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棋苑大小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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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生君比我大十歲,他說:“嘿,叫聲哥哥,給你一疊簽名照。”
    “為什麼?”
    “說出來你別不信,你長得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好狗血,我自動忽視。
    他很愛笑,笑得很沒道理。他說:“那天在公車上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很想認識你,世界很小是不是?”
    可是我討厭這種狗血的事件。
    “你是明星?”我提醒他,他今天來看我,是為了應媒體之口,樹立良好形象?
    “嘿,那是兩碼事。”他說,他一直很歡快,倒是像我的年紀。
    這不,他還真說了,他捏著我的病曆卡看了看,說:“你瞧瞧,才十四歲,那麼老成做什麼。我沒惡意,隻是看著你很親切。對,像妹妹。”
    我朝他翻白眼,問:“什麼概念?你莫名其妙啊。”
    他又笑,“你不覺得是緣分麼?”
    “不覺得。”
    “那好吧,祝你早日出院。”他說著就打算走了。
    “哎——”我很沒骨氣地叫住他,“能送簽名照麼?”
    他止了腳步,一臉失望,說:“已經給你那位同學了。”
    這人……
    他其實並沒有走的意思,他索性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把自己的風衣脫了,裏麵穿的是紫色的毛衣,身材真好,他個子又高。我花癡地說:“今天過來是賠罪麼?”
    “算是,外頭都說是我的錯。”說著,他臭美地朝我眨了眨眼,“是吧?”
    “不是。”我再次否定,“我是餓昏的。”
    媽媽來的時候,他正在給我講笑話,把我逗得哈哈笑。
    “雲雲。”媽媽見是個陌生人,主動打招呼,“你好。”
    “你好,我是張生君,看樣子是罪魁禍首呢。”他說笑著伸出手,和媽媽握了手。
    “千萬別這麼說,我們家雲雲給你惹麻煩了。”我媽也很客氣。
    我撒嬌:“媽媽——”尾音拉得長長的。
    張生君也不好久留,遞給我媽一張名片,他說:“很高興能認識雲雲,這是我經紀人的名片,如果雲雲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他。”他朝我招招手,笑道,“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那——我告辭了。”
    “嗯。”我也伸出手來,擺擺,“拜拜。”
    我媽送他到門口,寒暄了幾句,關了門,過來看了看點滴,開始嘮叨:“真不該讓你跑這麼遠,幸好昨天你爸好像知道有什麼事似的,一定要過來陪你過聖誕,你說,哎。”
    “媽媽,對不起。”我握住她冰涼的手,把它們拽進被子裏,“昨天高興壞了,才沒好好注意,不用擔心的。”
    “你把家裏人都急壞了,外公本來也要跑過來,幸好被我們攔了,亂七八糟的,你爸爸現在去找他在K市的朋友了,他說你是不會回D市了,隻能讓朋友多照顧照顧你。你說說,你個女孩子在外麵……”她說了很多,竟然就這麼趴著睡著了。
    有的時候,我想,她又不是上輩子欠我的,我幹嘛這麼折磨她。她這個後媽當得實在太過盡心,害得我不敢再往深處想。
    爸爸是和齊思園一起回來的。
    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在病房裏,沒有震驚是不可能的。
    我輕輕推我媽,我媽醒過來,揉了揉太陽穴,她似乎不知道齊思園和爸爸之間的恩怨情仇。她主動同齊思園打招呼。
    我爸說:“你齊叔來看看你,病好了以後,住到你齊叔家去。”他根本就沒有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本想反駁些什麼,可是突然看到他的眼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又是昨晚的那種——失望。他有話要對我說的,可是到現在還沒有說過。
    “唔。”我當著媽媽的麵答應了,然後對齊思園客氣,“那以後打擾齊叔了。”
    齊思園那張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容,“很榮幸。”他遞給我一把鑰匙,說,“歡迎成為棋苑的一份子。”他沒留多久,爸爸就送他走了。
    而我呆在醫院其實也就是打營養針,所以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們夫妻兩親自陪我到宿舍整理東西,校董大叔也來了,直道歉說是沒照顧好我。我媽其實跟他也不是很熟的那種,應該是隔了人介紹的,所以也沒多說什麼。我好心地同校董大叔套近乎把他推走了,不然他說漏嘴被我媽知道我在那樣的教室裏上課,校董大叔,你完了!我也得結束在這裏的生活了!
    他們把我送到棋苑。原來是‘棋苑’,剛開始聽到的時候我以為是‘齊院’,我的聽力毛病似乎很大。
    很中國風的庭院,連下人都是穿著民國式的褂子。
    裏麵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應俱全。
    我隻能感歎:真有錢。
    齊思園不在,管家駱超是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但是個很精幹的老頭,動作也很敏捷。
    他把我接手後,似乎是齊思園的要求,他並沒有很客氣地招待我的父母,所以爸爸隻是交代了我幾句,便和媽媽離開了。
    他應該想跟我說什麼的,為什麼?是什麼?
    我帶著迷茫跟著駱超進到園子深處,他們竟然給了我一個小園子。
    有個唐姨那樣年齡的人,候在門口,她見到我一下開心起來:“大小姐總算是到了,快進來,外麵冷。”
    我受寵若驚。大小姐?
    晚上用餐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稱呼的含義。
    我爸把我賣了。
    給齊思園做了幹女兒。
    齊思園說的時候很淡定,隻是把園子裏一些管事的人,還有外麵一些頭目叫到了廳前,說:“她以後就是棋苑的小主人了,是我齊思園的女兒。”
    我自動給他的‘女兒’前加了幹字。
    我呆著,接受他們叫我‘大小姐’。
    淚目,我可不想加入黑社會。
    飯後,他親自陪我回汝佳閣,我和他倒也不生分了,問他:“做你女兒有很多好處麼?”
    他笑出聲來,而後,卻很沉穩地回答我:“你爸能給你的,我能給,就像你看到的,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輕易地認我做女兒,你不是和我爸和任叔有糾葛麼?
    “我知道你再想什麼,但是雲雲,大人的世界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有些東西到了一定年紀就會渴望,比如說——親情。”
    衛嫂留他陪我一起喝了一盅熱乎乎的羹,不知道是什麼。甜味,黃棕色,有些稠。
    我問他:“那我還叫你齊叔叔麼?”
    他放下器皿,卻站起身來,打了個手勢讓衛嫂把他的大衣拿過來,他邊穿衣服,邊對我說:“隨便。”
    什麼嘛,幹本對我無所謂,“我最討厭隨便了。”我嘟噥著。
    衛嫂爽朗地笑了,提議道:“就叫齊爸爸唄,怎麼樣?”
    我在他轉身之後,朝著他的背影甜甜地喊了一聲——爹。
    怪膩歪。
    他卻沒做任何反應,留給我的是呼嘯的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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