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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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他?
    他上次要殺她,她差點就死了,這次又大半夜的跟蹤她,還突然出現把她定住,不經過她同意就扔她東西!
    蒼天有眼!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她也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喜歡這隻瘋狐狸!
    餘晚晚忍下心中的怒意,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將熱切的目光投向宴尋。
    “喜歡的呀。”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餘晚晚不得已撒了個謊。
    他眸中神色一定,望她半晌,終是將手伸到她的背後,撕下了那張定身符。
    終於可以動了,剛剛難受死了。
    餘晚晚抬手捶了捶後頸。
    宴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對我,是哪一種喜歡?”
    餘晚晚的耳朵被他弄得癢癢的,她抬手撓了撓,絞盡腦汁糊弄他:“是……是和沈哥哥不一樣的喜歡。”
    “真的?”他的看著她的眼睛,眸中含著期待。
    “真的。”餘晚晚點了點頭,“要不然出城那日,我為何會吻你呢?其實我就是故意的。”
    餘晚晚說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她垂下眸子佯裝害羞,其實為的是不讓他從她眼中看出端倪。
    宴尋再次湊向餘晚晚的耳邊,輕聲道,“可我不會喜歡你。”
    說罷他笑著鬆開餘晚晚,留給她一個轉身走出竹林的背影。
    感情這狐狸是在玩她?
    氣惱之於,餘晚晚心裏竟攀升上了難以抑製的愉悅,死狐狸終於走了!她可以去撿她的海棠簪和安魂骰啦!
    快樂竟是這樣簡單!
    半個時辰後……餘晚晚仍舊在這片竹林裏尋找她的東西。
    安魂骰是找到了,餘晚晚將它係在了腰上,可是海棠簪子還不知身在何處呢!
    那海棠簪子寄托著沈之禮對他已故妹妹的情感,這是珍貴的,屬於家人之間的情感。
    他將這簪子給她,她又如何能丟失它?
    她一定要找到它。
    然而尋找了許久,弄得衣服上沾上許多碎土,還是不見那簪子的蹤影。
    餘晚晚有些累了,她抱著膝蓋獨自坐在竹林間的土地上,仰頭看著天空放空。
    心裏有點兒難受。
    但是,會好的吧,一定會好的。
    天會亮起來的,海棠簪子會找到的,安樂鎮上的人們也都會恢複正常的。
    餘晚晚對著天空笑了笑,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現在,她要去那棵巨樹那兒,用安魂骰將宴尋父親的殘魂收容進去。
    行至附近,餘晚晚看見樹枝上所有的紅色心髒之外,皆包裹上了一層白金色的光芒,汪明珠和沈之禮閉著眼睛,盤腿坐於樹下,口中念念有詞。
    散發著白金色光芒的流動符咒,正貼著那粗壯的樹幹不斷轉動,似在洗淨它的靈魂。
    餘晚晚躲在不遠處的牆邊,摸著掛在腰間的安魂骰,她也閉上了眼睛,開始默念先前接收到的符咒。
    念完之後,腰間的安魂骰一陣震動,爾後慢慢的,歸於平靜。
    宴尋父親的部分魂魄,會在這安魂骰中沉睡,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路途漫漫,答案總有解開的那一天吧?
    而現在,一樁心事了卻,她可以回林子裏繼續找那隻海棠簪子了。
    餘晚晚行至樹林入口處,蹲下開始埋頭尋找。
    竹林深處,束著高馬尾的少年,在黑暗中遠遠望了一眼蹲在地上找東西的少女,他以鮮血為媒介,在竹林上方築了一道屏障,隨即轉身跟上了前頭那隻小妖的腳步。
    餘晚晚一直尋至天色亮起,仍然沒有找到那隻簪子。
    奇怪,明明就是扔在這附近的。
    一夜未眠,走出竹林的時候,餘晚晚感覺自己的身子很沉,魂卻是輕飄飄的。她抬手摸了摸發髻,那原本簪著簪子的位置,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安樂鎮的人逐漸蘇醒,清晨時分,大街小巷已經響起了小販的叫賣聲。
    沈之禮頂著強烈的睡意起床買了些早餐,準備分給幾位,卻發現宴尋房內空無一人,餘晚晚的房間外敲門也無人應。
    他與汪明珠二人早餐都沒心情吃了,分頭在小鎮上尋找了起來。
    直至走到西南方向的竹林那邊,才看見一個垂著腦袋的小身影正在慢慢走來。
    “晚晚!”沈之禮向餘晚晚跑了過去。
    跑到餘晚晚得麵前,他將她前前後後檢查了個遍,“你身上怎麼弄的這樣髒?是誰欺負你了嗎?”
    看到沈之禮的那一刻,餘晚晚張了張嘴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哥哥……對不起,我把你給我的簪子弄丟了,我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
    沈之禮看了看餘晚晚空空如也的發髻,揉著她的腦袋笑道:“傻晚晚,就因為這個呀?沒關係,我再給你買。”
    餘晚晚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道:“不用了沈哥哥,我難過是因為……是因為這簪子對你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我卻沒有守護好它。”
    沈之禮柔聲道:“晚晚別難過了,我給了你,那就是你的東西了,我怎麼會責怪你呢?”
    餘晚晚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個笑來,“那我不哭了。”
    沈之禮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笑容隱去,眉頭輕輕揪了起來:“對了晚晚,宴尋昨晚沒跟你在一塊嗎?”
    餘晚晚搖了搖頭,“昨晚……他跟我來過竹林,後來我就沒見到他。”
    餘晚晚擦了擦眼淚,身後的竹林一陣異常地沙沙作響,二人一同回頭,發現一個道紅黑色的身影從竹林上方躍下,向他們走來。
    “宴尋!”沈之禮皺起的眉頭終於又舒展開來,他立刻從懷中套出一張通訊符,夾在手中燃燒後,對著符說道:“珠兒,不必擔心了,晚晚和宴尋都已尋到,你也回客棧用早餐吧。”
    話畢,他輕輕一揮,符紙燒盡,消散於空氣中。
    “給你找回來了。”宴尋走到餘晚晚跟前,抬手將那隻海棠簪子遞給餘晚晚。
    “謝……”習慣性地要說禮貌用語,說到一半,餘晚晚卻覺得宴尋不配她的謝謝。
    這簪子是被他扔掉的,現在卻來裝好人。
    她麵上罕見的沒有笑容,從他手中接過簪子,默然不語。
    一路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餘晚晚和沈之禮走在前頭,宴尋拉開距離,一言不發走在他們身後。
    太陽的光芒重新照耀著小鎮,往來的人群皆已恢複了正常的模樣,街坊領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小童嬉笑著玩鬧,鎮上的那棵老樹之上,抽出了嫩綠色的新芽。
    昨夜那滿樹心髒,仿佛隻是這個城鎮做的一場噩夢。
    經過樹邊的時候,餘晚晚望著那棵樹,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安魂骰,仍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沈哥哥。”餘晚晚看向沈之禮,“你與汪姐姐收的那妖物,是樹妖麼?”
    沈之禮點頭確認道:“是樹妖。”
    見餘晚晚臉上存惑,他自發解釋著:“這片土地,在千年前是一方古戰場,無數鮮活的生命葬身於此,怨氣深重。而後又過去許多年,不知何方神明經過此處,栽下了一棵靈苗,那靈苗便長成了這棵大樹,替這方土地洗淨怨氣。”
    餘晚晚好奇:“沈哥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沈之禮笑了笑:“我和珠兒用通訊符聯係了師尊,這些都是師尊告訴我們的。”
    “這麼厲害呀……”餘晚晚若有所思,“那這麼說,這棵樹是一棵好樹?我們……誤解它了?”
    沈之禮搖了搖頭,仍是耐心道:“靈樹佇立於人世千年,看過世間繁華與落寞交替,再加之它栽於血染的土地上,又以怨氣為食,即便不是惡靈,亦容易走入歪門邪道,才會造成那樣的局麵。”
    餘晚晚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
    不過……
    既是如此,宴尋的父親,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殘魂,為何會跑到這樹中?莫非也是受了這樹的蠱惑麼……
    看著餘晚晚重新拉近的眉頭,沈之禮望了一眼那棵樹,又看向了餘晚晚,“放心吧,此樹產生邪念那部分已經被收進葫蘆裏了,此後,這棵樹會以一個全新的麵目,守護著這片土地。”
    守護麼……就它一棵大樹。
    餘晚晚忽然覺得這樹有點兒孤獨:“它守護這片土地,那誰來守護它呢?”
    沈之禮微微一笑,淡然吐出四個字:“天地萬物。”
    餘晚晚望向那顆已經抽出尖尖嫩芽的樹,三兩隻鼓著肚皮的小鳥兒躍上枝頭,嘰嘰嬉鬧於晨光中。
    心下終於安定,餘晚晚頓住腳步。
    宴尋人呢?怎麼一路上都沒聽見他開口說話?
    這個人再怎麼過分,也還是她的攻略對象啊……
    見餘晚晚停下腳步,走在身旁的沈之禮,也跟著她回頭去看,望見了身後不遠處獨自默然的宴尋。
    髒兮兮的餘晚晚二話不說跑到他的身邊,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宴尋,不知這鎮上的成衣店開了沒,你陪我去看看吧。”
    “不生我氣了?”宴尋看著餘晚晚,眸中閃過不易被察覺的詫異。
    生氣當然是生氣的,但總不能一直氣下去吧。
    “這次就原諒你,下不為例。”餘晚晚說著,整個人在他麵前晃了晃,給他看她身上這套交領袍子。
    她抬起手臂指了指手肘:“喏,這邊,昨天手臂上流了血,把衣服弄髒了。”
    爾後她又指著裙擺道,“喏,這邊都是泥漬,你就陪我去一趟成衣店吧。”
    “去吧去吧。”餘晚晚一把宴尋往商業街那兒拉,一麵朝著沈之禮道,“沈哥哥你先回去吧,我們也很快回來。”
    “好,我和珠兒在客棧等你們。”沈之禮說罷,笑著轉身,往客棧的方向走去了。
    晨光照在餘晚晚臉上,她高高興興拉著宴尋往前走,口中還哼起了輕快的小曲兒。
    被她扯著手臂往前走,宴尋斜睨她一眼。
    眼前這人一夜未睡,眼下頂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渾身還髒兮兮的。
    真不知她有什麼可高興的。
    可她偏偏就有那種能力。
    “宴尋你看,天上的大雁排著隊兒在飛。”餘晚晚仰頭,興高采烈地抬手指著天。
    宴尋陰陽她道:“看來,餘姑娘連大雁都未曾見過。”
    餘晚晚當然知曉宴尋這話中是何意,然而她對此毫不生氣。
    “宴尋宴尋,方才走過去的那位大娘對著我笑呢!”餘晚晚眉眼彎彎,咯咯笑著。
    宴尋被她扯得身子左晃右晃,他瞪她一眼又移開目光。
    身上那麼髒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別人如何不笑她。
    而她卻像毫不在意似的,輕快又自在。
    “宴尋,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好看?”
    “不知道。”
    “你不說……我就當是什麼顏色都好看!”
    餘晚晚拉著宴尋在街邊逛了一圈,回去的時候,已換上了一身齊胸襦裙。
    月白的對襟衫領上,繡著點點落雪與二三朵盛開的梅花,藕荷色的裙身麵料自帶金邊蓮花暗紋,襯得她嬌俏靈動,如同立在枝上歡快的鳥兒。
    除此之外,她兩邊的發髻上,還戴上了兩隻做成兔子模樣的小釵子,底下墜著長長的飄帶。
    餘晚晚原本選的不是這個,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非得往腦袋上戴兩隻小兔子嘛!
    若不是那隻狐狸非要她戴這個……
    想到這裏,餘晚晚輕輕扯了扯宴尋的衣物,再次仰頭問他,“這樣真的好看嗎?”
    宴尋滿意地看了看她腦袋上的兩隻兔子,嘴角居然尖尖勾起:“好看。”
    “若是待會兒沈哥哥和汪姐姐取笑我,我便唯你是問,哼!”餘晚晚說著,提起她的新裙子,美滋滋地進了客棧。
    簡單用過早點之後,幾人便收好包裹,再次向南行去。
    “我們還要趕多久的路啊?”
    “很快就到。”
    “有多快呀?”
    “也就大半個月。”
    “……”餘晚晚倒。
    沒一會兒,她又開口了:“你們不會飛嗎?就是“嗖”地一下,直接飛到江南。”
    “不會。”沈之禮與汪明珠皆是搖頭。
    “那你們師尊會在天上飛嗎?”
    “不會……”沈之禮與汪明珠再次搖頭。
    路途中因為有了餘晚晚,也有了從未有過的熱鬧。
    怎麼說她也是尚京城內身份尊貴的餘小姐,應當嬌弱、端秀、矜持。
    可她卻全然不是那般模樣。
    比起所謂名門閨秀,在宴尋眼中,餘晚晚更像是山野中剛修成人形的兔子精,頑皮且天真,聰明又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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