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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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偷看珠姐姐寫了什麼。”
餘晚晚把宴尋拉到了一邊。
在她的一通慫恿和助力之下,汪明珠終是將寫好名字的紙條放進了香囊中。
餘晚晚也寫好名字之後,便拉著汪明珠一同走進了殿內。
姻緣殿內供奉著一尊月老像,他手中拿著一根紅線,麵帶笑容,使人見之便覺親切。
餘晚晚開開心心道:“珠姐姐,聽說心越誠的人越靈呢,我們開始吧。”
“好。”汪明珠點頭一笑,笑裏卻像是有點心事。
餘晚晚將香囊放在手心,雙手合十,在內心中默念著宴尋的名字。
至於汪明珠嘛,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腦子裏想的一定是沈之禮。
餘晚晚也不知道這廟靈不靈,隻是看書的時候書中提到過這個廟,她閑著也是閑著,便想來看一看罷了。所謂超級靈驗,都是她胡編亂造,專用來騙汪明珠陪她出門逛一逛的借口而已……
從姻緣廟出來之後,餘晚晚又拉著汪明珠去了布莊,天氣漸漸熱了,她不僅自己裁了兩身衣裳,還慫恿汪明珠和宴尋裁了新衣裳,過幾日便可來拿。
一路轉,一路看,回到宴府的時候,已有人請他們去用晚膳了。
行至膳廳中央,餘晚晚望見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沈之禮道:“老夫人實在客氣了。”
老夫人笑笑,和藹道:“你們是我請來的客人,招待你們是應該的。”
寒暄客套之後,幾人便坐下開吃了,好久沒吃到這麼多美味的菜,餘晚晚簡直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所謂吃相,還酌起了小酒。
好客的老夫人見餘晚晚喜歡吃這些菜,眉開眼笑起來:“晚晚姑娘,喜歡吃就多吃點,別客氣。”
餘晚晚動著鼓鼓囊囊的腮幫子,毫不客氣地繼續往自己碗裏添菜:“哈哈哈不客氣不客氣!我吃我吃!你們家的菜兒真是美味!老夫人您也吃!”
沈之禮笑著看向餘晚晚,無奈又寵溺地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這些日子跟著他們,是委屈她了。
他收回目光,起身給老夫人夾了些菜,又夾了一筷子鹽水鴨放進汪明珠碗中。
他一雙眸子溫柔地注視著汪明珠:“珠兒,你也吃些肉。”
那是不同於看向其他人時候的溫柔。
汪明珠麵上浮出一些粉意,她點頭,輕聲應了一聲,便夾起了沈之禮放在她碗中的那塊肉。
宴尋看著汪明珠,忽而目光一轉,落到了坐在他身旁吃東西吃到嘴邊的餘晚晚臉上。他向她湊得近了些,滿眼含著笑意道:“餘小姐沒嫁進高家,是高家的福氣呢。”
餘晚晚隻顧著啃手中的雞翅,還沒反應過來宴尋這話裏的意思。
倒是汪明珠及時糾正,“宴尋,怎麼可以對晚晚這樣不禮貌?”
宴尋笑笑,一副公然無害的樣子:“也是,餘姑娘端莊大方、優雅得體,誰若是娶了餘姑娘,定是連祖墳都要冒青煙。”
“你……你說啥?”餘晚晚喝了一口酒,差點被自己嗆到。
“誇你。”宴尋笑著輕聲道。
餘晚晚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罷了,我今兒個心情好,不與你計較。”
看著他們兩個人小小地鬥了一番,汪明珠又將注意力放到了老夫人身上。
她放下筷子道:“老夫人,您獨自一人住在這處宅院中?”
老夫人笑著搖頭說:“我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兒,全都住在府中呢!這次請你們過來,隻因是我的私事,再加之,我想你們江湖人士不喜拘束,便命他們不必過來擾你們清淨。”
幾人恍然大悟,難怪沒見著宴府的其他人。
用完晚餐之後,老夫人命人帶著他們在院中轉了轉,消消食,爾後便將他們請去了花廳中。
命仆人們退下後,老夫人步入了正題:“幾位,說來你們別笑老身,我這一生安穩平坦,活到如今,該有的都有,心中理應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隻是……”
汪明珠道:“您盡管說罷,我們就是來幫您解決問題的。”
老夫人道:“說來奇怪,我近些年總是做夢,夢中……我並非現在的我,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沈之禮和汪明珠對視一眼,甚是詫異。
他們行走江湖的這幾年,見過不少妖魔鬼怪,也收到過不少委托,隻是還從未聽過有這樣的事。
就連餘晚晚也很詫異。
雖說她是個穿書人,但書中此處沈之禮與汪明珠遭遇情感危機,前有餘棉搗亂,後有宴小姐愛上沈之禮,再有宴尋試圖將汪明珠據為己有,幾個人攪得亂七八糟!
看到這部分的時候餘晚晚都急死了,她壓根沒心情關心副線劇情啊!
所以,眼下餘晚晚隻知道,這老夫人似乎、好像、大概……確實有過什麼往事,然而後來,老夫人還是去世了。
其餘的餘晚晚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餘晚晚現在和主角團的其他人一樣,對老夫人的整件事的細節是一個未知的狀態。
這個時候,沈之禮問道:“老夫人,您夢到了哪些事物,可否告訴我們?”
老夫人思考了片刻,麵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眉宇間憑空生出幾分憂愁來:“在夢裏,我亦是這吳州人,然而我不叫慕玲,夢中人都喚我樂兒。”
樂……樂兒?
樂兒,不是宴尋的母親麼……
餘晚晚心頭一怔,幾秒後,她自發得出一個結論——大概是撞名字了。
隻聽得那老夫人的聲音繼續緩緩而道:“夢中我擁有的是另一個人的人生,那個我,曾經愛過一個人,他……他是一隻狐狸。”
狐狸?
沈之禮與汪明珠麵麵相覷。
餘晚晚捏住茶杯的手一頓,又是樂兒,又是狐狸……
不會這麼巧吧。
餘晚晚看看眼前的老夫人,又回想了一下宴尋母親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呐。
而且,宴尋母親,怎麼可能這麼大年紀。
巧合,一定是巧合。
餘晚晚用餘光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宴尋,他看起來倒是平靜得很。
老夫人飲了一口茶,緩緩將那個茶杯放下:“夢中,我與那幻成人形的狐狸相識,相愛,直到成婚。”
說到這兒,老夫人頓住了,空氣中隻剩下一片安靜。
汪明珠問:“後來呢?”
“後來啊……他死了……死得很慘呐。”老夫人說著,神情中難以抑製痛苦,仿佛那不是一個夢,那就是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
所有人都靜默無言了。
半晌,餘晚晚打破這片安靜:“老夫人,您還記得您夢中愛上的那隻狐狸,叫什麼名字嗎?”
老夫人年紀大了,記性並不是特別好,再加之夢境撲朔迷離,她將手擱在膝上,足足想了幾秒才道:“名字啊……他叫暮,齊暮。”
齊暮、樂兒、宴尋……
這些名字在餘晚晚腦中一字排開,如芒在背。
沈之禮和汪明珠專注地聽著老夫人講夢境,並未聯係到宴尋身上。
餘晚晚若不是那日與宴尋誤入了樹妖的意念中,也不會知曉那些事。
此刻她身旁的宴尋垂著眼眸,眸中神色一片晦暗不明。
他在想什麼呢?
丟失的那些曾經,會在這其中麼?
幾人坐在花廳之內,專注地聽老夫人一點一點將夢中之事道來,雖也隻是一些片段,卻仿佛聽盡了另一個人的一生。
走出花廳的時候,餘晚晚才注意到天色已經暗下了許多,頭頂深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著星星,遙遠而寧靜。帶著濕意的晚風吹來,是江南獨有的溫柔。
幾人皆是沉默著,唯獨餘晚晚喝了酒,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
“看,星星。”
沒有人注意到,餘晚晚腰間掛著的那隻骰子,輕輕地晃了晃。
那並非微風能吹起的弧度。
宴府很大,回到別院,幾人圍坐在院中討論方才老夫人所道之事。
沈之禮率先開口理清此事:“看來老夫人的意思是,她認為夢中之事太過真實,想讓我們幫她調查清楚其中的真相……”
汪明珠眉頭輕蹙,“但我們隻是除妖人,若此事並精怪所為,便有些難辦了。”
沈之禮將目光投向餘晚晚:“晚晚,這事你怎麼看?”
喝酒喝到臉頰紅撲撲的餘晚晚揉了揉腦袋,不假思索道:“依我看啊……老夫人就是樂兒。”
汪明珠眉頭輕鎖:“然而老夫人的名字是慕玲,她說十八歲那年便嫁入了宴家,此後便一直生活在這裏。”
“是啊……為什麼呢。”餘晚晚醉醺醺地笑了,爾後她揉了揉眉心,“會不會是她忘了……她都忘了……嘿嘿。”
酒的後勁似乎上來了,餘晚晚整個人暈乎乎的,趴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就要睡。
“晚晚,睡在這裏會著涼的。”沈之禮道。
汪明珠無奈,隻得起身將餘晚晚送回屋子,替她掖好被子準備出走出去的時候,她的手卻被餘晚晚拉住了。
“宴尋……你……”
汪明珠一怔,湊近俯身去聽,隻聽見餘晚晚含含糊糊道:“宴尋……你難過嗎?宴尋……哪裏才是你的家呀?”
原來,她喜歡的是宴尋麼?
“你喝醉啦,晚晚。”汪明珠抬手懸在餘晚晚的腦袋上,片刻後,她輕輕撫上了餘晚晚的腦袋。
餘晚晚撅嘴道:“我沒有醉,我,怎麼可能醉啊……”
人都認錯了,還說自己沒醉。
汪明珠沉默了一會兒,替餘晚晚滅了房間內的燭火,輕輕走了出去,替她合上了房門。
睡到後半夜,餘晚晚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窗外的月光撒進屋內,她揉揉眼睛,卻發現床邊的陰影裏似乎坐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啊啊啊啊!!鬼啊!!!”
一陣尖利的叫聲衝破屋頂。
餘晚晚大被蒙頭,直往角落裏縮。
她能感覺到,有一隻手在她腦袋上方,正在扯她的被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餘晚晚抓著被子澀澀發抖,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可憐小倉鼠。
“不要碰我!快走!快走!”
沈之禮聽見餘晚晚的呼喊聲,以為她遇到危險,立刻起身去看情況,卻發現那呼喊聲,居然是從宴尋的房間裏傳來的。
推開宴尋房間的那一刻,沈之禮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宴尋去扯餘晚晚頭上被子的手頓住,回頭看見了一臉錯愣的沈之禮。
餘晚晚半夢半醒間被嚇破了膽兒,一顆心在體內瘋狂跳動著,她躲在被子裏帶著哭腔顫抖道:“別碰我,求求你了……”
汪明珠聞聲也從臥房內走了出來,“怎麼了……”
看著在被子底下縮成一團的餘晚晚,沈之禮眼中寫滿不可置信的憤怒:“宴尋!你怎麼可以對晚晚做這樣的事!你若是喜歡她,便讓她成為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何必用這種肮髒的手段逼迫她!”
宴尋:“……”
被子裏的餘晚晚:???
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得之三位夥伴都到場了,餘晚晚安心了一些,慢慢從被子下探出半個腦袋,借著從門窗照進來的月光,打量著房間裏的其他三個人。
“沈哥哥,你方才在說什麼呀?”餘晚晚的腦袋還有些暈。
沈之禮走到床邊,一臉擔憂地對餘晚晚說,“晚晚,宴尋有沒有欺負你?”
身後,汪明珠已經將燭火點亮了。
“沒有……”餘晚晚不明所以,借著燭光,小心翼翼地將房間環視了一周,“方才……方才我醒了,看見床邊坐了一個黑漆漆的鬼,好可怕,現在不知道去哪裏了。”
宴尋似笑非笑地走近一步,立在床邊看著餘晚晚道:“你說的那個黑漆漆的鬼,在這兒呢。”
餘晚晚:???
沈之禮:???
汪明珠:……
宴尋勾了勾唇角,笑道:“餘小姐還真是有意思,半夜三更來敲門,賴在我的床上不肯走,我這隻“黑漆漆的鬼”,無處可去,便隻好坐在一邊了。”
餘晚晚:“……”
屋子中的八隻眼睛相對,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
嗚嗚嗚嗚嗚……她餘晚晚不要麵子的嗎!弄到最後竟然是自己半夜跑到宴尋房間裏來了。
“宴尋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再也不喝酒了!”餘晚晚立馬掀開被子跳下床,一溜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