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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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練完畢後,看今日天氣不錯,幾人一起去了茶樓。
雖然宴樂兒的故事,他們已經知曉了,但說書老先生又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去會一會他,或許能獲得什麼別的線索。
坐聚緣樓內,餘晚晚嘴巴用著早茶,耳朵聽著說書老頭講述。
他說的與他們在幻境中看到的幾乎一致。
但老頭的故事,隻講到宴樂兒在雕像前吐血而亡,便畫上了句號,並未提後麵白苑出現,將她的軀體占去一事。
餘晚晚也注意到,在老頭說到,青玄女帝給汪道士的後人下了咒的時候,汪明珠與宴尋的神情都很微妙。這兩人從昨日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對視一眼都沒有,就連走路都是繃直了身子,自動拉開一些距離。
原書中的宴尋自始至終都護著汪明珠,一路保護她,為她掃清一切障礙,甚至可以為了她丟掉性命。
這麼一想,還真是挺可憐。
不過話說到底,雖說餘晚晚要攻略宴尋,但並不代表餘晚晚,希望他們的關係陷入如今這樣的境地。
畢竟汪明珠沒有害齊暮,也沒有害宴尋,相反的,她已經盡自己所能去洗清罪孽了。
兩人若因此心生嫌隙,後麵還不知道又會如何呢。
故事結束,早茶吃盡。
幾人一直等食客幾乎全部散去後,才看到說書老先生從後廳出來。
沈之禮立即走上前去:“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老頭兒先前的目光警惕,爾後看了看沈之禮,覺得他也不像歹人,便點點頭同意了。
他引著老先生走到茶樓外頭,汪明珠也跟著出去了。
“這位客官找老身,可是有什麼事呐?”
沈之禮溫和道:“老先生,在下聽了您的故事,很好奇您是從哪兒聽說的。”
老頭兒歎一口氣,皺了皺臉:“嗐呀,說來你們可能不信呀,要當我個糟老頭子說胡話了。”
餘晚晚也從茶樓內走了出來:“老頭……哦不老先生您說吧,無論您說什麼我們相信。”
老頭兒被六隻眼睛盯得無奈,既然孩子們想聽,他就說吧。
“一日夜裏,我起夜後,瞧見小院內來了個戴著麵紗的黑衣人。我還以為家裏頭遭賊了,正準備大喊,他將我一下定住,手指在我額心就這麼一點,這個故事就在我腦海裏了。”
“黑衣人?”餘晚晚和沈之禮同時驚訝。
說書老頭點了一下頭,雙手一攤:“對呀!他還跟我說,要我這些日子之內,必須到離宴府最近的這間茶樓裏麵講這個故事,至少講兩遍。啊!他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去做就取我小命呐!”
戴著麵紗的黑衣人……又是那個書店老板?
餘晚晚激動得戳了戳沈之禮:“沈哥哥,我碰到的黑衣人也是點了我的腦袋呢!”
隨即她又雙目發亮地看向說書老頭兒:“老爺爺!那個黑衣人是不是笑眯眯的?”
說書老先生笑不出來:“姑娘你這是為難老生啊,我說了他帶著麵紗的嘛!”
幾人盯著說書老頭詢問了一番,也未曾獲得什麼實質性的線索,遂回了宴府。
回到宴府之後,宴尋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餘晚晚閑著也是無聊,準備去探望探望宴畫書,也不知她受了那番驚嚇後恢複得如何了。
“晚晚。”院子內,沈之禮喊住了她。
“怎麼啦沈哥哥?”餘晚晚走到了沈之禮的麵前。
沈之禮眸子微微眯起,眉頭輕皺道:“晚晚,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那夜……奪舍妖的模樣?”
終於有人提起這一點了!
照沈之禮之前講過的,這一隻奪舍妖,與在尚京那個害死了好幾個人的奪舍妖,不是同一個。尚京那個造成多個少女失蹤的奪舍妖,早已經被他們收了。
而這個奪舍妖,是在餘晚晚出嫁那日,盤旋她在花轎周圍的那一隻。
故而,現在這一隻奪舍妖的麵孔,他們這幾個人之中,隻有汪明珠沒見過。
先前餘晚晚還兀自推想過,那日夜裏,宴尋為何會放奪舍妖一條生路?多半是因為那奪舍妖帶著他母親的皮囊。
縱然他知道那不是他母親,可依然無法輕易將她了結吧。
餘晚晚想了想道:“沈哥哥你是想說,那奪舍妖的模樣,與樂兒的模樣是一樣的對吧。”
正在一旁石桌上專心看書的汪明珠,聽聞有奪舍妖與宴樂兒的模樣一樣,也即刻將臉從書中抬了起來,一向平靜的臉上顯出微微訝異。
沈之禮垂了垂眸子,爾後又抬起眼看向餘晚晚:“這一點是值得注意的,在幻境中呈現出的當年的場景中,宴樂兒的肉身,是被白苑拿去使用了,但……白苑應該是一隻狐狸。”
餘晚晚明白他的那個點,緊接著他的推斷下了一個結論:“所以,追了我好幾次的這隻奪舍妖,僅僅隻是奪舍妖,不是白苑。”
沈之禮點頭:“晚晚說得對。”
這樣一來,餘晚晚又想起了一個要點:“對了沈哥哥,昨日宴尋也說了,白苑至今還活著呢。既然她沒死,宴樂兒的肉身,就是奪舍妖從白苑那兒奪來的嘍?”
“應該是這樣。”沈之禮若有所思的輕點了兩下頭,“若是這樣就比較合理了。”
談話間,一陣腳步聲急匆匆響起。
順著那腳步聲看去,是一位弓著身子的小廝,他跑得氣喘籲籲:“老、老夫人狀態不妙,她、她命小的請幾位過去一趟!”
沈之禮當即邁開步子走到小廝身邊,“好,我們現在就跟著你去。”
汪明珠也立即扔下了手中的書,和餘晚晚緊緊跟上了沈之禮的腳步。
沈之禮一麵走,一麵從袖中摸出一道通訊符,指尖輕點燃燒後,他對著那張紙道:“宴尋你在哪兒?老夫人狀態不是太好,我們正在過去的路上,你速回。”
話畢,紙張在手中燃燒殆盡,消散於空氣中,仿若無物。
消失了的事物,存在過麼?
也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
幾人匆匆趕到老夫人白日裏常休憩的花廳內,她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沈之禮怕驚擾了老夫人安睡似的,腳步極輕地向前走了兩步,在老夫人休憩的貴妃榻前輕輕跪下,簡單拜了個禮,爾後他溫柔的嗓音中帶上了一絲蒼涼的況味:“老夫人,一路走好。”
汪明珠與餘晚晚呆立在一旁,麵對這一切感到一陣無措,二人靜止,隻剩餘晚晚掛在衣襟上的那隻安魂骰不斷搖晃著。
看著眼前的景象,餘晚晚憶起第一次見老夫人時的場景。
那時的她微闔著眼,半臥在紅木貴妃榻上,衣著做工精美,全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頭麵上還戴著典雅端麗的燒藍頭飾。
見有客人來了,她眼睛一亮,即刻命丫鬟將她扶起來,對著他們幾個遠道而來的孩子,眉開眼笑起來。
“囡囡,你叫什麼名字?”
“老夫人您好,我叫餘晚晚。”
“噢,晚晚呐。”
……
然而一切,終有歸於塵土的那一日。
餘晚晚透過已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眶,恍恍惚惚地看著小廝東奔西跑,喚來更多的婆子丫鬟。
有的人去通知老夫人的子孫,有的人負責去鋪子裏買做事用的東西。
餘晚晚別過身子,捏起袖子去掖眼角的淚水。
模糊視線的餘光中,靜靜立著一道紅白二色的身影。
餘晚晚飛快地掖掉眼淚,再次定睛看去,周圍仆人走出走進,著手去替老夫人籌備後事。
那人仍然呆立在門口,麵上盡是漠然,身子仿佛杵成了一根木頭。
餘晚晚強忍住心頭泛起的酸澀,她吸了吸鼻子朝他跑了過去。
停頓在他麵前後,她仰頭喊他名字,一開口,聲音竟是連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顫抖:“宴尋……”
宴尋並未看她,他的目光隔著好幾米的距離,遙遙望向老夫人那兒,卻遲遲沒有勇氣邁出腳步走過去。
讓所恨之人丟掉性命的時候,他未曾退卻過。
在麵對老夫人歸去的時候,他竟感到無所適從。
……
一切準備就緒後,老夫人的歸去儀式按照當地的習俗進行。
靈堂覆白綢,兒孫披麻戴孝跪於堂前。
七日之後,在一陣熱鬧的吹打聲中,長長的隊伍護送著老夫人去了山上。
餘晚晚未曾見過老夫人出嫁,但她記得那日幻境之中看到的景象,還是宴樂兒的時候,新婚那日,美麗的新娘子明媚的笑臉,是帶著露水的新鮮花朵。
一紅一白,一朝閉眼化塵土,人生不過是瞬間。
好在這一次,有這麼多人送她這一程,她不會害怕,也不會孤單了吧。
……
一切事情辦完後,吳州的行程也步入尾聲。
老夫人的二位兒子與老夫人一樣,待客頗為周到,堅持要安排馬車送一送幾位。
盛情難卻,於是四人便坐上了豪華舒適的馬車。
聽聞他們要離開了,宴硯書與宴畫書也來到了門口。
宴畫書身子剛好了些,這下又在她父親麵前鬧起脾氣來。
“我也要跟著他們一起走!”
“胡鬧!”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著他們一起走!”
“來人呐!把小姐拖回去!”
幾個手腳麻利的婆子上來,扣住宴畫書就往府內拉去了,她的聲音還遙遙傳來:“放開本小姐!你們這幾個臭婆娘不要命了!”
坐在馬車內的餘晚晚將簾子掀開,朝著宴硯書揮了揮手:“再見啦,多保重啊!”
馬車起步,噠噠向前而去,後麵傳來宴硯書的聲音:“有空再回來看看!”
“好嘞!”餘晚晚將腦袋與手臂伸出簾外,遠遠地揮著手。
她可喜歡這裏了,但還是否還能再來呢?無人知曉。
但願他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