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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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張
在並不怎麼繁華的城西,有一間幽靜的客棧.因為離麒安城的繁華地帶比較遠,所以便沒什麼人住店.
客棧的裝潢算不上豪華,卻極其雅致,看的出來這客棧的老板應該也是一個儒雅的人.
客棧的廂房後麵有一個院子.院子不大,如畫的景致一眼就可以看完.半人高的假山,鵝卵石的小徑蜿蜒在青翠的小草中間.草叢裏開著些許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兒,紅紅白白的刹是好看.皓月撒下一地清華,不遠處的一汪碧池閃耀波光粼粼,頗為喜人.幾朵還未來得及凋謝的蓮花婷婷立於池水中,溫婉動人,不由人不心情舒暢.漫天繁星一閃一閃的發出甜美柔和的微笑,伴隨著晶瑩般的光芒,交錯織成了一張銀色的纖網.星空下有兩個身影,背靠背的依偎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似乎因為兩人淡淡的體溫,而變的溫暖.恬靜的氣氛讓他們忘卻自己是剛剛從尋芳苑逃出來.
清風撫動幾縷青絲,帶上了一絲香甜."真漂亮!"惜月把頭微微仰起,正好靠在趙毅的頸窩."這裏比尋芳苑安靜多了."
趙毅轉過頭,看了看惜月,不禁皺起眉頭."入秋了,天氣涼,怎麼也不多穿件衣服!"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惜月披上.
似乎察覺氣氛過於曖昧,惜月支起身,不再依靠趙毅."入秋了啊."
"恩?"
"秋天..應該快到中秋了吧?!"
趙毅看著惜月笑開了."傻瓜,中秋還有一段日子呢!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
"還有一段日子麼?可是月亮已經挺圓了啊."惜月淺笑著回過頭,閃爍著亮光的眼睛凝視著趙毅."趙毅,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趙毅有些不解.見惜月點點頭,臉上帶著些許憂傷,便向他蹭了蹭.
"恩,以前."惜月見趙毅向自己挪近的些,順勢也將身子靠了過去."趙毅,要聽我說個故事麼?!"
趙毅沒有出聲.惜月看著天上的星星,目光深遠.
"從前,在江南的一個小城,有一戶人家.家裏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還有他們的孩子和幾個下人.父親是當官的,官職並不高,賺的錢也不多.但一家人也過的奇樂融融.父親閑時會寫一些詩詞,畫些畫.母親很漂亮,很聰明.經常會撣琴給孩子聽.她的琴音很動人,能聽的人心裏一顫一顫的.她喜歡用發簪冠發,所以他為她親手雕了很多木發簪.他喜歡清香的梔子,所以她為他種了滿院的梔子.他們的孩子很聽話,很健康.直到十歲那年,母親出遊不甚落水死了.父親也因為自己的一篇文章而被叛刑.孩子跟這自己的奶媽逃到了城外的小村莊.因為這些,孩子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幸.村裏別的孩子在玩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躲在家裏.他不敢也不想玩.奶媽見了,花了家裏幾乎所有的積蓄給孩子買了琴.從此孩子就一直在家裏胡亂的彈琴,後來也逐漸摸出了門道,能像他的媽媽一樣奏些曲子了.日子一天天的過,孩子張大了.奶媽因為一場疾病死了.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他回到了自己原來居住的城市,詢問別人知道了父親的墓地.他去祭拜.卻在墓地邂逅了以為的真愛.兩人雙雙陷入愛河無法自拔.當他以為會就這樣一直到時間的盡頭,而另一個卻娶了妻."
惜月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或許就這樣一個人孤單的死去,又或許......
"叫什麼名字?"
"恩?"惜月因為趙毅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怔住了.
趙毅笑笑."我說,你叫什麼名字?!難道打算一直用青樓的花名?"
"名字.."惜月低下頭沉吟了片刻.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趙毅.
"不想說就算了!"趙毅見惜月似乎不願開口,怕又是什麼會讓他傷心的事.索性不問了.
要告訴他麼?他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罷!
惜月打定了注意,抬頭迎進趙毅的視線."驚鴻!柳驚鴻!"
"什麼?!"
"我說,我叫柳驚鴻!"看著趙毅略帶吃驚的表情,惜月咽了口唾沫."因為文字獄被判刑抄家的柳雲天是我父親!"
其實趙毅已經猜到惜月的身世應該挺駭人,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當年的江南知府因為文字獄被判抄家斬首的事情轟動一時,整個麒國無人不知.如果說惜月就是柳雲天的孩子,那麼,在七年前就應該死了.沒想到竟然逃了出來.怪不得剛才問他名字,他會那麼猶豫.
"很吃驚吧?!其實我早該死了!"
惜月對趙毅的吃驚並不感到奇怪.畢竟自己的身世是有些特別.惜月站起來,揮去沾在衣襟上的草屑.
"我不會出賣你的!"
"我知道!"
"......"
"明天陪我去看看父親吧!"
"恩!"
惜月回轉過身,對趙毅綻開一個漂亮的笑."謝謝."
趙毅看著眼前絕美的人兒,也站起身."剛才你給我講了個故事,那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惜月笑的更盛了!"好啊!!"
"咳咳."趙毅弄了弄領子,清了清喉嚨.惜月見了,"撲哧"笑出聲.微一額首,示意邊走邊說.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從前,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村莊.村莊裏,住著甲郎與甲娘,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們相識了.從此以後,他們成了朋友,甲娘的任性調皮,逗得甲郎好開心.慢慢地,甲郎喜歡上了甲娘,總是會送一些禮物給甲娘.沒事時,甲郎總找借口約甲娘出來見麵.甲郎的關心體貼,讓甲娘為之感動.兩人心底不由萌發了一種柔柔的愛意.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甲郎與甲娘的相處也都快一年了.雖然彼此之間有了很深的默契,可誰都沒有把愛說出口.就這樣,一天天地交往,一天天地相處,一天天地相思,甲郎與甲娘還是把那份濃濃地愛意留在了心底...... "
說著說著,兩個人繞過了假山,走過了水池,走到了客棧的廳裏坐了下來.此時的客棧已經打佯,小二去睡覺了,廳裏就隻有他們兩個.
"甲娘跟甲郎永遠不會在一起的."惜月爬在台上把玩著茶杯,有些漫不經心的說."既然兩人都彼此愛著對方,那就說出來啊.藏在心裏鬼才會知道!"
"可是,兩人相處久了就會有默契啊.到時候即使不用說出口也能知道彼此是相愛的吧!"趙毅辯駁.
惜月看了他一眼,擒著笑意道:"你和鴇媽相處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有這種默契呢?!"
"那..."趙毅被惜月逗的臉一下子紅了."那不同啊!"
難得看到趙毅臉紅的樣子,沒想到還這麼可愛.惜月來了興致."不‘銅’?不‘銅’鐵麼?!"
"....."
"所以說..凡事都要說出來別人才知道."惜月自斟自飲了杯茶,擺出一副說教的樣子."別人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不說,對方自然就不知道咯!"
"這個..真的..什麼事..都要說出來麼?!"趙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蹂躪自己的衣角.樣子看起來別扭極了."這個...其實..我..我一直都....."話還沒說完,趙毅一抬頭,就看到惜月不知什麼時候竟爬在台上睡著了.心裏不覺有些沮喪.
"惜月,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趙毅好容易鼓起勇氣對著睡著的惜月表白了."真是的,怎麼能睡著呢!我可是多麼不容易才說出來的呢!"
見惜月一動不動,想來也是睡死了.趙毅無奈,抱起惜月回房間.
惜月依偎在趙毅的懷裏,淡淡的體溫隔著衣料湧進體內.沒有人知道,惜月的臉紅的像要滴血.沒有人知道,惜月的心髒超出原有頻率的跳動著,仿佛要跳出喉嚨.其實,他聽到了.他隻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所以他選擇了逃避,用裝睡的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臉紅心跳加快是因為窺知了別人的秘密而感到緊張,還是因為喜歡對方而感到興奮.
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也喜歡趙毅,畢竟自己一直隻是把他當朋友.
這種讓人臉紅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