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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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晚一夜無夢。
清晨,清脆的鳥鳴聲響起,她揉著眼睛醒來。
她睡在床的最裏麵,身上的被子蓋得好好的。
這裏不是宴尋的房間麼?她怎麼會在這裏?
哦,是她昨日夜裏抱著話本子過來,想要監督他睡覺來著,免得他晚上盤著腿兒當菩薩,第二天腦袋又出問題。
菩薩是菩薩,他是他,畢竟不一樣嘛。
但是後來……好像她很困,就睡著了。
餘晚晚放眼望去,宴尋正坐在窗下的木榻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明明睡得比她晚,起得卻比她早。
咦,昨天晚上,為什麼也沒有被記憶碎片帶進夢中呢?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宴尋昨天一晚上又沒睡吧?
他是要直接成仙嗎?還是說他們門派的人不用睡覺?
下次問問汪明珠和沈之禮,可以幾天不用睡覺。
【叮——】
熟悉的聲音傳來。
【宿主,昨日係統檢測到了宴尋的睡眠狀態。】
餘晚晚在腦袋裏問係統:那為什麼我沒有被記憶碎片拉進夢中啊?不會是宴尋一個人夢到了那些可怕的場景吧?
餘晚晚問係統的時候,還偷偷睨了一眼坐在榻上的宴尋。
他看起來,不像是做了噩夢的人……
為了不被宴尋發現她偷看他,餘晚晚很快收回了目光。
係統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係統檢測到,宿主背包裏的那瓶“夢境催化劑”有消耗】
餘晚晚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裝睡,實際在和係統交流。
餘晚晚:夢境催化劑?好像是有這麼一個東西,我壓根不知道怎麼用,哪來的消耗?
【夢境催化劑不是給宿主用的,而是給宿主的攻略對象用的。】
還有這種事?
係統給她的獎勵不屬於她,而是屬於他的攻略對象?
氣死個人。
餘晚晚:這“夢境催化劑”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不能使用也就算了,還不能知道它的作用?既然如此,你們係統獎勵這個給我,還有什麼必要?
仍舊是冰冷的機械音:
【這是係統對宿主滿滿的愛意,是係統的用心良苦。】
餘晚晚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緊接著問: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宴尋用了夢境催化劑,所以才導致記憶碎片無法入侵他的腦海?
【恭喜宿主答對了。】
餘晚晚懶得再和這討人厭的係統多廢話,準備起床。
睜開眼睛,她心中納悶了一句:咦?係統最近怎麼好像……比以前能溝通了一點?雖然還是一言難盡……
【宿主變強,係統也會隨之變強】
餘晚晚:看來還是我太弱了,我的錯,你閉嘴吧。
聽著那毫無人情味的機器人聲音,她就覺得詭異。
餘晚晚撐著床坐了起來,她掀開被子,挪到床沿穿鞋。
宴尋見她醒來了,剛想開口問早,嘴巴又閉了起來,繼續低頭烘洗過的褻褲。
反倒是餘晚晚揉了揉眼,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早上好。”
“嗯。”他坐在榻上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餘晚晚睨他一眼。
一大早就冷冰冰的,沒勁。
不過究底是睡了一覺,宴尋說話的方式,果然不像昨日白天那般不正常了。
“咦,宴尋,你是在用火烤衣服嗎?”
餘晚晚發現,宴尋正推著手心中的那團藍火,如熨衣服一樣來回挪動。
原來這團火除了照明,還有這樣的功能。
從前真是小瞧它了。
“真有意思!這樣以後下雨天,我的衣服幹不了,就能找你烘幹了。”
餘晚晚眼睛一亮,湊了過去,被宴尋反手捂住了眼睛。
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點兒怒意:“餘晚晚,誰教你盯著別人褻褲看的?”
“褻褲而已嘛,我又沒看你的……”餘晚晚及時打住,溜到了門口,“我回自己屋裏了,等會兒陪我出去吃早飯。”
餘晚晚回了自己的屋裏,洗漱梳妝完畢後,看著鏡子裏煥然一新的自己,滿意地笑了笑。
如同昨日一樣,她先去敲了汪明珠的門,將她拉到沈之禮的門口,讓她暫時地帶著沈之禮遠走高飛,免得陸媛再來糾纏。
而後她捏著手中的小畫紙,美滋滋地走到宴尋房間門口,推開了他的門。
“宴尋你好了嗎?我們去吃早餐吧。”餘晚晚晃了晃手中的小畫紙,興高采烈的模樣。
“嗯,好了。”宴尋看她一眼,很快又紅著耳朵移開了目光。
休息充沛的餘晚晚精神振奮,絲毫沒有發現宴尋的不對勁,她拉了拉他的手臂:“準備好小畫紙,我們出發!”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餘晚晚走過去將門打開了。
門外的人與門內的人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間,眼中神色皆是驚訝的。
“餘晚晚,你怎麼在宴師弟屋裏?”
陸媛有些不快。
之前她敲沈之禮的門,開門的是餘晚晚。
現在她敲宴尋的門,開門的還是餘晚晚。
怎麼哪兒都有她!
麵對陸媛投來的不解和驚疑,餘晚晚歪歪地努了一下嘴。
“陸師姐,你有什麼事兒嗎?”
該不會是,陸媛發現汪明珠將沈之禮帶走了,這下來找自己算賬了?
也不對呀,陸媛敲的是宴尋的門,那就是來找宴尋的嘍?
陸媛也收起了臉上的驚疑:“我來找宴師弟吃早點。”
她說著墊腳,越過餘晚晚的腦袋,朝門內邊瞅邊喊。
“師弟,師弟!你想吃什麼?”
餘晚晚:“……”
這個世界怎麼了?
昨日宴尋腦子出問題,今日一大早,陸媛也不對勁,居然來找宴尋吃早點。
餘晚晚既不解,又覺得好笑。
她站在門口,睨著陸媛的臉憋笑。
陸媛察覺了她臉上的笑意:“餘晚晚,你笑什麼?”
餘晚晚的身後探出一隻腦袋,宴尋看著門口的陸媛,禮貌微笑:“抱歉,我已經吃過了。”
然後餘晚晚被他向屋內一拉,門被他無情關上,並且難得地栓上了門栓。
陸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餘晚晚你聽到沒有,人家都吃過早餐啦,你別賴在裏麵了快出來。”
見無人回答,她又道:“宴師弟,我知道餘晚晚讓你感到不堪其擾,你將門打開,我替你把她帶走。”
然而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此時餘晚晚和宴尋,已經穿到了街上的早餐鋪子中了。
用早點的時候,餘晚晚想著陸媛氣急敗壞的樣子,便覺得十分有趣,撐著下巴笑彎了眼睛。
宴尋看著她彎成月牙的眼睛,想多看幾眼,又覺得不能再多看了。
昨日的夢境還曆曆在目,此刻他仍然有些心虛,也沒有主動開口和餘晚晚搭話,隻是悶聲吃著早點。
夢境中的錦花樓,是他的秘密。
眼前的人,明明在夢中,早已經是他反複輾轉流連過的溫暖港灣了。
她卻還毫不知情。
他守著這個秘密,像是回家後獨自品嚐一壺珍藏的酒,這種感覺尤為奇特。
餘晚晚的思維跳得很快,沒一會兒就不再去想陸媛的事了。
她吃了一口蟹黃包,眯著眼睛感歎它的美味。
爾後,她又想起了夢境碎片和夢境催化劑。
“對了宴尋。”她笑起來的模樣伶俐乖巧,偏偏又透著一點兒孩童般的天真傻氣:“你昨日夜裏做夢了嗎?”
無心之問,誤打誤撞,卻撞得那樣精準。
他心中私藏的甜酒,好像被她當著麵提在了手中。
內心如同有鳥兒的翅膀一陣撲騰。
冷靜下來後,宴尋疑惑,餘晚晚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真的隻是巧合麼?
之前他做噩夢的那日,餘晚晚為何會出現在他的屋裏?
難不成她隔著一麵牆能感覺到他在做噩夢?
這根本不可能。
若是她真的對他的夢境有所感知,那麼……會不會昨夜的夢境也……
少女剔透的雙眸仍然含著笑意看著他:“宴尋,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呀?我惹你不高興啦?”
她輕微地歪著一點腦袋去睨他的眸中神色。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目光有些躲閃,捏著筷子的手一用力,籠中的湯包被戳破,湯汁緩慢溢出。
被戳破的白淨湯包,像她。
像昨夜夢境中,他身底下的她。
如此一想,他便更覺得無法麵對眼前人投來的目光。
“我就是好奇,就問問而已嘛。”餘晚晚舀了一勺豆花喝了下去,沒心事的笑容又攀上了臉頰,“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宴尋低頭吃自己麵前的湯包,耳尖又輕輕泛起了紅。
有些心緒,閉上了嘴巴,垂下了眼眸,也還是會不經過你的同意,悄悄地,以另一種方式顯露出來。
用完早餐後,餘晚晚拉著宴尋去了之前那家布莊,將前幾日幫宴尋定的那兩套衣裳拿了回來。
宴尋的屋內,餘晚晚興致頗高地拿著他的衣裳看。
一麵看,還一麵露出滿意的笑容。
其實前幾日,她帶宴尋去裁衣裳,幾乎把所有顏色都放在他脖子以下比對過。
先前餘晚晚覺得宴尋身上的顏色太單調了,一一比對下來後,發現他還是適合穿顏色單調的衣裳。
內斂沉穩的黑、妖冶鮮明的紅、皎潔純淨的白……
什麼黃的綠的,藍的紫的,那些曖.昧模糊的色彩,放在他的身上,總覺得襯不出他身上的那股勁兒。
與之相反的是,宴尋不適合的那些色彩,反倒是餘晚晚適合的。
故而她整日裏將各種色彩搬到身上,卻絲毫不顯得雜亂。
她將他的衣物迭放整齊,臉上掛著笑意,似在自言。
“這麼說來,我們兩個還是挺互補的。”
互……補?
一邊的宴尋眉頭一皺。
兔子在說什麼互補?是天地陰陽相合的那種互補嗎?
莫非她真能感知到他的夢境?
若是這樣的話,他那**般的行為,在她心裏成什麼了……
“餘晚晚,回你自己屋裏去吧。”
宴尋的聲音中,似有些不快。
餘晚晚將手中那條退紅色的短打迭在最上麵,心裏頭尋思著,宴尋該不會因為她幫他挑了一件這個顏色衣物,心裏頭有些不高興了吧?
退紅色,類似於淺粉,十分嬌嫩的一個顏色。
雖說宴尋適合那些明快直白的顏色,但餘晚晚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的一點點惡趣味,替他定了一件退紅色的短打。
猶記得初次見他的時候,瞧見他的模樣,是春花一般明媚的少年。
如同退紅的這間衣裳。
理應是柔軟的。
餘晚晚拍了拍那件衣裳,扭頭看著宴尋:“宴尋,你可不許把這件扔掉,那樣我會傷心的。”
“知道了。”他眉頭輕輕蹙著,臉上的表情緊繃。
昨日這人對著她,笑得像個菩薩。
今日這人又忽然間對著她緊繃了起來,好像她有毒似的。
罷了,捉摸不透,才是宴尋。
“好啦,我先回去了。”餘晚晚走到宴尋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明天穿新衣服給我看。”
她語氣輕快,步伐也輕快,說完這句話便走到了門口,一手已經搭在了門栓上。
“餘晚晚。”
身後那人叫住了她。
“怎麼了?”她回頭看向了宴尋。
“今夜……還來嗎?”他拿過桌上的那迭衣物,沒有看餘晚晚。
餘晚晚撓了撓頭。
也不知道宴尋這話裏含的意思,是期望還是威脅。
又或許隻是隨便問問?
餘晚晚將搭在門栓上的手拿下來,側過大半個身子:“你想要我來嗎?”
宴尋垂著睫羽,猶豫了片刻:“你若是來……也可以。”
他話畢轉身,拿起桌上迭放整齊的衣物,背對著餘晚晚朝木櫃走去。
“看我心情,先溜了。”
餘晚晚微聳肩膀一笑,將門打開,溜回了隔壁自己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