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伍拾陸回 朽骨徒驚十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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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上層依然能聽見那群盜墓者倒酒劃拳時的叫嚷聲,正是熱鬧著,那跑過來慌忙報信的人一臉惶恐,看見了宴曲溪身旁的生人,忽然提高了警覺,“大姐,這些人是誰?那群人為首的一個女子說……”對方像是怕說漏了什麼,戒備的看著付青雲、易水寒與雲章,附在宴曲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宴曲溪神色微變,她挑眉看了一眼易水寒,又注意到了付青雲,對旁人揮揮手說道:“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我們殷山堂與江湖素來不結仇怨。我們要劫也是劫死人的富,他們如此上門公然挑釁,如何要我們就範?!”宴曲溪回過頭,又對易水寒說,“且不論你是何人,我答應的事便會辦到。”
雲章適才鬆了口氣,易水寒抱拳,應道:“多謝宴姑娘。”
過來傳信的人眼中也頗多了幾分堅毅,他穩定的點了點頭,揚聲說:“大姐說的是,管他們是什麼來頭,作犯到殷山堂的地界上便是瞧不起我們!我這就去通知弟兄們前去迎敵!”
宴曲溪頷首,領著三人轉身走下了地道,“你們先隨我下去取了破霧珠,我再另尋出路帶你們離開!”
才跨入隧道,上麵的石板便轟然一聲關閉,正將上麵的鬧騰歌酒隔絕了開。
地道中一片寂靜,走到底處,卻又遇見一處石門,但仔細一看,這卻是塊散著微藍寒光的玉門。宴曲溪做出手勢,讓付青雲三人退到後麵,而她將門上一塊八棱鏡的方位移動一寸,門卻如有一股無名的力量牽扯,將門瞬間收入了地底。
就在門開的刹那,在地道中遇見的那種黑紅蜈蚣嘶叫著爭湧而出!付青雲驚嚇之極向後跌去,宴曲溪卻隻是豎起右手手掌,那蜈蚣千足在她麵前的毫米處戛然停下!下一秒,黑暗的地窖中似乎形成了一個風洞將那些奇異的毒物都吸卷了進去!頃刻間,一群莫名的怪物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宴曲溪的衣袂仍在飄動,她隻是麵色平靜的走進了地窖中,她踏入地窖時,地窖中忽然變的明亮無比了。易水寒邁進去四下一看,見這地窖呈凹槽狀,有石階下到中央的大坑中。地窖兩側擺有七顆大珠子,地窖便全是靠這些珠子散發出的光芒照亮的,那便是東海的七星夜明珠,比明月星辰更甚的璀璨。
然而若是進到這地窖的人,定不會再為那七星夜明珠驚訝。因為這裏堆砌的金山銀山便已讓人咋舌,更何況隨處一看,便可見“越王劍”“北帝玄珠”“句曲山五芝”格外引人眼目。如此令人目不暇接的寶山,又哪裏有心思去感歎其中一兩件稀世奇珍!
“這裏的東西長期被毒物依附,不懂門道萬萬不可妄動,跟在我後麵走即可。”
宴曲溪似乎是時常出入於此了,說的倒也漫不經心,殊不知雲章已經看的雙目發光了。但這話確實提點了雲章,雲章趕忙收回手,害怕的用衣服擦了又擦。
宴曲溪走到一個箱篋前,嘀咕著“應該是這個吧。”然後戴著鹿皮手套揭開了箱蓋,而箱子中赫然隻擺放著一顆水藍色的珠子,那顆珠子中似乎容有湖澤一般,瀲灩的水光於寶珠中緩緩流淌,迎麵便讓人感到一片溫暖的濕潤暖風。
宴曲溪點了點頭,將珠子取了出來,“找到了,就是這個。破霧珠可清靜毒障,直接拿去便是了。”
易水寒言謝,伸手正要結果破霧珠,地窖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響聲!
想必上方定是有了極大的動靜。四人不禁紛紛抬頭,雖不能望穿三丈泥土,但卻能揣測的出或許是上麵的兩方言語不和,便交鋒動手了。然而在地窖中如此激烈的打鬥,怕是會經受不起而轟塌!
宴曲溪將珠子遞到易水寒手中,“若不是水道位置太明顯暴露了大門,料他們也進不來!如此甚好了,便讓他們討教討教,我殷山堂外人闖入隻一死賠罪,進的來出不去!”
“姑娘!還是、還是先送我們出去吧?”雲章額頭上滿是冷汗,這地道中不必外麵的山野,若要逃跑,輕功也是萬萬施展不開的。
宴曲溪低頭沉吟片刻,覺得不必將外人牽扯進來,點頭正要答應,忽然聽見上方的石門倒塌,一陣巨響之後一股沙塵從那旋梯暗道中湧下,化作灰黑的薄紗滾入地窖之中!
“該死!”宴曲溪低聲罵了一句,對易水寒揮揮手,喊道,“快跟我來!”
宴曲溪撩起披上的錦帛袍子、大步向地窖的彼端奔跑,跑過七星夜明珠時便覆手將其打落在地。雲章拉著付青雲跟在易水寒之後,易水寒手中持有破霧珠,破霧珠上淡淡圍繞著一層藍色的水霧,將四周湧來的塵沙都阻絕在外。
地窖的最深處,有一座鋪著白虎皮、火狐裘的沉香木椅,宴曲溪雙手扣在扶手上,正要推動,卻有人從入口中闖入大喊“宴姑娘留步!”
宴曲溪回頭,便看見一個紅衣女子,而她身後跟著的有一群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其餘便是殷山堂的各路幫眾。宴曲溪不假思索,以為殷山堂的幫眾是跟在後麵堵截那紅衣女子的,便要繼續推動機關。
楚筱又喊道:“宴姑娘!宴姑娘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殷山堂的人統統不予行動嗎?”
宴曲溪這才發現事情並非同自己所想,易水寒亦是不禁蹙起眉頭。幾人紛紛看向楚筱那方,楚筱站在眾人之前,紅衣飛舞,黃沙在她麵前翻騰。
楚筱側身,讓出一個左臉有三道疤痕的男子,說道:“楚姑娘,光憑我楚筱一人之詞你肯定不願聽的。不過,這是殷山堂的副堂主,楚姑娘何不聽他說幾句?”
易水寒心中隱有不祥之感,雲章奪口說道:“師父,你何不念及我們昔日師徒之情?!”
楚筱卻是狠了心決絕不願聽他多說,隻道:“付青雲是朝廷要犯,我捉拿他天經地義。不過他是徐莊周此生唯一的知音知己,算是徐莊周最信任之人,他對徐莊周的重要不言而喻,徐莊周自會想辦法替他開罪的。”
這番話卻並不是在勸雲章,殷山堂的人聽得出,這話明擺了是說給宴曲溪聽的。
隻見宴曲溪渾身一顫,緩緩回過頭來,陰森的看了看付青雲,又看向易水寒,道:“那女人說的,可是真的?這個叫付青雲的,真是徐莊周最珍重之人?”
易水寒七八分猜出這話定是有蹊蹺,要否決時,付青雲卻說:“我同徐莊周是多年的朋友,不知你和徐莊周有何恩怨?”
“住口!”易水寒低聲斥責他,宴曲溪卻箭步上前一把扼住付青雲的脖子,左手掌有暗器暴雨梨花針,正指著易水寒和雲章,使得兩人推開不敢上前。
宴曲溪看向付青雲,雖麵若冰霜,滿目卻是難以宣泄的怒火,“恩怨?這豈是恩怨二字就能一筆帶過的!他一紙書幾句話,便讓我家破人亡!姐姐冤死,父親修行毒術發誓報仇,最後卻也命喪了京城!”
付青雲、雲章恍悟,看著麵前的宴曲溪,她口中的父親,莫非是趙如烈?
這時楚筱身旁的那黑衣人也站出來,開口說道:“趙如烈本是尋常生意人,帶著兩個女兒四處經商,那些狗官仗勢欺人,霸淩民女不說,竟還裏外勾結!趙如烈帶著宴曲溪投靠我殷山堂,如今趙如烈也命喪,徐莊周如此作為,改日定會血還的!”
果然是趙如烈的女兒!事態忽然乾坤扭轉,殷山堂忽然與楚筱一方言和,本該帶三人離開的宴曲溪卻反刀擄去了付青雲。對方人數眾多,何況現在身處地下,易水寒的走雪利劍又給了宴曲溪,對比之下,勝算幾乎不存。
易水寒緩步推到那把椅子前,宴曲溪卻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道:“沒用的,就算你打開了機關,離開的路卻有兩條,一條可以通往地麵,但其中地形你若不知便走不出去。而另一條,隻能是送你去更深的地下!”
付青雲隻道:“徐莊周與你父親的事怕有誤會,但若是真的,我願意代他讓你解恨!”
雲章喊道:“徐莊周的事與青雲無關!你恨的是徐莊周。你傷了青雲,亦傷不了徐莊周!”
“我怎會著急殺他!聽聽,好一個情切至深的知己知音!你如此對他,想必他對你也不薄吧?若我帶你進京,用刀挾著你直入他府邸,他也不會阻攔我半步吧?!”宴曲溪甩掉了手上的鹿皮手套,看了看付青雲脖子上方才被手套上的毒素沾到的地方,隻有一點深紫,卻並未有毒發的跡象,“我開始便好奇,為何你一來,地窖中的毒物便都會湧出來,現在連這些劇毒卻都不能傷你,原來你身體裏有傳說至毒的金蟬王!徐莊周恐怕便是惦記著這個吧?”
付青雲心中忽然憤怒無比,怒道:“荒謬無稽,你與我何幹,又怎會知道?!”
“怎麼,知道你的知音並不是惦記你這個人而是想著別的,所以生氣了?”宴曲溪冷冷一笑,“徐莊周明裏清高,暗地裏收受賄賂、草菅人命,你怕是沒認出來吧?!喪命他人之手,總比他哪日把刀親自架在你脖子上來的強吧!”
付青雲咬牙,徐莊周的話如在耳邊。名利沉浮、富貴榮華,他掛念他多年,他想與他一起共赴盛世繁華……而那人到底是今日的徐莊周,還是昔日的徐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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