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四重回第五隔離病區(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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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苗黑齒這一刀就算是被格擋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傷害值殺謝餘這種各項數值都要見底的家夥那也是綽綽有餘,但那個雙刀刺入謝餘的後頸之後,刀尖隻沒入很淺的一個毫米就被擋住了。
他被魚鱗包裹的手掌心裏探出了變色龍的尖牙,一口咬下來奇跡地咬住了苗黑齒回勾的刀尖,替他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謝餘飛快地斜眼看了一眼已經被吸血吸得快要失去意識的寧林,寧林嗆咳了一下,看到後頸被穿過的謝餘,瞳孔縮了一下,謝餘在心中估摸了一下寧林的精神值和生命值之後,謝餘冷靜地鬆開了寧林緊緊握住他的手。
寧林的眼睛艱難地張開了一點,他的手緩慢無力地垂落下去。
謝餘被苗黑齒這一刀的衝力帶的全身都往前撲了一下,苗黑齒麵對麵地用彎刀把他挑起,正要擊殺他的一瞬間,謝餘忽然放輕語氣很可憐地說了一句:“我是,咳咳,我是寧林。”
苗黑齒一怔,他收手放棄了自己繼續往下穿刺的彎刀,罵了一句開門刀就刀錯了,晦氣,說著,一腳踹開嘴邊流血的謝餘,毫不猶豫地收回雙刀往剩下的那三個感染物那邊去了。
謝餘被苗黑齒一腳踹到牆角,倚在牆邊越發虛弱,目光平靜地看著苗黑齒拿著雙刀向著神智不清的寧林攻擊了過去,他的手指彈出了一根細細的藤蔓,扯住了寧林的腳踝。
屋子裏水霧很大,根本看不見這樣細長的藤蔓。
寧林搖搖晃晃地被藤蔓扯著躲了一下,但沒有完全躲過,他身上被苗黑齒的雙刀擦了一下,直接軟倒在地。
與此同時,病房外麵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無數踏踏的腳步聲衝向了ICU病房。
謝餘冷靜地看了一眼時間----還剩十秒,差不多了。
苗黑齒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沒有對寧林下死手,而是用刀砸在了其背上,寧林被他砸得到地上蜷縮成一團,苗黑齒踩在寧林的脖頸上眯著眼睛低頭看寧林的臉:“……這個反應,回手之力都沒有,和之前跟我交手的感染物和謝餘完全不一樣,我怎麼覺得你才是寧林呢?”
苗黑齒說著,用雙刀拍了兩下寧林的臉,眼神危險地在寧林和謝餘之間遊離:“喂,你還有意識嗎?有意識就回答我你是誰?”
寧林突然張大嘴死死地咬住了苗黑齒的腳踝,他眼眶赤紅,模仿他剛剛被感染物吸血的樣子,努力地,發了瘋一樣地想要吸取苗黑齒的鮮血,喉嚨裏發出吞咽的嗚咽聲,牙齒死死地陷入苗黑齒的皮膚裏。
他在模仿一隻感染物,寧林不想泄露出假扮自己的謝餘,那麼他就要按照謝餘所說的,要演好一隻怪物。
謝餘說,病房內的感染物是什麼樣子的,寧林就要是什麼樣子,這樣,寧林才會安全地脫離危險。
寧林像是一隻發瘋的狗一樣咬在了苗黑齒的腳踝上,但是實在是虛弱得過了頭,就像是一隻歇斯底裏的奶狗般,苗黑齒的一個A級防禦根本不是他一隻要快死的奶狗可以啃得破的。
苗黑齒切了一聲,又暗罵一句晦氣,說你應該就是那隻被我哥料理得差不多的感染物,說著舉起雙刀就要收割寧林的性命。
而寧林根本沒躲開,他嘴裏大口的湧出鮮血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按照謝餘之前給他製定的計劃-----一定要咬住這個人不要讓這個人離開。
謝餘的生命值已經很低了,不能讓苗黑齒去找謝餘---這是在寧林看到倒在血泊裏的謝餘的時候,因為過於恐懼,就像是被催眠一樣反複在自己心裏植入的念頭。
寧林雙手死死地黏在苗黑齒的腿上,雙目渙散,下頜收攏咬住對方,盡管咬不動夜也在咬,對苗黑齒罵罵咧咧地從自己頭上砍下來的怨魂雙刀一無所知。
謝餘和病房另一邊跟苗一僵對抗的巫琊頓時一沉。
寧林不是他們團隊的人,卻拚死執行著他們的計劃,這樣的寧林,實在讓他們不忍心放著不管,可是,巫琊力竭,謝餘自己也受了傷,更何況他去救寧林的話,計劃就有敗露的風險。
該怎麼辦呢?
“如果你視而不見的話,寧林是會死,不過,我總覺得你的心腸很軟,你會第一時間去救寧林。”許多未發聲的係統在他腦海說道。
謝餘沒工夫理他,借著水霧的遮掩,迅速竄向了寧林。
寧林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他要扮演感染物到最後一刻,於是,他呲牙咧嘴地往苗黑齒的手腕上咬去,苗一僵趕過來試圖一拳砸開寧林這個小怪物,謝餘眼疾手快地踢開病床,一腳把病床提起來,擋在苗一僵和寧林的麵前,擋住苗一僵對寧林的攻擊,但同時也阻止了寧林對苗黑齒的飛撲攻擊。
苗一僵心中預感很奇怪地看了謝餘一眼,這種眼熟的操作……
謝餘虛弱地對他笑笑,嗆咳了兩下看不出任何破綻:“我想阻止他吸苗黑齒的血。”
倒計時六秒。
苗黑齒雙刀連砍帶劈一路劃過牆壁,把植物病人逼到了角落,挨了苗黑齒好幾刀的植物病人嘶吼著要咬苗黑齒,苗黑齒已經徹底把這怪物當成是謝餘,再加上之前寧林咬他怎麼都咬不破他的防禦表演給了苗黑齒錯誤的評估,看到這怪物要咬他,隻是輕蔑地一笑並沒有過多的防備。
而這時,謝餘踩在了之前自己踢過去的病床上,寧林假裝怪物要撲向謝餘,將信將疑的苗一僵又一次試圖用拳頭砸死寧林這個假裝的,笨手笨腳的怪物。
謝餘的眸光冷靜到了極致,他一腳勾起病床旁的書櫃擋住撲過來的寧林,同時書櫃被他踢的立起,恰到好處地又一次攔住了要往這邊走的苗一僵。
這種看似阻止寧林攻擊別人,但其實是在阻止苗一僵攻擊寧林的舉動做得行雲流水,但連續兩次之下,苗一僵還是起了疑心。
……這種熟悉的,被打斷殺怪的感覺,但的確寧林之前也會這麼做,會不經意地推病床擋住他們的進攻。
但這種讓他很不舒服的違和感到底來自於什麼地方呢?
苗一僵皺眉,但很快他的心思就從這個上麵分開了,謝餘,或者說苗一僵眼中的“寧林”,踩在病床上攔住了怪物之後,幾步就跑到苗黑齒那邊去了。
此時,真的怪物病人正張著血盆大口準備去咬苗黑齒,但苗黑齒毫不閃躲,隻是雙刀上下舞動,在怨靈哀嚎的背景音中一下又一下地收割著對方的生命值。
而刻意為了阻擋苗一僵攻擊謝餘和寧林的巫琊則把自己的體力和天賦消耗到了極致,手中的強電讓這個ICU病房成了一張張巨大而恐怖的電光網,若是尋常的怪物早就被他給電死了,可惜的是,這裏的怪物級別是他難以想象的,何況,他的天賦消耗過度,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威力,無法一擊傷人。
謝餘看著苗黑齒,眼神微動。
現在他和寧林的生命值,精神值,外貌各方麵都是差不多的表現,他們隻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謝餘目光下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就是他脖子上的傷口。
他脖子上的傷口和寧林的傷口不一樣,一個是鞭子勒開的割口,一個是怪物咬下的齒痕,這是他和寧林身份互換的最後一步。
倒計時四秒。
在苗黑齒又一次提刀回勾的時候,那個怪物聲嘶力竭地大吼了一聲,準備咬住苗黑齒的脖頸,而在這一瞬間,苗黑齒和怪物之間有一個很小的空隙,謝餘目光平靜,他往苗黑齒的那邊走了一步。
而在這一步之後,在極致的速度之下,謝餘看起來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拉過去一樣,看起來就像是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秒又出現在了秒黑齒和怪物之間的那個空隙裏,謝餘調整位置,讓自己的脖頸鞭子割傷的地方被怪物病人狠狠地咬下。
在咬下的一瞬間,怪物和他的喉結都同時上下滑動了一下,怪物是因為吸血,而謝餘則是因為體力耗盡脫力的鬆懈,他目光都有些渙散了。
“苗黑齒……”謝餘眼眸中盈出了一層水光,他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苗黑齒,聲音宛若氣音般虛弱低微,“我被謝餘控製著拉過來了,你快殺死他!”
“操,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拉你擋刀。”苗黑齒說著,目光狠戾地環繞住了謝餘的頭,雙刀用力地刺入,他們麵對麵,苗黑齒的呼吸帶出了那種肉腥氣對著謝餘撲麵而來,讓謝餘非常嫌棄地想扭頭避開。
苗黑齒沒看出謝餘的嫌惡,他的注意力在怪物病人身上,隻見他雙手握住彎刀內部,目光陰狠下手幹脆地雙刀內合,刀尖相對穿破人的頭顱,怪物咬住謝餘的頸部,在謝餘的耳邊發出讓人牙酸的骨頭碎裂的聲響。、
在苗黑齒雙刀刺入怪物頭顱的瞬間,怪物的下頜骨瞬間用力加倍,謝餘被怪物咬的輕微聳動了一下鎖骨,脖子上滴落的血落入他的鎖骨窩裏,他輕微地吐出一口氣。
黏膩的液體滴滴答答地從謝餘的身後滑落,染濕了他身上的病號服,帶著一股濃烈的腥氣,怪物緩緩地鬆開了咬住謝餘的尖利大嘴。
它的頭顱被兩柄彎刀殘忍地刺了個對穿,它左右搖晃了兩下自己的頭顱,牙齒上還沾著斑斑的血跡,怪物後退搖晃了兩下,苗黑齒麵無表情帝一個橫刀終結了這個怪物最後的掙紮---怪物和所有人都長得一模一樣的頭顱被苗黑齒一刀切開,死不瞑目地掉在了地上,很快,沒有頭顱的身體也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能起來。
苗黑齒殺得興起,又回頭盯上了踉踉蹌蹌地被苗一僵攻擊的寧林,雖然巫琊也刻意地擋在寧林的麵前,但苗一僵的天賦使得他的攻擊力變得異常迅猛,巫琊也失去了還擊之力,被打得節節後退。
苗黑齒幾步竄上前去,揮舞雙刀,準備收割他眼中的“謝餘”的性命。
謝餘知道寧林情況不好,他心中憂急,可自身失血過多,也是有氣無力,隻能勉力衝向了寧林,同時準備甩出自己的另一條藤鞭。
而就在這時,令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被苗黑齒一腳踢飛,正蜷縮在牆角的寧林忽然抬起了眼睛,盡管他的眸光早已黯淡,可不知為何,站在他麵前準備對他下死手的苗黑齒卻忽然心中連發預警,瘋狂地向他叫囂:危險,危險,快逃!
苗黑齒垂頭看向了寧林,驀然發覺不對勁之處,原來是寧林在笑。
寧林的嘴角沾染著血跡,臉色蒼白如紙,眼眸黯淡無光,完全是一個瀕死之人,可他……居然在笑。
那笑容說不出的詭譎。
就像是一隻從幽暗的地獄爬出來的怨魂,一個惡魔。
但他那聚集囚困了不少怨魂的怨魂雙刀卻也沒辦法摧毀鏟除像怨魂一樣的寧林,因為,在他與寧林之間驀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能吞噬一切的空洞,雖然並不像海妖華宴的那種異常巨大而恐怖的黑洞,就像是低配版的黑洞,可是,這種吞噬的力量,還是非常的恐怖。
“這……這是什麼東西?”苗黑齒驚恐萬狀,不止感覺自己的怨魂雙刀都完全握不住,直接從手裏飛出去,被吸入了那深黑恐怖的黑洞裏了,連自己也快要吸入黑洞之中。
“黑齒!”苗一僵見狀,疾奔而來,抓起屋子裏的一張鐵床就扔向了那個黑洞,同時把苗黑齒迅速拽離了寧林麵前旋轉的黑洞裏麵。
謝餘也是萬分震驚,這樣的寧林,他從未見過。
難道說,這就是……寧林覺醒的天賦?!
經曆這驚魂的一幕,苗一僵和苗黑齒不敢戀戰,恰巧這時候,“哐”的一聲,一群護士與醫生闖入了ICU病房,苗一僵一邊拉扯著苗黑齒,一邊還不忘一把拎起了謝餘,以一種異常詭異的速度衝出了ICU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