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五重回第五隔離病區(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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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兒童傳染病A區。
莊凡按照謝餘的吩咐前往了兒童傳染病區,他打算去探查一下潛藏在兒童傳染病區裏的那些詭異莫測的秘密,順便去找他們資助的兒童談一談,因為謝餘通過葉烽傳給他的資料,他覺得這些他們資助的兒童身上可能還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隱秘,或者說是關於這個兒童傳染病區的隱秘。
然而,莊凡並沒有見到皮小南和皮小北,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兒童“小炎”,隻看到巫琊的兒童小莫帶著葉烽的兒童喬薇薇,以及那苗家兄弟的兒童“東東”和“亞亞”在走廊和兩側病房間匆忙地躲避著幾個畸形小孩。
那些畸形小孩也看到了莊凡,眼中透露出驚人的敵意和仇恨,他們叫囂著,嘶吼著撲向了莊凡,口中喃喃地念著什麼,但莊凡沒有聽清。
莊凡到底是A級覺醒者,在官方覺醒者排行榜上排名一百零八,他的技能武器是豌豆槍,這種豌豆槍裏的子彈是特別行動部特製的,專門針對具有靈異天賦的感染物,同時,他的天賦異能同他堂哥莊源一樣:虛擬世界,而且,莊凡武力值也是挺高的,又為自己疊加了好幾個Buff和稱號。
在那些畸形小孩圍攻而來的時候,莊凡將自己的兒童小莫和葉烽的兒童喬薇薇推進身後的病房,又把另外兩個兒童也搡進了房間裏,接著,自己來了個特別酷帥的前衝,後仰,一字馬,躲過頭頂斜對麵俯衝而來的畸形小孩,再一躍而起,一記左旋踢,將側前方撲殺過來的畸形小孩遠遠地踹飛,同時,一扣手中的豌豆槍扳機,啪啪啪,啪啪啪,豌豆子彈不斷從槍口噴射而出,將那些囂叫的畸形小孩打得破碎消散。
一番狂轟猛攻下來,畸形小孩紛紛潰逃。
莊凡這才讓小莫他們從病房裏出來,好在這個時候,雖然這裏的戰鬥動靜非常大,但值班的護士們早已被樓下的ICU病房裏更大的動靜吸引過去了,莊凡他們反而安全了許多。
莊凡詢問皮小南,皮小北兄弟和“小炎”的去向。
小莫說皮小南和皮小北是去外麵給謝餘打電話了,而“小炎”的去向他不知道,因為“小炎”出去的時候沒有告訴他,他很擔心“小炎”,所以不顧危險地出來找“小炎”,他希望莊凡能幫他找到“小炎”。
莊凡並不擔心“小炎”,他知道“小炎”的真實身份,以那個偽裝成“小炎”的米迦勒小子的能耐,他相信他是會輕鬆地躲過這些畸形小孩的,甚至還可能收割幾條小孩的性命。
但皮小南和皮小北行蹤不明,莊凡就有點憂慮了,他知道這兩個小孩現在恐怕聯係不上謝餘,因為他自己都聯係不上謝餘,似乎有人故意屏蔽了他們之間的聯絡信號了。
莊凡知道,他們目前的任務之一,就是保護這些希望福利院的孩子們,若是有一個出了事,他們的任務都會失敗,更別提,現在是兩個兒童都失蹤了。
莊凡安撫了一下這幾個剩下來的兒童,便決定去找皮小南和皮小北。
“喂。”小莫突然叫了他一聲。
莊凡頓住腳步問:“怎麼了?”
小莫欲言又止,最後才緩慢地說了一句:“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莊凡有些詫異,這個兒童比皮小南他們年紀都要大些,但終究也是個孩子,臉上還透著幾分孩子的稚氣,可他分明又要比皮小南他們早熟,一舉一動都在模仿成年人,寡言少語,眼神總是布滿了憂慮。
不過,與皮小南他們也有相似之處,就是他始終對謝餘,莊凡他們都有著很重的戒備和疏離。
他會出言告誡他“小心,注意安全”,這倒是破天荒頭一次了。
莊凡笑了笑,頷首:“知道了。”
他朝他們揮手,直接朝著兒童傳染A病區外走,在經過兒童傳染病區的那個小型遊樂園的時候,卻驀然頓住了。
一種莫名其妙,詭異無比的心悸和劇痛攝入了他的心髒深處,他猛地按住了胸口,渾身繃緊,身軀踉蹌了一下。
不知是否錯覺,走廊的燈本來早已因為停電而熄滅,可是,這會子卻莫名地依次亮了起來。
白慘慘,陰森森的,走廊開始無限的延伸拉長,幾道影影綽綽的鬼影在燈光映照下拖得很長很長。
一股陰冷的風順著走廊呼嘯而來。
原本兒童傳染A病區小型遊樂園裏靜止不動的小木馬詭異地動了起來,蹺蹺板輕輕地上下搖晃,籃球也向他們最初進入這個兒童傳染病A區時一樣一下一下地彈跳起來,仿佛是這個遊樂園裏有看不見的孩童在玩耍。
滋滋滋,滋滋滋……
像是老舊的留神機裏傳出的兒童哼唱的童謠,他們自從做這個任務以來,聽過無數次的童謠在他們頭頂的一個喇叭裏又響了起來:
“月曜日(周一)出生。
火曜日(周二)受洗。
水曜日(周三)結婚。
木曜日(周四)得病。
金曜日(周五)病加重。
土曜日(周六)死去。
日曜日(周日)被埋進土裏。
這就是莊凡的一生……”
隻是,最末一句改了,從原本的“謝餘的一生”又改成了“莊凡的一生”。
莊凡:“操!”
他的頭更加眩暈,視線開始模糊起來,隱約看到自己的身形被什麼詭異的力量使勁地拉長,而自己的兩隻手臂,包括自己的雙腿都開始腐爛泛青。
眼前的視野在扭曲,模糊,耳邊的童謠繼續,身後是他的兒童小莫的聲音:“投資人先生,投資人先生……你……怎麼了?”
莊凡急促地喘息著。
模糊的視野裏,他看到自己的眼前,遊樂園的旁邊,憑空多出了一麵……鏡子!
橢圓形的,平滑的,家家戶戶都會有的那種穿衣鏡。
這種東西,之前有過嗎?
莊凡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混沌,但不至於看錯,也清楚地記得是沒有的。
那這麵鏡子是……何時出現的呢?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餘,身後猛然被人一推,身不由己地撲向了那麵鏡子。不過,他在這被推向鏡子的一瞬間,本能地往後看了一眼,他看到推他的,竟然是那個眼瞎的女孩----喬薇薇!
而站在喬薇薇身邊的小莫,眼神竟然也是出奇的冰冷。
冰冷光滑的鏡麵逐漸逼近,泛起了一片詭異的漣漪,裏麵模糊的倒影一點點放大,仿佛有某種詭異而強大的,超出莊凡認知的神秘力量將他拖拽了進去……
陰冷的感覺遍布周身。
莊凡腦子裏僅餘一個念頭:“媽的,完了,陰溝裏翻船了……”
下一秒,莊凡一個激烈,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陰森的走廊,還有那熟悉的小型兒童遊樂場。
一切陳設,細節都和剛剛並無二致。
但是……莊凡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光線微紅。。
紅的發暗。
如果說之前還算明亮卻陰森冰冷的燈光的走廊,現下卻是可見度降低到了極點。
燈光不再是雪白的,冰冷的,而是詭異的猩紅。
一切都是霧蒙蒙的,但不是走廊的水霧造成的,而是像被籠罩在了一層紅色的濾鏡中一樣,冰冷的暗幕籠罩著A病區大廳和走廊的每個角落,明明所有的景物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熟悉,但是,在熟悉之外,又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陌生感,令人十分不舒服。
他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去,隻知道他不能長久地停留在此處。
燈光閃爍,整個走廊都仿佛在顫動,是地震了嗎?
莊凡不確定。
空氣裏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幾度,凍得能死人的程度。
一種令人本能地感覺到恐懼的龐大力量在猩紅的燈光中醞釀,膨脹。
森冷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混合著血腥味兒甜腥和福爾馬林的刺耳味道。
兩旁是一排排冰冷生鏽的不鏽鋼架子,上麵擺放著一些畸形嬰兒的標本,地麵描繪著奇異的帶有宗教色彩的詭異圖案。
視線所及之處的一切顯得格外瘮人。
莊凡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身處在一處產房裏,有著整整一排的產床,冰冷的白色鐵欄杆殘留著幹涸的棕褐色血跡,每一張產床都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產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大堆護士匆忙地推著一張輪床進來,他們把尖叫的孕婦一起抬上了產床上。
孕婦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致命的危險,瘋狂地掙紮。
莊凡企圖上前阻止他們,然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穿過了那些護士,又跌跌撞撞地撲出來。
他這才明白,他好像是看到了一處幻覺,或者說,回到了某個過去的時間點。
這應該是既定的,已經發生過的事實,無法阻止,也無法幹涉。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護士把掙紮的孕婦拿繩子綁在產床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燈光的陰影處走來,舉著戴著白色塑膠手套的手,目光陰冷地注視著因為掙脫不得而拚命尖叫的孕婦,他的嘴唇似乎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可惜,莊凡聽不清。
有人給醫生地上了手術刀。
莊凡睜大眼睛,想要辨認出眼前的醫生究竟是誰。
但他模糊的視野實在無法看清醫生的麵目,但他有種詭異的直覺,這個人不是周默雲。
這個醫生渾身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身材不及周默雲修長筆挺,眉眼不及周默雲好看,還是黑白混雜的頭發,露在口罩外的眉眼間有些許的皺紋。
這個醫生應該年紀不輕了。
莊凡抬眸,看向這間手術室的牆壁。
時間是2060年7月15日。
看來是上個世紀發生在這個醫院裏的事情……
而接下來的畫麵,就讓人百分之百的心理不適了------
莊凡看到醫生緩慢地俯身,拿起手術刀慢慢地割開了……
不是孕婦的肚皮,而是孕婦的嘴巴,而且,他沒有讓護士給那個孕婦打麻醉劑。
孕婦漸漸地無法喊叫出聲,隻是劇烈地顫抖。
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極度亢奮的表情,喃喃地說:“快了,快了……”
然後,他的手術刀緩慢地下移,移到孕婦的小腹上,把孕婦的衣服割開,薄薄的刀刃在孕婦的肚皮上慢慢地劃開,殷紅的鮮血一下子噴濺出來,濺了醫生的手和臉部。
孕婦更加劇烈地掙紮。
醫生的手伸進了孕婦的肚子裏,莊凡甚至能聽到醫生的手好像在一層血肉薄膜內攪動翻找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在孕婦的肚子裏瘋狂地掙紮,蠕動,甚至連孕婦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肚皮上都能看出那東西掙紮的痕跡,似乎想要逃離醫生的魔爪。
終於,好像過了幾分鍾,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醫生才從孕婦的肚子裏抱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莊凡瞪大了眼睛,因為,那竟然不是一個嬰兒。
而是某種恐怖的,扭曲的,畸形的……怪胎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