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十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0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聚緣樓之內,有關餘宴樂兒的故事,如同一卷長畫卷一般,經由說書人的口,一點一點往後展開。
“不知是不是這一對璧人兒生活得太過幸福,惹得人嫉妒了,他們成婚後不到一年,吳州城內就起了風言風語,說那宴小姐的郎君是個妖物!”
底下的人議論了起來:“妖物?”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世上哪有妖物?若是有,我為何沒見過?”
“所以那郎君真是個妖物?”
底下一片討論聲過後,皆慢慢安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到說書老頭身上,期待著他繼續說下去,以此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老頭兒倒是一副悠然的模樣,慢吞吞地捋了捋胡子,“宴家父母啊,本就不好看這門婚事,自家的女兒生得這樣美,不嫁個有模有樣,有權有勢的,也說不過去呐!”
有食客讚同道:“就是!就是!”
“這宴樂兒究竟怎麼回事,放著那些好的不要,跟了一個沒身份的外鄉人!”
“莫非宴樂兒有什麼疾病,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故而自卑?”
亦有食客持相反想法:“也別那麼說,說不定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也認為,女子嫁給自己所愛之人,並沒有什麼錯,難道嫁入有權有勢之家,就一定好麼?”
台上的老頭兒笑了笑,眼珠子一轉道:“宴老爺和宴夫人當初同意這門婚事,一來,是看那異鄉而來的年輕人生相不凡,渾身透著一股子清俊之氣,想來也不是庸俗之輩。
二來是,那年輕人在吳州並無家宅,相當餘是入贅宴家,如此,樂兒便能留在二老身邊,也不是一件壞事。
三來,是因這宴樂兒成婚之前,已有了身孕!”
底下一片唏噓之聲,有人道:“若宴樂兒的郎君真是個妖物,如一而來,她腹中的孩子豈不是怪物?”
聽到怪物二字,餘晚晚特意偷瞄了一眼宴尋的表情。
她隻是擔心他會不好受,未曾料到換來他一聲冷笑,“怎麼?你這就害怕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沿著桌子轉了半圈,穩穩當當坐到了他的身旁。
她伸出柔軟的小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了他的手,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才不害怕呢,我隻當是聽故事聽聽嘛!我是怕你聽到了會難受,所以……偷偷瞄了你一眼,嘿嘿,不要生氣嘛!”
宴尋眸中的暗色稍稍退去一些,纖長的睫毛輕輕覆下,為他增添幾分柔軟。
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像說悄悄話似的,再次附到他的耳邊,嗓音甜而清脆:“宴尋,我喜歡你。”
她的聲音傳進他的耳道,絲絲縷縷,彙成美妙的音符,一路湧入他的腦海,惹得他身子一麻,一陣飄然感彌散開來。
餘是,門庭若市的聚緣樓內,唯獨他一人紅了臉。
餘晚晚腦子一抽,說完那句話之後,身體裏的那顆也心髒加速了跳動,如同做了一件壞事一般,刺激的、心虛的、不安的。
同時又是喜悅的。
安撫好宴尋,她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講故事的老頭兒那裏。
卻隻聽得他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今日的故事就隻講到此處,吃完早茶的客人也紛紛離開店內,仍有一部分閑人留在原處嘮著嗑。
餘晚晚輕輕晃著宴尋的手臂,似在撒嬌:“宴尋,前幾日做的衣裳應該可以取了,陪我去看一下好不好?”
“嗯。”他隻是極輕地應一聲。
約莫是今日的故事,讓他有了心事。
————————
取了衣裳走出布莊之前,餘晚晚刻意落了一件自己的衣物,待會兒好假借出門取落下的衣裳為由,去買抵消蠍毒毒性的藥。
那藥最終喂不喂進汪明珠肚子裏,是一回事,她餘晚晚按不按照餘棉行事軌跡做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不做,係統便要她倒黴。
她做了,哪怕坑害汪明珠沒成功,但隻要她做了,踩過了餘棉作妖的那個點,係統大概率也不會為難她。
取了衣物回去的路上,餘晚晚仰頭問身旁的宴尋,“宴尋,明天我們還來聽故事嗎?”
“……”他居然沉默。
餘晚晚是想來聽的,她認為這其中必定會有他們需要的線索。
而且……宴尋難道就不想知道曾經的那些事嗎?
他是誰?他的家人都去了哪裏?他又為什麼會被關進冰牢?
她輕晃著他的手臂:“宴尋,明天陪我來吧,我想繼續把那個故事聽下去。”
餘晚晚清楚明白,隻有讓宴尋解開過去的包袱,他才能坦然地走向未來,不是麼。
同樣,也隻有讓宴尋看清了過去,他最深刻的記憶便不會再是汪明珠將他救出那日,理所當然,她也不會再占據他的那些空白。
隻有從宴尋心裏拔掉汪明珠這棵樹,餘晚晚才能在那片土壤上紮根。
晨起用了美味早茶,又拿了新衣裳,雖心上有事,餘晚晚的心情仍然不錯,回宴府的路上已經滿麵笑容。
若是沒有任務要完成,她能高興得飛起來。
回到宴府用來招待他們的別院之內,餘晚晚放了東西,正準備溜出去買草藥,誰料老夫人的得力助手王管家來了,他垂下袖子躬身道:“餘姑娘,宴公子,老夫人請你們過去一趟。”
餘晚晚在院中掃了一圈:“沈哥哥和珠姐姐去哪兒了?”
王管家道:“他們二位已經在老夫人那處了。”
餘晚晚點了點頭,拉過一邊的宴尋,對王管家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吧,別讓老夫人久等了。”
餘是二人跟在王管家身後,一路折著繞著,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花廳內。
走進了花廳內,裏頭卻遠比想象中的熱鬧,不僅有老夫人和汪明珠沈之禮,宴硯書也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少女。
那少女著一身嬌豔的嫣紅,神色中盡是毫不收斂的坦然。
餘晚晚一見便知,這是宴家的小姐,宴畫書。
她不同餘汪明珠的清冷倔強,也不同餘餘晚晚的嬌俏可人,非要形容的話,這少女一瞧便知是沒受過委屈的模樣,如同溫室裏開得正豔的一朵囂張的花。
沈之禮的設定究底是書中男主,在隱山閣有各種小師妹喜歡,出了隱山閣除妖的路上桃花一點也不少,又是餘棉又是宴畫書的,可苦了汪明珠了。
汪明珠對沈之禮的情感始終是內斂的,她羞餘明明白白展示出來,好在她是女主,好歹有一點主角光環。
若她不是女主,就是一百個沈之禮都跟著別人跑了!
而餘棉這個小賤蹄子呢……她對沈之禮的喜歡亦是暗戳戳的,她不敢公然挑釁汪明珠,隻能背地裏使些小伎倆害她。
可這宴畫書就截然不同了!
按原書中的劇情來說,一行人走到江南吳州這一部分的時候,汪明珠與沈之禮因餘棉的事情處在冷戰期,這宴畫書性子又直接,她整日纏著沈之禮不放。
沈之禮這個男菩薩向來性子溫吞,又不懂如何果斷拒絕別人的好意,直接將女主汪明珠氣了個半死。
餘晚晚下意識地捏緊了袖中的小拳頭,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如今她來了,定不能讓宴畫書得逞。
汪明珠不與宴畫書鬥,便由她餘晚晚來跟宴畫書鬥!
“晚晚姑娘,晚晚姑娘?”
老夫人連著喚了兩聲,餘晚晚才猛的回過神來,隨即換上招牌笑容,提著裙子跑到了老夫人跟前,像一隻親近人的小貓兒:“老夫人這處好生熱鬧!”
老夫人慈祥地笑著:“晚晚姑娘,午後我打算去廟中替你們求個平安,你們將名字寫下來罷。”
老夫人說著,點了點麵前桌案上的鎏金灑金箋,餘晚晚瞧過去,上麵已經寫上了沈之禮與汪明珠的名字,就差她和宴尋了。
“好,我這就來寫。”
餘晚晚乖巧地挽起自己的袖子,拿起一旁的毛筆。
她抬手均勻沾了墨,落筆有勢,收放自如,“宴尋”三個字,便有模有樣地出現在了紙上。
老夫人誇讚道:“晚晚寫得一手好字。”
聽得人誇,餘晚晚樂得要開花,邊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得意道:“都說字如其人嘛,這不,人好看,字也寫的端正漂亮得很呐!”
老夫人聞之,輕拍著餘晚晚的後背,開懷大笑起來。
這話若是從一般人口中說出,定要落個不自謙的名號,但餘晚晚就不同了。
她即便驕傲得將鼻子衝上天,渾身也散發著動人的明亮鮮活之氣,得意的模樣也甚是惹人喜愛。
看著紙箋上的“餘晚晚”三字,沈之禮疑惑道:“晚晚為何寫的是這個餘字?”
這個嘛……因為她本來就姓餘啊……
既是老夫人要替他們幾人去求平安,自然是要寫自己真名的,不然豈不是白求了?
她是餘晚晚,自始至終都是餘晚晚,她才不是那個陰測測的餘棉。
餘晚晚將筆輕輕放在黑梓木筆擱上,撫平衣袖,斂去眸中的笑意:“我替自己改姓了,對餘家而言我是什麼呢?是個溫順的、不該有自己想法的聯姻工具罷了,既然我下定決心離開,便與那個餘家再無瓜葛了。”
她說罷展顏一笑,眸中升起一團希翼,透著粉意的指尖輕點著紙箋上的名字,方才片刻間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
“而餘晚晚……會替代餘棉,擁有新的人生。”
宴硯書滿口皆是讚賞的意味:“晚晚姑娘竟這樣有想法。”
“過獎了。”餘晚晚彎起眼睛笑了笑,想起係統交給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如今名字也寫完了,正好就此抽身,“哎呀,我的衣裳掉在布莊了,我得趕緊去取了來,幾位慢聊。”
老夫人和藹道:“是哪家布莊?讓仆人們去取罷。”
餘晚晚以笑掩飾心虛:“不必麻煩他們了,布莊不遠,我溜達一趟,全當活動活動身子骨。”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路上小心些。”
“好嘞——”餘晚晚聲音還未落地,拔腿就走出了花廳。
“晚晚姑娘!請等一等。”身後傳來宴硯書的聲音。
餘晚晚悶悶的心頭一陣發涼。
畢竟是要去做壞事,這顆心呐,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餘晚晚回過頭,宴硯書熱情道:“晚晚姑娘不介意的話,我陪你一道去吧。”
她介意!一千個一萬個介意!!
她買藥這件事,曉得的人越少越好!否則總是容易出漏洞的!
“不勞……”餘晚晚正開口拒絕,一道赤墨色的身影閃到眼前。
宴尋勾起唇角,禮貌微笑,眼中卻不含笑意。
他將餘晚晚扯到自己身邊,死死盯住宴硯書的眼睛:“我陪晚晚去便可。”
宴硯書一愣,還未來得及開口,宴尋已經拉著餘晚晚走遠了。
餘晚晚恨不得找個牆一頭撞死。
她獨自出門買藥最佳,實在不行帶宴硯書也可,但萬萬帶不得宴尋!
宴硯書這人沒啥心眼,餘晚晚還能編個借口,說藥是自己吃的,買了回來之後偷偷加進汪明珠藥裏再倒掉,坑害汪明珠的任務也能算完成了。
可宴尋這樣多疑,騙他?嫌命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