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阡陌瞳孔調焦，才切切實實看清玻璃上傅玄衛的輪廓，忙回身說：
    “讓傅少久等了。”
    他按一下紫檀木桌麵的上菜鍵，“我擅作主張訂這家餐廳，不知合不合傅少的意？”
    傅玄衛沒開口，兀自落座。
    目光定在鳳阡陌倒茶的手上。鳳阡陌察覺到他的視線，也看過去。
    買好衣服，順帶從藥鋪讓醫生處理了，此刻傷口被潔白的繃帶覆蓋著。
    他心想傅玄衛有意無意就看它，卻沒問過一句傷從何來，說明已經知道原由。
    大概要如韋夢魚所言，有路川在，事無巨細都逃不過傅玄衛的耳目。
    敲門聲響起，鳳阡陌抬眸說：
    “請進”。
    一排古風裝扮的女子端著食物依次進入，將菜、湯、飲料、酒、水等大大小小二十多樣在桌麵擺放妥當。
    服務員要做菜品介紹，並負責斟酒和布菜，都被鳳阡陌取消了，他自己來。
    晚餐的飲食主題是傳統與回憶，房間內飾是複古風格。
    服務員臨走前拿出遙控器調式幾下，屋內光線柔和幾分，彌漫著燭火的橘黃，一曲平沙落雁也適時響起。鳳阡陌問：
    “傅少平常喝紅酒還是白酒？”
    桌麵兩種酒都有，但鳳阡陌不會喝，帶著些微自責說：
    “忘了找個陪酒的。下次吧，下次讓韋夢魚陪傅少喝幾杯，他酒量還可以。”
    傅玄衛眼眸明亮打量著他，唇角勾著了然的淺笑，“那就下次再喝，今天免了。”
    聞言鳳阡陌欣喜的笑笑。
    昨天他對韋夢魚說，改天再帶他和傅玄衛吃飯，對方說“好”。
    此刻見傅玄衛顯然也不排斥與韋夢魚同桌共飲。
    一位是他離不開又惹不起的金主，一位是他舍不得又傷不起的好友，鳳阡陌盼著他們和平共處。
    也盼著三人聚餐的時刻。
    他盛一碗枸杞雛鴿湯放在傅玄衛麵前。都說飯前一口湯，勝過良藥方，可南北飲食習慣有差異，北方更習慣飯後喝湯壓壓胃。
    傅玄衛拿湯匙喝兩口，便放下了。
    鳳阡陌將一盤菜往他麵前推推，“都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可這盤菜就二者兼備，傅少嚐嚐看味道如何。”
    白色大圓盤裏，飽滿腳掌上的焦糖色湯汁泛著瑩瑩光澤。
    傅玄衛輕笑，“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鳳阡陌說，不敢吃真的。
    “好多年前韋夢魚說，請我吃一道秘製又違規的菜。他全程神秘兮兮的狀態，導致我第一眼看見它時，被嚇到了。其實就一個模具的事，內裏的料不珍貴也不複雜，隻是把外形弄成我們不敢沾惹的樣子罷了。”
    半透明的澱粉皮裏麵包裹著金昌魚肉和蝦絲。
    這是鳳阡陌要求的做法。
    有些是用豬皮包裹牛肉和雞胸肉，他嫌味重又油膩。
    鳳阡陌用公筷夾一個大腳趾，放在傅玄衛麵前盤子裏，又夾個小腳趾給自己。
    味道還行，大概是中午沒吃飯的緣故，胃口挺好，他又夾一塊吃。倒是傅玄衛淺嚐一口，便放下筷子，目光深邃注視著他。
    鳳阡陌給他倒一杯酸梅汁，說解解膩。
    傅玄衛端起抿一口，舌尖在上唇輕輕舔過，卷走浸染的果汁。
    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