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總是吃出熊掌味，還是魚味？”
    鳳阡陌挑眉，“我隻顧著填飽肚子，沒細品。我再嚐嚐。”
    他夾一塊細嚼慢咽，思忖片刻道：
    “若我腦海中想著魚，就是魚味，反之就是熊掌。雖然我沒吃過熊掌，但我把口中的食物當成它，約莫著它就是我口中食物的味道。”
    “所以吃什麼不重要，你以為你吃的是什麼，才重要？甚至能以假亂真、取而代之？”
    鳳阡陌點點頭。
    傅玄衛輕“嗬”一聲，目光灼灼望他片刻說：
    “僅因一個相似的外表，就得承載本不屬於它的深情厚誼，不知對其是福是禍？”
    他把話題談的如此深奧，鳳阡陌不得不放下筷子，迎視他的目光。
    “我非魚，不知魚如何想。若它誌向便是當熊掌，那正好誌得意滿。若它隻想做魚，則情越濃，禍越重。”
    “你的答案總是似是而非、左右逢源。”
    傅玄衛目光深沉。
    鳳阡陌不知他想聽什麼答案。
    “我不是它們其中一個，也無法替我以外的事物表態，僅代表我個人的觀點，我覺得魚和熊掌，各有千秋，誠如古人言，不可兼得。”
    “那你剛剛吃的到底是魚，還是熊掌？”
    傅玄衛把問題又繞回原點。
    垂著眼眸品飲料，似在故意給他留出時間思考。
    鳳阡陌緩口氣，他點這道菜，確實別有用心。
    當初兩人談合作，傅玄衛明明提出入股公司，完全能碾壓韋夢魚的地位。
    可他偏偏退而求其次，要逼走韋夢魚。
    人總是把精力放在最迫在眉睫的危機上，一旦它得到解決，後麵的問題就跟著一個個冒出來。
    這兩天他回想，才發現對方或許最開始就沒想逼走任何人，隻是想套牢自己罷了。
    控製他，就能控製整個公司。
    加之錢總的自益，讓他聯想到自己的處境。
    多少企業家都遭遇著內外夾擊，四麵楚歌，直至步履維艱，被逼到絕路的也不計其數。
    開始都是抱著美好念想。
    結局總是差強人意。
    最大的敵手，有時候也是最親近的戰友。
    他歎口氣說：
    “我點這道菜，隻為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告訴自己要懂得取舍。如果當初我真的放棄韋夢魚，最後的處境未必就是好的。當我堅定的選擇一條魚，又發現熊掌也離我越來越近。當然，隻是目前為止，對錯要到最後才能見分曉。”
    傅玄衛嚴肅的神態有些緩和。
    目光大刺刺的看著鳳阡陌，一言不發。
    這種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的氣勢，鳳阡陌最無奈。
    不好擺臉色，又不屑去奉承。
    他垂眸拿起筷子，繼續吃碗裏的菜。
    看似平靜無波，其實快被傅玄衛炙熱的目光燒著了。
    作為東道主，他得主導氣氛，便抬眸看去，視線撞上傅玄衛銳利的目光。
    “聽鳳總言外之意，我是那隻等著被你享用的熊掌？”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