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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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畫書其人,雖是個性子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但是誰能想到她膽子這麼小呢?
餘晚晚獨自一人躺在這坑裏這麼久,感覺自己都快成臭幹巴人了。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新鮮人,還是個熟人,自然要和她玩一玩的。
今日求救求得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她努力將聲音壓得又低又尖,活像個千年老妖婆。
“嗬嗬……你問我是誰?你也不想想,太陽下山之後,這山中自然是妖怪的天下哩。”
借著模糊的月光,餘晚晚看見宴畫書縮成了個團子。
“你你你別殺我!求求你了!”
餘晚晚幽幽道:“隻要你不抬頭看我,我就不會殺你……可若是我的模樣被你瞧見了,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不看不看,我一定不看!”宴畫書將腦袋埋在膝蓋上,埋得死死的。
餘晚晚又道:“你可知……你腳下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宴畫書急得要命。
餘晚晚想了想,腦筋一歪,想法子騙她看:“我掐指一算,你是否有心上人了?”
“有……有的。”
“我再掐指一算,你這心上人,他也有他的心上人了。人家比你美比你瘦,你要瘦身了。”
“這……這,可是我祖母說,女孩子清瘦有清瘦的好看,豐腴也有豐腴的好看。”
餘晚晚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她存心逗弄她,自然是不會順著她:“咳咳……話是這麼說,不過,你想不想瘦身?”
宴畫書平日裏的囂張氣焰全無:“也……也不是不可以。”
餘晚晚偷笑了一下道:“我教你,你睜大了眼睛,低頭往底下看一看,你就能瘦身……隻許你看一眼。”
宴畫書應了一聲,果真慢吞吞將腦袋從膝蓋上抬起,彎身朝底下看過去。
餘晚晚見她臉都快低得撞上幹巴人了,趕緊阻止:“哎,隻許看一眼呐!怎麼樣?感覺如何?”
宴畫書顫著聲音道:“我……天太黑了,我看不清。”
餘晚晚愣了愣,估摸著宴畫書可能是有夜盲。
罷了,逗弄她也逗弄夠了。
餘晚晚清了清嗓子,恢複了自己的原聲:“畫書姐姐,咱倆什麼時候才能上去啊?”
宴畫書足足愣了好幾秒,爾後有著遲疑地問道:“你……你是……?”
餘晚晚吊兒郎當起來:“我餘晚晚啊,被你用蹴踘砸了一下午的那個。”
空氣中安靜了好幾秒,餘晚晚親眼見著宴畫書麵色大變,忽然間一個暴起,一邊向她衝過來一邊喊:“剛剛是你在捉弄本小姐?你看本小姐的笑話!餘晚晚!我要你好看!”
餘晚晚站了起來,身子往一邊一側就躲了過去。
宴畫書朝著餘晚晚發出聲音的方向撲了個空,重心沒穩住,直接撲倒在一堆幹巴人身上。
餘晚晚提醒她:“畫書姐姐,你悠著點兒,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們兩這腳底下,可是幹巴了的死人。”
宴畫書尖叫一聲爬了起來:“你……你休想騙本小姐!”
踩在別人臉上總是不太好,借著模糊的月光,餘晚晚尋了個幹巴人的後背踩了上去,爾後抱著手臂道:“畫書姐姐,你蹲下去在你四周仔仔細細摸一摸,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啦。”
“你怎麼不摸!”
“實不相瞞,我掉下來的時候天光大亮著呢,看得一清二楚的。”
宴畫書忽然間囂張起來:“哈哈哈,你大白天的都能掉坑裏,蠢到極致了!”
餘晚晚在黑夜中無聲翻了個半白眼。
在餘晚晚離開客棧後沒多久,宴尋從床邊起來,他盤腿而坐,雙手置於膝上。
師尊說過,這個姿勢能摒棄雜念。
今日本是無風的天氣,門窗也緊閉。
宴尋盤腿而坐片刻後,整間屋子卻忽然間像是被巨大的風灌滿的口袋。
宴尋閉著眼睛,耳尖動了動,警惕道:“誰?”
耳邊一陣風聲呼呼作響,一個聲音飄來:“你問我是誰?我就是你啊。”
宴尋猛然一睜眼,卻不見那聲音的主人,呼呼的風聲也蕩然無存。
盤腿而坐的他再次合上雙目,那風聲由遠及近,盤旋在了他的身邊。
心頭一陣詭異的感覺升起,他閉著眼睛問:“你究竟是誰?”
那與他嗓音並無二致的音道輕輕魅魅響起:“我就是你啊,宴尋。”
這怎麼可能!
宴尋眸中升起警惕的怒意,他睜眼看向四周,仍是什麼都沒有,聽不到一點聲音,一切如之前一樣平靜。
他閉上眼睛,對那聲音堅定道:“你不是我,我才是我。”
那聲音大笑幾聲,爾後道:“你是你,你亦是我,我是我,我亦是你。”
這說的是哪門子邪話?
宴尋咬緊牙關,衝著那聲音狠狠道:“你不是我,快滾!”
那團黑氣不斷盤旋著,密不透風地包裹住他的身子,聲音幽幽飄散在空氣中。
“我是你困在冰牢中產生的心魔,可是冰牢太冷了,我沒辦法出來陪你啊,好不容易等到你出了冰牢,我卻又被那個該死的李漫山封住了。”
宴尋冷笑一聲,毫不留情衝那聲音道:“你最好再滾回封印裏去。”
那團自稱心魔的黑氣放慢速度,悠悠圍繞著宴尋:“為什麼?你我共生了那麼多年,我終於得以跑出來見你一麵,你這就要趕我走?”
“我不想見到你。”宴尋閉著眼睛,耳朵聽著那聲音的方向,抬手狠狠打了過去。
那團黑氣“倏”地被打散,然而片刻後又重新凝聚了起來,空靈的聲音在他耳邊飄蕩:“讓我看看……嗯……你想要白苑死,對嗎?”
宴尋猛然一怔。
那聲音又道:“白苑對你下了反噬蠱,即便你找到她,也無法將她殺掉,你若殺她,你也必死無疑……”
宴尋笑著,輕描淡寫道:“那我便與她一起死。”
隻要能替母親報仇,替曾經的自己報仇,同白苑一起死了又如何?
“你舍得嗎?”
“開玩笑,我怎會舍不得殺她?”
“我是問,你舍得死嗎?”
“我無父無母,這世間亦不需要我,死了便死了,一命換一命。”宴尋停頓片刻,語氣中滿是陰寒之意:“我不會通過殺我自己來讓白苑死,我要找到她,親手將她了結,這仇才算報。”
心魔漫不經心地問他:“你舍得丟下你的小情人?”
宴尋眉間一皺:“你說什麼?”
心魔嗬嗬笑了笑:“夢中與你春風一度的那一個,不是你的小情人麼?”
“咳咳……”
“你若是舍不得,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你在不死的情況下殺死白苑。”
“你說。”
“殺了李漫山,將他的精元吸入體內,你我,都不會死了。”
宴尋立即否決道:“不可能。”
那聲音有了一絲怒意:“為什麼不可能?你不去做,如何知道可能不可能!”
宴尋盤腿而坐,挺直背脊,努力將邪念逼出腦海:“師尊替我修複了破碎的元神,我不可能殺他。”
心魔大笑幾聲,爾後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真好笑,你以為李漫山在幫你?他幫的是他的徒兒……對於隱山閣,你什麼都不是!”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他抬手猛然朝黑氣連擊數下。
心魔極有韌性,被打散後又詭異地重新凝聚成一團黑氣。
“你明明是妖,李漫山卻要你去跟隨他的徒兒去收妖,你不覺得可笑麼?對於人類,你是異類,對於妖類,你亦是他們的敵人。”
宴尋額角有青筋暴起,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心魔不依不饒地圍繞著他,那團黑氣凝聚成一隻醜陋的手,撫上他的臉:“你應該聽我的,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隻有我不會害你,隻有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不需要你陪!”宴尋厲聲道。
心魔爆發出一陣大笑:“你告訴我,除了我,還有誰在意你?就連那個野丫頭也去找沈之禮了不是麼?隻有我……隻有我會永遠陪著你。”
“夠了!”
宴尋從床邊起身,閉著眼睛不斷地打向那團黑氣,然而無論他怎麼打,那團黑氣被打散後都能輕而易舉地凝聚起來。
“你殺不了我的,除非你死。”
宴尋隻覺得整顆腦袋被他吵得發漲。
那就睜著眼睛吧,睜開眼睛,那個聲音就會消失,那團黑氣也看不見了。
睜著眼睛吧,就如同那些夜裏,害怕做噩夢而不敢入睡一樣。
這終究是他的歸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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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禮與汪明珠沿著山邊的溪流行走,取足了水之後,便回了客棧。
沈之禮敲了敲門,輕輕推開了宴尋的屋子:“宴尋,晚晚去哪兒了?”
屋內那人抬眸,眼神銳利到仿佛要將他身上剜出洞來。
被他看上一眼,一瞬間沈之禮都覺得自己漏風了。
宴尋走到他的跟前,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你問我她去哪兒了?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身後的汪明珠也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沈之禮回頭看她:“晚晚不見了。”
他的話音剛落,宴尋的衣袍就掀起一陣風,人已經往樓下走去了。
餘晚晚不見了,沈之禮自然也無法定下心來:“珠兒,你待在這裏,我再去一趟山中。”
汪明珠回屋拿起劍就追了上去:“師兄,我跟你一起去。”
天色越來越暗,餘晚晚與宴畫書拌了一會兒嘴皮子,這才遠遠聽見了沈之禮與汪明珠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的晚晚在山穀裏回蕩。
餘晚晚試圖大聲向上喊,卻發現白日裏喊得太久,嗓子都喊劈叉了,大聲說話就扯得疼。
她戳了戳旁邊的宴畫書:“我們有救了,你快朝他們喊!”
“你怎麼不喊!”
“我嗓子劈叉了,喊得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