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學期過的也真是快，一轉眼就過去了，選科的調查問卷也發得有幾次了。
    樂瑤湊著腦袋往他身邊擠，問：“你打算學什麼？”
    “理科。”聖誕接過後桌遞來的幾張問卷伸手遞給前麵的樂瑤，“往前傳。”梅宇瞅見，他撇嘴揶揄道：“咋了公主，我們王子學理科你還難過上了？”
    樂瑤白他一眼：“是啊，我又不學純理科。”
    “那你可真夠笨的。”朱均毫不客氣的嘲諷。聖誕想勸，可惜他慢了一秒，朱均的話才落音，樂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聰明，你能耐，我也沒見你考年級第一啊。”
    “反正比你高。”
    “比我高就了不起啊？”
    “是啊，了不起。”
    見倆人沒完了，聖誕拿書擋在中間提醒道：“老師來了。”如此兩人的氣焰才往下消了點兒。
    今兒周三。難得兩個班一起上體育課，尤野坐在草坪上，很欠揍的看著段好他們班跑圈並做體操。他們班也搞這些，隻不過今天上課的班級有些多他往那一坐不說也沒人知道他是哪個班的。
    跑完到草坪上集合的段好，在經過他時壓著聲兒喊他罵他不要臉，尤野對此隻是微笑一下並沒動怒。等他我們班徹底解散尤野這才起身晃晃悠悠地去找他。
    鞋頭朝段好好屁股上輕踢了一下他半垂著眼皮睨他，問：“這期末打算分班考？”
    “昂，你學啥？”段好坐那兒沒動側仰著腦袋看他。
    “理科。怎麼你想學文啊？”此時尤野的眼睛已不再看他，段好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麼。他撇撇嘴一臉痛苦的模樣：“不不，我才不學文痛苦！”
    尤野從他身上挪走的視線此時正盯著某個人看。他沒再開口，倒是段好對這次的分班考很期待。
    “誒，你打算考多少？”
    尤野瞟了他一眼，緩緩開口：“你見我學了多少？咋想的，問我考多少，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段好訕笑兩聲，他不信尤野說得話。“好吧好吧，那我就稍稍發揮一下吧。”
    而後接下來的期末考便是下學期開學分班的一個依據。考完放假倒也沒像別的學校逮著學生不放，硬是拖到小年前兩天。
    成績大概是在二十五六那兩天出來的。他一向不怎麼注意群消息。這天晚上聖誕忙完從蘇涵手裏要過手點開群聊手指往下劃拉著找到班主任發的Excel表格，便點了進去。
    這個成績單是年級的，剛點進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前五。前三名有兩名是他班的，一位是女生，長得很漂亮，名字也很好聽，叫嚴櫻，是他們的班長，總分935排名第二。第一不認識，但那個名字有…些耳熟。他是第3名947分，第四不認識，第五尤野897分。
    947。聖誕皺了皺眉，對這個分數似乎不是很滿意，他往左滑了滑，看了各科成績，果然他的文科拖了後腿，不過沒關係，他學理，政史地的分數對他分班影響不太大。
    尤野窩在韓瑞迪家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他妹妹說著話，同時給段好回消息。
    ［D］親愛的，你看成績了嗎？
    尤野直接忽略掉前三個字。
    ［野］看了，咋啦？
    ［D］兄弟！年級第五耶！
    ［野］奧，然後呢？
    段好坐在公交上垂眼看著這條消息，不禁咂舌：怎麼這麼平靜？然後他丟出一個對於尤野來說是個重量級的炸彈。
    ［D］兄弟，你可能會和聖誕一個班哦。
    ［野］？？？你說啥？！
    看著這仨問號一個歎號及三個字。不用想他都知道尤野現在是什麼臉色。計劃得逞後段好勾唇笑了。
    然後下了車的段好就接到了來自好兄弟的電話。“你什麼意思？”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
    “字麵意思嘍！”段好笑的欠揍，“好了好了不說了，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迪仔家陪他妹妹。”尤野沒好氣的說。
    “哦。”段好掛了電話走進街裏買了些東西，在看到有賣炮的時候他眼睛亮了一下。說實在的，這東西他都好久沒碰過了，前幾年跟爸媽在城裏過年小區裏不允許放煙花爆竹，也就這兩年回老家才開始重新接觸起來。
    挑挑揀揀的也沒買什麼，就小金魚買的多，就那種往地上一摔就響的。
    年二十八了，大家都在忙。聖誕聽完網課從房間裏出來幫忙。小姨正殺雞殺魚呢，姨夫正在往廚屋裏剁柴火，而蘇涵則穿著身厚厚的睡衣坐在小椅子上，兩手托著腮，臉上的肉都堆到眼下了，一點也不好看，聖誕在心裏評價。
    看她心情不好，聖誕從口袋裏摸出塊糖給她，問：“在想什麼？怎麼不去幫忙？”
    “期末考的好差。”蘇涵吃著糖回著。草莓味的硬質糖果在嘴裏含了一會兒甜味便在嘴裏蔓延開來。有點膩，她不喜歡草莓味味兒的東西。
    “多少？”聖誕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蘇涵的成績好像也沒那麼差吧，然後他聽見她說：“693，哥。”
    “多少？！”
    “六百九十三，哥。”蘇涵側了側頭仰臉看他，“聽力有問題？”
    “好。”然後聖誕便走了，去給聖湘幫忙去了。坐在椅子上的蘇涵用手托著下巴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哥的背影，舌尖一掃上顎，兩手在膝上一撐起身回屋寫試卷去了。
    聖誕蹲在一旁看聖湘給魚刮鱗片，忍不住問道：“我小姨夫說她了？”
    “可不是嗎。”聖湘是笑著的，跟他說話的同時手裏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693分不低了。”他的意思是蘇末該知足了，不該對蘇涵有這麼高的要求，聖湘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搖頭歎道：“涵涵年級排名是27，你姨父覺得她退步了。”
    聽到這兒聖誕的嘴角再次抽了抽。693才年排27，這分數咬得得是有多緊啊？
    聖誕這個寒假過得挺開心的，蘇涵也算得上是可以，畢竟後麵對老蘇的話她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過尤野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小姑來家小住了幾天，他被老媽命令在家帶孩子，更氣得是他姐。
    “小野過來幫忙！”
    “搗蛋鬼，你能不能安靜會兒！？”然後尤野就會和他姐頂嘴，再然後把他姐氣急了，就會被胖揍一頓……
    寒假過完再來學校時，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說實話，聖誕隻知道自己的寢室被分到了2樓，209。從樓梯上來後左拐的第二間。至於室友都有誰他目前還不太清楚。
    二樓的寢室是六人寢，他能接受。在門口那透明亞克力牌子之間夾的紙上印有他們六人的名字和床號，2號是聖誕。可瞥眼往裏望去，2號床上已經有了東西，那不是他的是誰的他不知道。
    聖誕在寢室裏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人，他把那堆在他床位上的東西一一拿了下來，等他一切都收拾好後，他們寢室也沒見再來一個人，他從包裏找出筆和紙，留了張便簽在那堆東西上。
    今天沒課，聖誕索性就去隔壁找人，剛出宿舍樓就碰在了樂瑤。
    “嗨！聖誕你來的好早啊！”熟悉的開場白，熟悉的打招呼的方式，熟悉的人還有他臉上那讓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
    “晚得話人會很多。”他語氣輕輕，不冷不淡的，音質偏冷。對誰都是這副樣子，樂瑤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撇撇嘴也就沒放在心上，他說：“就不能笑一笑嗎？冷著臉怪不好相處的。”他說話聲音太小，聖誕沒聽清，用筆銀行注意一個單音節：“嗯？”
    “沒什麼。幫我個忙唄，反正你也沒什麼事，不是嗎？”
    聖誕怔愣了一陣，想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下來。“走吧。”路上他問樂瑤學的什麼。
    “物地生啊，跟朱均一個班。”
    “唉，他不是學大理嗎？”聖誕驚疑了一下。
    “不知道，煩死了，真希望不要和他分到一個寢室。”真是事與願違，當樂遙看到房間裏忙著的某人時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他人都要裂開了！搞什麼啊這是？！
    “嗯？你不是學大理的嗎？怎麼改變想法了？”對於出現在門口的聖誕朱均驚疑了一下，他像是沒看到身後的樂瑤一樣問著聖誕。
    聖誕將東西拿進來回著：“不是，我隻是個臨時的苦力。”到這兒朱均這才拿正眼看還站在門口的樂瑤。一臉的鄙夷，話裏也滿是嘲諷：“真當自己是公主啊，是沒長手嗎？大男人還搞不了這些？”
    “那個朱均……”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打斷了。“怎麼了？我又沒讓你幫忙，礙著你了？”樂瑤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是，礙著我了。”朱均說的理直氣壯。
    “礙著你哪兒了？”樂瑤明顯上了脾氣。
    “礙著我眼了。”偏偏朱均這個沒長腦子的，還跟沒聽出來一樣。
    “那你就把眼挖了，眼角膜捐了多好。”聖誕見自己插不進嘴，放了東西後匆匆離開了，他可不想引火燒身。畢竟樂瑤長得挺好看的，但是那張嘴說話也是挺難聽的。
    段好從尤野手裏抽走那張便簽，忍不住嘖嘖讚歎道：“這聖誕是真挺勇啊，竟敢動野哥你的東西。”尤野一巴掌不輕不重的糊在他後腦勺上，語氣並不是太友好：“好好說話，別搞那死出。”
    “好嘞！不過這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別生氣啊，還有兩年的忍忍就過去了，多大點事兒啊。”多好此時就跟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外人一樣，在這裏火上澆油。
    尤野抿著唇沒吭聲，悶聲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這下好了，前一個段好，後一個尤野，中間夾著一個聖誕。
    走之前尤野瞧著那亞克力板夾著的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聖誕，以後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