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六十九逃離第五隔離病區(十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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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怪物應該就是那些沒有得到合適兒童血液而病重慘死的投資人感染物,深夜的時候,它們就在這個第五隔離病區外麵徘徊,逃出去的孩子,很有可能被這群投資人感染物給拆分了。
    後麵的老師和護士追了上來,她們唾罵著這些膽敢逃跑的孩子,皮小南被一個老師的一個耳光給扇到了地上。
    他被摁著狠狠地用掃把捶打了幾下,但他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他們逃跑沒成功所遭遇的後果,緊跟而來的孤兒院長和整個第五隔離病區的病區管理人合力推上了厚重的鐵柵門,並嚴嚴實實地上了鎖,轉身陰森森地,居高臨下地審視這些調皮頑劣的孩子。
    管理人麵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現在交代給我逃跑是誰的主意,交代的孩子可以不必受那麼嚴厲的懲罰,不交代的話……”
    還沒等管理人威脅的話說出口,米迦勒就緩緩地開口了:“是他。”
    他指向了皮小南,嘴角的冷笑寒透了所有活著的孩子的心。
    “小炎,你不可以這麼沒義氣!”小莫怒斥米迦勒道。
    米迦勒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的事,我隻負責看好戲”的表情。
    管理人和希望福利院長的目光都移到了還在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正緩慢爬起來的皮小南的身上,福利院長語氣不明,眼中冷意浮現,還帶著一絲嘲弄:“看來,今天白天那樣的受洗還沒有洗去你的罪惡,皮小南,你需要被洗滌得更幹淨一些。”
    她頓了頓,和藹地微笑著,隻是,她的眼睛一點笑意都沒有,“就在今晚,在你周三和其他投資人進行配對之前,我會負責徹底洗幹淨你身上的罪惡的。”
    “其他小孩關子一起禁食一天,至於皮小南嘛,我單獨帶去禮拜堂關禁閉。”
    皮小南剛剛站起來,就被院長單獨拎著了後領子,被粗魯蠻橫地拖拽著朝著禮拜堂的方向走了。
    他跑了一晚上,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毫無反抗之力的任由院長把他拽走,跌跌撞撞呼吸淩亂地被甩進了禮拜堂裏。
    好在院長也隻是故技重施地懲罰他,就是把他摁進受洗池裏讓他反複窒息而已,折磨小孩子的把戲,這個院長好像就這麼多。
    但是這次因為皮小南帶著小孩子出逃這件事似乎徹底觸怒了這個院長的底線,她不厭其煩地把他的頭摁入受洗池的水中,絮絮叨叨地念著一些,皮小南其實聽不太真切的咒罵他的話。
    “惡心下賤的小畜生!”
    “你能活到現在全靠投資人先生好心的施舍,你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
    皮小南無力地半睜著眼睛,睫毛上掛滿了水珠,他一次又一次地從掙紮著從溺水的感覺裏爬上來又被摁下去,鼻腔裏湧入的水讓他想嗆咳,但皮小南常常是還沒來得及嗆咳,就又被憤怒至極的院長給摁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會給我們惹多少麻煩嗎?”她歇斯底裏地咆哮著,拽著皮小南的頭發在水中搖晃著,“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小怪物,你的父母丟掉你真是給我們添麻煩,就該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淹死你造福社會……”
    皮小南的眼睛漸漸耷拉下去,他開始對這樣“打水中地鼠”遊戲失去了興趣。
    也失去了力氣。
    在又一次皮小南浮上來吸氣被摁入水中的時候,他換氣都沒有換夠,嗆了一聲。
    院長麵無表情地隔著水麵把皮小南的頭摁在水底,氣泡從皮小南的口鼻裏溢出,他表情沒有溺死的人的扭曲恐懼,是很平靜的,盡管他現在覺得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但是他已經有點習慣這種痛苦的溺死感了。
    皮小南的眼睛完全閉合了,他徹底地鬆開了抓在受洗池兩手的手,滑落掉入水裏,整個人就像是昏迷一樣漂浮在受洗池清澈晃動的水中,胸前那枚五芒星掛墜從衣服裏滑出來,在水波裏泛著閃閃發亮的光。
    “好啊!”院長惡狠狠地拽住了那個五芒星掛墜一扯,她尖叫著,“你居然還敢投資人先生的東西!你這個罪惡的,魔鬼生的孩子!”
    在她還要繼續折磨皮小南的時候,在皮小南也真的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無聊地被淹死的時候,他躺在水底,半張著眼睛,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黑色的,因為窒息和缺氧有點渙散的瞳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他眼睛裏的紅色的透明的,被謝餘偽裝過的現代數據化麵板後麵是那個被荊棘綁在逆十字架上的奇怪的神明睡著了的臉。
    這個詭異的場景讓被摁在水底的皮小南的思維有點發散。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嗎?那個他不是說改了名字,神明就會眷顧他嗎?
    他今晚,大概勉強可以算是個好孩子了吧?
    神明為什麼不保佑他呢?
    神明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它睜開了那銀藍色的眼睛看向了水池中正在被迫受洗的皮小南,身上泛出一種溫潤潔白的柔和光,荊棘在他的身體上奇異的滑動,似乎想要把他捆得更緊一些,但那種聖潔的光芒依舊讓皮小南恍惚了一下,好像他在一瞬間被什麼東西庇護了一般。
    而這個時候,離奇的一幕也出現了。
    院長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空氣波動給彈開,狠狠地撞在了教堂的柱子上,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似乎真的是神明在庇佑皮小南,在對企圖扼殺他的院長進行神罰。
    而且,看樣子,神罰並沒有終止的意思。
    逆十字架上的荊棘茂盛生長,從地麵衍生出無數枝條包裹住了院長,她被帶刺的荊棘包裹全身,隻剩下一雙眼睛透過荊棘交織成的叢林,驚恐地看著從受洗池中爬出的皮小南,和皮小南背後那個睜開眼睛的神明,她恐懼地渾身顫抖起來,跪在地上祈禱求饒。
    “不,神啊,我沒有要淹死他的意思,我隻是在教導一個罪惡的孩子,不,神啊,請不要這樣懲罰我,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放過我------!!!”
    下一秒,荊棘纏緊。
    院長的鮮血濺落教堂的大理石地麵,她仰著頭發出刺耳無比的尖叫聲,荊棘從她的皮膚,大張的口腔裏鑽進去,就像是絞肉機一般在她的身體內部劇烈翻滾著,很快,她就渾身抽搐著歪著頭被綁在了荊棘上。
    血汙從她的身上就像是從皮小南身上的水滴一樣,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了地麵,彙合在了一起。
    她瞬間變成了一具屍體,荊棘條緩慢地把屍體放在了地上,這具屍體的存在也不過幾秒鍾,很快,她就徹底化作了一片灰燼,消失在空氣之中。
    那些沾著血的荊棘條迅速地從地麵上收攏,有幾條還從皮小南濕漉漉的腳背上劃過,但是很輕的力度,完全沒有痛感,就像是一個人對他安慰性的撫摸。
    最終這些荊棘回到了十字架上,但是上麵的神明也被荊棘包繞得更緊密了,它之前還能露出一整張臉,現在隻能露出半張臉了。
    荊棘下的神明睜開了眼睛,安靜地看著皮小南,然後,又像是困倦般緩緩眨了眨眼睛。
    皮小南看著自己腳背上被那幾條荊棘輕輕滑過。
    荊棘還繞了繞皮小南的腳踝,就像是一種很親昵的撒嬌。
    有點癢。
    皮小南翹了翹自己的腳的大拇指,眼神有些詭異地從自己的腳背抬到了這個神明被荊棘掩蓋住的臉上,有些莫名地覺得很親切。
    這種感覺很奇怪。
    通常,神明不是讓人敬畏的嗎?
    他默默地注視著神明,看他四肢都被越發茂盛的荊棘捆綁在十字架上,走下來就像是從十字架上強硬著扯下來一樣,動作特別地遲緩。
    皮小南有些警惕地後退了一步,雖然他有點覺得這個神明有點親切,可從神明身上彌散開來的那股強大到恐怖的威壓還是讓他有所畏懼。
    神明果然還是神明,是非常可怕的神明。
    神明青澀年少的臉藏在漆黑染血的荊棘裏,他似乎感受不到十字架上的荊棘在拉扯他的疼痛,而是執著的,好奇地靠近了皮小南,歪著頭,以一種純粹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謝餘,你變成了一隻人類幼崽。”
    他伸出手,似乎是因為好奇想要去觸碰皮小南的臉,被皮小南警覺地躲過了。
    “謝餘,你還是在怕我嗎?”
    神明那漂亮的,澄澈的,純真得孩子一樣的銀藍色雙眸透出了一點失望和落寞,明明那麼強大的神明,此刻竟然表現的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那麼可愛可憐。
    他俯低頭,銀色的長發垂落下來,垂到了皮小南的眼前,垂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動了動,直勾勾地看著皮小南,那雙眼睛裏寫滿了“想捏”兩個字,“謝餘,你的幼崽時期,臉比你成年時期膨脹好多,我可以,我能捏一下下……嗎?”
    
    

    作者閑話:

    小劇場
    謝餘:媽媽,我怕,這裏有個神經病。
    神明蘇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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