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樣這個東西要怎麼說呢？是真的讓人奮進努力的東西。張豪擠著人群湊到前麵，在那一張隻有大考時才會換的名單前，目光停留在第一列。第三名聖誕635分，再往下找他的名次276。分數不是很高，但在平行班裏年排276，已經是個不錯的成績了。
    相比上次省時考試他進步二三十名，是不錯的成績。不過這次第一是二十班的王櫟，第二是十九班的嚴櫻。走前餘光一瞥，文科第一646分。聽文科班的朋友說這次文科卷子還挺難的，646之後的好像是500多分，至於是多少他沒看清楚，不過斷層第一超牛逼的！
    聖誕低垂著腦袋，認真地給班長寫著過程，邊寫邊講。“這我都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我這樣做行不行。”嚴櫻垂著眼皮看他的講算過程，把手裏的草稿本往他的過程上一放。
    於是幾行數字運算變成了女孩畫的草圖及寥寥幾個步驟。
    “當然可以，班長，你是提前預習了嗎？”他看著那步驟問她，女孩的聲音有些清冷：“沒，就上次看了個視頻就隨便學了一下。”聖誕點了點頭。
    尤野嘴裏還在吃著一個多月前聖誕給他買的那袋糖。不要問“為什麼都一個月了你怎麼還放著”這種很傻逼的話問題，因為這些東西他隻會在餓的時候吃一個兩個別的時候又不碰！
    成績這兩天出當然優生榜已經換好過了，不過聖誕一點都不在乎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所以沒有過多的驚訝。
    “同桌你年級排名挺高啊，第三唉。”
    “哦，然後呢？”他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尤野嘴裏含著糖，在心裏腹誹：笑一下會死啊，對女生都能笑，對男生不能笑？似乎是知道他心裏所想的，聖誕這回連頭都沒側過來，從嘴裏丟出三個字：“我厭男。”
    “你他媽……”才說仨字兒就被打斷。
    “樂瑤他是我朋友。”
    “我們不……”
    “我們不熟。”
    尤野舔了舔口腔裏殘留的甜味，對他的話表示很不滿意：“怎麼就不熟了？不熟我能給你寫反思？”
    “哦，那我們熟。”尤野被他這種態度給氣笑了，他記得他對六班的那個男生就不是這個態度！
    聖誕站起來看了他一眼後，問道：“你還有事兒？”
    “沒事，你要去幹嘛？”
    “這和你有關係？”他剛剛明明都聽到了外麵走廊有人找他，尤野用陰陽怪氣的語氣重複了聖誕的那幾句話：“哦”我厭男””他是我朋友””我們不熟”。”說完他踢了腳聖誕的凳子，“切，我也不想和你熟。”
    大課間男孩子們在走廊上打打鬧鬧女孩子們則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趴在陽台上或者說著秘密或吐槽，對於他的出現聖誕有些驚訝。“我今天沒有時間，如果周六休息的話可能會有時間。”
    “我來找你又不是來打架的。”張豪笑著朝他解釋了一句。對於他的解釋聖誕“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怕氣氛尷尬的他又在那聲“哦”後補了一句：“那你找我做什麼？”
    “你要是周六有時間的話，我能找你一起打球嗎？”
    “籃球嗎？”見他點頭聖誕有些抱歉，“那不好意思，我不太會。”
    “我可以教你啊。”張豪不想放棄，現在聖誕是他的榜樣，是他的男神。
    聖誕笑著拒絕了：“真的很不好意思，不過我可以去看你打籃球的，在一旁觀摩學習一下。”
    “可以嘛？”張豪覺得他這樣的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僅人長得好看還成績好。雖然兩個人有些不好的過節，但是張豪已經下定決心改過自新了，從十八中過來的學生不會太差的。
    最後兩人把時間定在周日，具體沒說。但張豪覺得他會來，既然答應了，那麼就應該做的。
    本來聖誕是不想回去的，但他姨說挺長時間沒回來了，聖誕想了想周六下午放學還是擠了公交回去，他沒有張豪的聯係方式，他也不知道他會等到什麼時候。
    尤野這周一就沒回去，他躺在寢室盯著天花板發呆。手機就放在枕邊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尤野時不時的應她兩句，直到女人沒話可說時這才掛了電話。他一手撩起頭發一手撐著床起了身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剛過一刻時間還很早。
    他換了身衣服晃蕩著去了操場，本來是想打羽毛球練練手的，省得下次和聖誕打球丟人。可籃球場上人少，他被王櫟喊了過去。
    “說好了啊櫟哥，陪你打球你請我吃飯。”手機沒拿因為這身衣裳沒有兜而他又不喜歡裝褲兜裏。
    “行，你對麵兒對的，待會兒別讓我輸的太難看啊。”王櫟開玩笑地說尤野象征性地陪他笑了幾聲後直接拆台：“你上場根本就沒舒服好吧，你應該讓讓我啊！”王櫟倒也不甚在意：“哎呀，承認承認啦。”
    可能是今天狀態不對，起跳，投籃時球禁了落地時腳崴了，王櫟跑過來詢問他的情況怎麼樣。
    “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又沒瘸這麼擔心我啊？”尤野活動了兩下給他示範，王櫟一掌呼在他肩上，笑罵著：“滾蛋，我是怕段好好紮小人咒我！”人腳崴了，他得負責，“去醫務室看看？”
    “得吧，你怕他？可別跟我開玩笑了。”尤野扭頭跟那群哥們兒說“再見了，有機會再打。”王櫟撿起籃板下的球跟在人身邊依舊是笑著的：“那你是沒見他護人的一樣，唉，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對他也不差呀，怎麼就幫你不幫我呢？”
    “那誰知道呢。”
    “那不行，回頭我再跟他說說心不能老往你那偏。”
    太陽快要落到地平線，此時也就隻有遠遠的天邊被染的通紅。聖誕停足看了一會兒，的確很美。
    美景需配佳人。聖誕笑著跟那倆人說這話，他笑著跟他們訴苦：“他們真的很卷，學習能力超強的，我有點吃力。”
    “你才有點吃力啊，你要真吃力的話那批人怎麼活啊？”語文老師笑著打趣他，連身邊跟著的物理老師也跟著笑了兩聲。聖誕朝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張老師還沒確定關係呢？”
    物理老師聞言臉上一熱，也不知道紅了沒有。語文老師笑笑：“沒呢，他動作太慢了。”
    ……
    一段小插曲過後，聖誕來到他小姨工作的地方，嘈雜的縫紉機的聲音混雜著中年婦女的高音聖誕平靜的撩開簾子，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左手邊第一列最後一排的人。
    聖湘不知第幾次看向手機時間喃喃自語著：“這都啥時候了？咋還沒回來呢？”正想著再打一個電話問問呢耳邊上響起熟悉的聲音。
    “小姨這是給你買的。”他把手裏的東西往機器上一放，笑著跟人說話。他的態度一向如此，在家，他幾乎不會冷冷淡淡一張好看的臉上也不會沒有什麼表情，可在外，那些都是保護他的東西。
    聖湘驚喜的瞧著忍不住好奇問：“你咋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勒？”
    “算的。”
    “咋算的啊？”
    “實不相瞞小姨其實我會一點占卜哦。”聖湘。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她哪裏不知道這是人哄她開心，聖誕也清楚他小姨什麼都知道。
    怎麼說呢，和人相處起來就是這樣，有人會讓你覺得很舒服，比如聖湘一家，有人則讓你也會覺得還可以，比如尤野同學。
    其實…他也沒有那麼討人厭，對吧。
    有時候吧，人是不能對別人有濾鏡的。聖誕今兒才算見識到“小霸王”的討厭之處。
    為了看張豪打籃球他特意走的很早，等公交車的時候碰見了樂瑤。他打斷的話頭問道：“你有張豪的聯係方式嗎？”看他不知道張豪是誰，末了又補了一句，“就你隔壁班和穆瑩瑩談過戀愛的那個同學。”
    “我為什麼要有他的聯係方式？”他這人記仇。那次聖誕臉上的傷在他的追問下才說出口是誰幹的，聖誕毫無人性的拆台：“我記得你之前是有的。”
    “刪了。”樂瑤沒好氣地說。聖誕朝他一臉的煩躁樣兒，歎了口氣，也沒再問下去了。他大概能猜出來了，沒辦法，他隻好去求助朱均。他吧，不太喜歡加人好友，不管微信還是qq。主要是他會覺著煩，所以他一般都是存對方的手機號碼，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上學期間一般不帶智能手機。
    樂瑤瞧見他給朱均打電話，立馬炸毛了：“你給他打什麼電話啊？有什麼事就不能跟我講？我不能幫你？”
    “你不是把張豪給刪了嗎？”他把學生機放在耳邊聽了一會兒後裏麵傳來一陣忙音他皺了皺眉。朱均可能在忙吧。
    “我…我就算把他刪了，難道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樂瑤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哦，那行吧，你幫我要一下他的電話號碼。”
    那邊樂瑤正問著朋友呢朱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聖誕與他簡單說了兩句，在得知在體育館的時候，他道了謝掛了電話後問一臉不開心的樂瑤：“知道體育館在哪兒嗎？”
    “不知道。”樂瑤現在瞧他的眼神都是帶著氣兒的。
    聖誕裝看不見，等上了公交車後問了同城的人。樂瑤就在一邊看著眼神幽怨。可聖誕全當看不見，隻是在他也跟著自己下車的時候問了他一句：“你確定嗎？朱均也在。”
    “怎麼，不讓我去？那我偏要！，他在又怎麼樣，還能吃了我不成？！”聖誕壓了壓嘴角，在他頭頂上揉了兩下：“那行吧。小向導你來帶路。”他笑著跟他說話。
    其實也就是說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樂瑤就是覺著聖誕這人和別人不一樣。
    小向導樂瑤準確無誤地將人帶到了地方，聖誕對他毫不吝嗇的一頓誇獎，樂瑤被誇的一臉傲嬌，果然還在靠我！樂瑤用拇指一抹鼻頭，洋洋得意。
    張豪本想再問一次的。三分球進後他沒和他們笑著歡呼。兩條眉毛擰在一起又朝門口那個方向看去。毫無疑問的是他又一次都沒看到那個人。
    “哎兄弟，那邊有人找你呢。”說話的人撞撞正仰頭喝水的張豪，下巴也朝那邊抬了抬示意他往那邊看。
    “謝了兄弟！”張豪手裏還拿著半瓶水，他大步朝那人走去，笑得有些靦腆：“你來啦。”聖誕“嗯”了一聲，說：“不好意思，來的有些晚了。”他錯開他的視線，往他身後那群還在打球的人看去問：“你還要打球嗎？”
    張豪扭頭看了那幾人一眼扔下一句：“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然後就跑走了。樂瑤從進來開始打見著張豪他就沒個好臉兒，朱均那邊匆匆打完一場便下來了。
    “走吧，先去吃飯，我請你。”
    “你不打球了？”聖誕問他。身旁的樂瑤扯他的袖子，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可聖誕還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不解和煩躁。：“你問這兒幹什麼？”
    張豪低頭看著手機：“不打了，想看的話我們下次再約。快到時間了待會兒我們吃啥？”
    “你…”
    “我們不吃！”樂瑤打斷聖誕的話頭。誰知道人家張豪根本不鳥他。聖誕瞥了兩眼身邊某人吃扁的小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尤野手裏那瓶開了蓋兒的水瓶都快被他捏變形了。水順著臥城沉的手往下流，盡數砸在籃球場地上。韓瑞迪過來問他怎麼了，他也沒吭聲，一雙好看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門口那個方向，眼底的神色也是一片晦暗不明。
    韓瑞迪和段好倆人肩搭著肩落了兩三步走在有野身後，倆人在他身後小聲叨叨著。
    “他咋啦？”韓瑞迪不明所以，段好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知道。”
    尤野走在前麵有點兒他不太能明白張豪為啥和聖誕玩到一起去了。仨人在站台分手後尤野跟段好乘車回了學校。下了公交車從人行道上轉過彎後幾個熟悉的身影闖進眼簾。
    聖誕之瞥了眼與自己隔了兩個人並坐在他們後麵那張桌子的朱均。跟他坐在一起的樂瑤隻要不瞎就能看見那人，可他看見了裝沒看著。尤野吃著米線跟坐在自己對麵的好兄弟吐槽，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聖誕。
    “哎，段好你說他一個厭男的人到底是咋和他旁邊的那個男生玩得來的？還有啊，那張豪是怎麼一回事啊？”
    段好自顧自的吃著小餛飩沒答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