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
拉回思緒,轉頭看看來儀.
"想什麼呢!"
見來儀戀戀不舍的看這駙馬離開的方向出神,惜月淺笑:"這翩翩佳公子可是的了美人心?"
來儀低頭,抿唇不語.
"是不是看上人家駙馬爺啦?"
看看惜月,來儀搖搖頭:"惜月,人家可是安麟公主的駙馬.再說,我們出身風塵.即使清如白蓮,那也是低人一等的."
"那也就是說,你承認了?"
"...."
"既然喜歡,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呢?說不定,他根本不在意你的出身呢."
"...."
"來儀."惜月拉過來儀,迫使其與自己對視後道:"不管是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包括你!"
"惜月....謝謝."
兩人正說著,什麼東西突的從天而降,"啪--!"的一聲墜到來儀麵前.
"啊--!什..什麼東西?"
來儀手捂著胸口,明顯是被這天外來物嚇著了.
惜月好奇,蹲下身子,眯著美睦,仔細的打量著這渾身淡青色的小東西.
柳眉舒展,惜月恍然大悟:"是隻小鳥兒!"
來儀緩了口氣,也和惜月一樣蹲下身,看著這個把自己下個半死的家夥!
"好象是受傷了!"
"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已經死了吧!"
來儀說著,隨手折下花枝,輕輕戳了戳癱在地上的一團青色.
不知是不是觸到傷口,鳥兒微微打顫,縮了縮漂亮的翅膀.
"的了,別弄他了.活這呢!"
見來儀活象貓捉弄老鼠一樣的翻弄鳥兒,惜月有些不忍.
"嘿嘿,真好玩."
怎麼我從來不知道來儀原來還有折磨小動物的嗜好!
惜月想著,莫名的一陣寒顫.
"他會很難受的!"搶過來儀手裏的花支扔到一邊,惜月小心翼翼的捧起鳥兒.
來儀明顯對失去折磨小鳥的樂趣有些不快,嘟噥著小嘴道:"人家沒見過長這樣的鳥兒嘛!"
惜月嗔了來儀一眼,垂下長長的睫毛.
手心的鳥兒著實少見.一身羽毛青如曉天,顏色從頭頂的一撮翎羽開始,由淺至深.最後沉澱在碧藍色的尾羽.長長的尾羽從掌間垂下,宛如素錦,又似碧波.乍看之下,全身似升騰的幽幽仙氣,讓這團青色顯得飄渺.
"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呢?"
來儀看這惜月掌中的鳥兒,突然想起什麼,便脫口問出來.
"也許是被什麼人打下來的吧..."
惜月和來儀饒有興致的在揣測鳥兒從天而降的原因,全沒注意有人已經來到他兩身邊.
"惜月公子,來儀姑娘!"聲音洪亮有力.
惜月來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忙站起身看像聲音的主人.
眼前人劍眉星睦,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和相對柔和的下巴輪廓,是個長的挺憨厚的男人.
"今天犯了什麼刹,怎麼老是被嚇到啊!!"
來儀明顯對眼前的男人很是不滿.
"嚇著姑娘,真是抱歉."說著,男人對來儀微欠了下身.轉向惜月,道:"媽媽讓我來找公子回去."
"找我?有什麼事麼?"
"不知,媽媽隻是叫我來找公子.請公子隨我走一趟."畢恭畢敬,卻有種和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威懾.
"那..來儀,你就等我會兒吧.也不知道媽媽找我什麼事!"
原本想把小鳥給來儀先看著.轉念一想,還是不要送羊入虎口的好.免得等下回來鳥兒已經去見佛祖了.
到了房門口.
"公子請進,媽媽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惜月剛想推門進屋,忽的停住,一雙玉手停於半空.
媽媽從來都討厭小貓小狗之類,若我帶隻鳥兒進屋,會不會被罵?
惜月想了想,還是不要讓媽媽知道自己揀了隻鳥兒回來才好.
轉頭對身後的男人道:"這鳥兒你先拿去.看看有沒有哪裏傷了,找些藥塗上."
說完把鳥兒遞給他,有加了一句"別讓媽媽知道"後才推門進去.
"幹什麼去了?快收拾收拾.李大爺待會兒上來你這兒.好生伺候著,這可是個有錢的主!"
老鴇坐在桌前吮了口茶,見惜月近來,忙叫他準備.
"這...."惜月聽到老鴇要自己接客,俏臉頓時黑了幾分.
"臭著臉給誰看啊!人家李大爺說隻是想聽你唱唱曲兒.怎麼,還不樂意了?"
老鴇顯然對惜月的態度非常不滿!
"....知道了,媽媽."
臉上的陰鬱散去幾分,惜月遲疑了會兒,還是答應了.
隻是唱唱曲,不會有什麼的.
"咚咚咚.."
上樓梯的聲音.
"李大爺,您來啦!"老鴇見這姓李的娼客以到門外,便起身引他進屋.牽過惜月,道:"惜月,見到李大爺還不叫聲好?!李大爺可是我們這兒的長客呢!"
"李大爺好,小倌惜月."表麵上恭敬的欠身行禮,其實惜月在心裏早厭惡他到了極點!小眼大鼻,滿臉疙瘩.居然還是長客?!惜月開始同情那些伺候過他的"姐妹們".
"嗬嗬..果然標致.長的真不錯."姓李的扶起惜月的身子,一雙狼爪摸上惜月的小臉上."這臉真滑啊."
惜月強忍著惡心.轉過臉,自顧走到琴旁坐下.
"李大爺先坐會兒,"老鴇賠笑的退到門外,叫過身邊的男人,吩咐道:"趙毅,待會兒送些酒菜過來!"
原來那男人叫趙毅.
"李大爺坐."惜月把視線從房門外抽回,見姓李的抬步要走過來,忙讓他在前麵的桌子旁坐下.
姓李的聞言,坐於桌旁.猥瑣的抿嘴偷笑,樣子著實像隻老鼠.
惜月實在受不了,低下頭,道:"惜月為李大爺奏一曲可好?"
"好好好!"姓李的拍手叫道.
惜月抬指輕挑起個單音.音色圓潤,悅耳.正是曲未成調先有情.
姓李的本就對音律一巧不通,卻要裝做很內行的樣子.邊聽邊搖頭晃腦的.
十指徘徊於琴弦之間,溢出的音調圓潤流暢.時而跳躍歡快,時而低沉婉轉.
門被輕輕推開,趙毅正好端酒進來.聽到惜月在奏曲,不忍打擾他,躡手躡腳的將酒菜放在桌上便退回門外.
"月兒,過來陪我喝兩杯."姓李的見有酒菜,肉麻的喚惜月過來吃.
惜月聽到姓李的如此叫喚自己,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惜月從不沾酒水,李大爺自便就好."
姓李的見惜月推脫,拿起滿滿一杯酒就往惜月走來.
"好月兒,就喝一杯"說著姓李的已經蹭到惜月身邊.
"惜月不沾酒水...唔.."話還未說完,姓李的就趁惜月說話開口的檔,將一杯酒灌了進去.
喉間一陣幸辣.惜月從沒喝過這玩意兒,偏這拿上來的酒又及烈.惜月一杯才下肚,臉上便泛起紅霞.
姓李的見惜月以喝了一杯,便又自顧倒了一杯,灌惜月喝下.
惜月如此嬌弱,哪裏經的這兩杯烈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姓李的見了,猥瑣的笑著.一隻手已伸出,摟住了惜月的腰.另一隻手正要去解惜月的衣帶.
"你幹什麼!"惜月回過神,一把推開他.怎料這姓李的向後踉蹌的檔,順勢將惜月拉進懷裏,緊緊的抱住.
"啪--!"
姓李的臉上多了幾道指痕.
"你他媽打我?"
"我叫你放開我!!"惜月大叫.
"放開你?哼..不就是個小倌麼,想要錢老子多的是!"
"放開他!!"
姓李的正要咬住惜月還欲大叫的小嘴,突然的一推,讓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惜月失去支撐,一個踉蹌,軟若無骨的身體摔進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
誰?
惜月微張著氤氳的雙睦,努力的看清楚來人.
濃濃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和柔和的下巴線條.
趙毅?
對!他叫趙毅!
趙毅把惜月放在軟床上,轉身對姓李的就是一拳,姓李的重重的又跌坐到地上.
"你..你他媽敢打老子?!!"姓李的發瘋似的坐在地上大叫.
"怎麼了怎麼了?"大聲的響動引來了老鴇.看到姓李的做在地上,尖著嗓門叫道:"哎呦,李大爺,你這是怎麼了?"
"你們尋芳苑裏的都是什麼人啊,多金貴的身子,碰都碰不得了?!"姓李的見老鴇來了,忙扶著桌子站起來.
看來趙毅這一拳打的不輕!
"還有這小子.哪來的野種?連你爺爺我也敢打!"說著,用手指著趙毅鼻子,姓李的罵道.
"你說誰是野種!"趙毅惱了.
老鴇朝趙毅皺皺眉,示意他不要出聲.轉過頭對姓李的賠笑道:"李大爺,惜月還小,還不能接客.爺想找那檔樂子,我給您找兩個張的俊的小倌就是了."邊說著,邊攙姓李的出去.喚了兩個還算清秀的小倌吩咐了什麼,又對姓李的說:"那野孩子我這就去教訓他.爺息怒.跟這兩個孩子去樂樂!"
姓李的"恩"了一聲,走了
老鴇轉回房間,指著趙毅就是一頓罵:"你..你你你..你真是個瘟神!你克死你媽,怎麼,現在就來克我了?..李大爺你也敢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
"媽媽.."惜月聽到老鴇尖銳的叫罵聲,從軟床上無力的爬起來.
"媽媽,都是我不好.不要罵他了.他也是為了救我呢."
老鴇見惜月起身,心裏暗自慶幸這棵搖錢樹沒事.換上一副慈母的嘴臉,道:"惜月..你沒事就好,媽媽不罵他就是了."想了想,又道:"惜月,你身邊沒個使喚的用人也不方便.不如這樣吧,叫趙毅以後做你的傭人可好?"
不等惜月推辭,趙毅搶過話頭道:"讓小的伺候惜月公子吧."
"有你說話的份麼!既然你願意那就最好!隨我出來!"
趙毅被老鴇叫出了惜月的房間.
頭暈的厲害,眼皮也沉沉的.
好難受!
再睡夥兒吧!
惜月把頭埋進香枕.就著酒意,又沉沉睡去.
門外.
次刻的走廊過道全沒有夜裏的擁擠,空蕩蕩的,讓人看了有些失落.
雖是白天,但還是點著昏黃的燈.原本白皙幹淨的陽光被暈染的汙濁沉黃.
空氣中夾雜著不時從走廊兩邊的房間溢出的淫穢聲響.
真是個肮髒的地方.
"趙毅,你給我老實點兒."
"媽媽,下次不敢了."
"什麼!還有下次?你真是想死了是不是!!"
"..."
趙毅和老鴇在走廊上輕輕的邁著步子,不急不漫的走著.
"這次就算了.你給我聽著,看好惜月.他可是我這尋芳苑的搖錢樹!"
"..."
"也快到七夕了,七夕後就給爺們競價,誰出的價高,惜月的初夜就歸誰."走到樓梯口,老鴇頓了頓,道:"所以,在競價以前,給我看好他!"
"可是,媽媽.."一直沒有出聲的趙毅開口道:"惜月,惜月是個男的啊!"
"男的怎麼了,男的就不能做那檔子事了?!你著什麼理由!"
"可是..."
"少廢話!你是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看好他!"
說罷,留下趙毅,自己下樓了.
獨自一人站在樓上.椅著柱子,趙毅全然不顧走廊裏傳來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一個人想著什麼.
我要帶他走!
我要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