楚,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懂。”
    “我以為你爸爸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了。”
    “我沒有原諒他。”
    “隻是一場戲罷了。”
    “……”
    “我和你爸爸合作,最後得利的是你。”
    “嗬嗬,然後呢,你得到謝氏,然後呢,最終獲利者,陳說雲不過是個傻子罷了,任人擺布,齊氏也將會是你的囊中之物。”齊思園昨晚對我說,‘雲雲,你永遠不會知道韶華對我這一世的意義,我沒法補償他,我想,那我對陳峰,對陳峰的女兒的補償也是好的,韶華待你怎樣我知道,身後的這一切我都是留給韶華的,但是你知道他肯定不會要的。‘
    齊思園說我是棋苑的小主人。
    已經不能辯駁,因為在法律上也已成既定事實,我爸是真正意義上把我賣了,我的戶口已經遷入齊家,我和齊思園的關係是父女。
    齊思園說:“本來想等你到那邊過完年再告訴你,但是,我覺得我們父女兩得好好相處,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想起齊思園那張蒼白的臉,心髒有些抽搐。
    我對謝佳傑說:“我會回K市。”
    “沒事,我回申請調到K市分公司。”
    張生君的演唱會成了三人行。
    我還是HIGH不起來。
    這次是室內體育館,反而很熱,我把外套脫了,謝佳傑幫我拿著,他經常低下頭來貼著我的耳朵跟我說話。
    付曉宇大大咧咧地嚷嚷:“謝二少,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我們去後台看張生君。
    於連忙得暈頭轉向,顧不上我們,隻是一臉諂相地抱歉:“二少,你看,我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我們張生就在化妝室,你讓保安帶你們去吧。”
    敲了很久的門,才出來一個女人,媚眼如絲。她本來有些怒氣,”不是說不要來打擾麼?“在看到我身後的謝佳傑的時候,似乎一下明了,“怎麼,你這個娃娃媳婦是張生的粉絲?”
    “是的。”謝佳傑的口氣不善,卻仍是吊兒郎當。
    “啊,是小雲子啊。”張生君從裏麵出來,衣衫不整,原來是我們打擾了他們的好戲。
    付曉宇是明白人,在我們身後不說話,明星就是明星,有什麼事可以肖想的,什麼事不可以肖想的,她還是清楚的。我們不過是仗著還算有點猿糞,做個普通朋友罷了。
    但是白天羽可不是這麼認為。
    她對付曉宇的態度讓我心生厭惡。
    她趾高氣揚地對付曉宇說:“是找張生拍照麼——張生,你怎麼可以隨便就和歌迷拍照呢。”
    “白癡。”我小聲地把心裏所想倒了出來。把付曉宇抓的牢牢的,她可定沒見識過他們那些女人的醜陋,如我,如她。
    “大嫂,我看這樣吧,反正張生現在也是衣衫不整的,不適合拍照,今天就不打擾張生了。”謝佳傑趁著白天羽怒氣登升的當口,放出重磅迷霧劑。
    白天羽,謝仁傑的未婚妻。
    謝仁傑在海外五年,早已在外生子,他是謝家長子,做不得和所愛之人白頭偕老。他回來,也是幫謝佳傑奪權的。他的愛妻一命,換謝氏所有古董高層的權利。
    白天羽也在家族的壓力下,不得不接受謝白兩家的聯姻。
    而張生君不過是她包養的而已。
    張生君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地笑著,有誰知道他心底的創傷呢。
    我說:“哥,那我今天先走了。”他說,我長得很像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想,這個可憐的才華橫溢的男人,應該也別無他求了,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Q市之行,讓人很壓抑。
    付曉宇漸漸也緩了對張生君的熱情,畢竟偶像的不堪一麵這樣真實近距離地呈現在她麵前。
    她說:“說雲,原來,娛樂圈果真每一個幹淨的,可是,他的歌那樣幹淨純粹。”
    其實,他的歌聲從出道開始到現在,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那些經典永遠隻存在於他落魄的年代了。那首《罪》再也不能被超越。
    謝佳傑告訴我,他會在春節的時候來D市拜見我的父母,陳峰和沈麗,這兩個人在法律上竟然已經不是我的父母了。我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我此時恍如浮萍,飄無居所。
    我把付曉宇帶回了家。齊思園在我走之前心平氣和地說:“好好談談,你已經長大了。”一副父親的樣子。
    可能他們那夥人就是吃定我從來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隨意替我決定我的人生,隨意改變我的生活,我的圈子,我的世界。
    我自作主張,讓齊思園的司機帶我回鄉下的奶奶那兒,而後才把他打發。隨他實話實說,想要報告什麼就報告什麼吧。
    我終於從奶奶那裏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臨走的時候,這個淡漠的老太太勸我:“出生是沒辦法自己決定的,雲雲,你長大了。”
    所有人都想告訴我,我長大了。所以,我會回到齊思園身邊,這是長大的標誌麼,隻是長大的權利麼。
    “任叔,我在陳家村,你方不方便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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