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芷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胤祥枕在她腿上，仰頭見她心不在焉的，竟張口在她大腿內側狠咬了一口。
    “呀……”她縮了腿，回過神來，瞪著他光裸的背，“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就知道你沒有在聽……”胤祥帶著幽怨的口氣將臉埋進她腿間，趴在床上，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臀上，“你看看……”
    她看了，斑斑駁駁，一道道紅印交錯在白皙的肌膚上，幸而都已收好了口子。她雙眉輕蹙，伸手輕輕撫了，問：“還疼嗎？”
    “不疼了……”他挪了個舒適的位置，雙臂環住她的腰，“當天，那兩個奴才拿著碗口粗的棍子一棒子打下去，我就曉得他們是狠了心往死裏打。四十下，可是少了我半條命呢，兩條腿全沒了知覺。一個人被關在黑漆漆的屋裏，我隻在想，你有沒有在為我擔心。我知道有些事兒四哥定會幫稱著我，但他一貫性情淡泊，對於照顧自己的福晉都是外行，對你想必更是不夠了。我總是擔心，怕我不在，九哥會不會來找你麻煩……”
    那名字說出了口，胤祥明顯感到那撫在身上的手顫抖了一下。他翻過身，見她雙目含淚，心中憐惜，便問：“可是為我擔驚受怕了？”勾起食指輕拭麵頰上的淚花，芷若的眼卻濕得更厲害了。她說不出話來，隻是哭，惹得胤祥以為她為自己受了什麼委屈，忙坐起身子不停地撫慰。芷若明白他會意錯了，卻無顏糾正，隻好將錯就錯地把頭深深埋進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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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胤祥便吻醒了芷若。她睡得模糊，隻聽得胤祥叫她起來，還道是他要早朝去，遂打著哈欠眯著眼睛侍侯了他穿衣，待被他牽著來到前廳，才發覺府上竟多了十來張生麵孔，清一色全是容貌秀麗的年輕姑娘。
    兩個人坐定。一幹人都跪倒在下麵，口呼：“十三爺、十三福晉吉祥！”芷若側過臉看向胤祥。他正端著茶碗慢慢啜著，也不抬頭，等一口水咽下了，才道：“這些個都是各位哥哥們當日送進養蜂夾道侍侯我的，你看看，該怎麼安排便怎麼安排吧？”
    窗外的日光正探進屋裏，打在胤祥身上。逆著光，芷若看著胤祥晦暗不明的側臉，那臉上沒有任何表示。她不懂，又看看仍跪在地上的女子們。年輕、漂亮、甚至還帶著幾分稚氣——這是她們共同的特點。她們卑微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深知坐在正中的那個女人將決定她們今後的命運，禁不住心裏有些驚慌。有幾個膽兒大的，悄悄抬了頭又忙低下。隻那一瞬，芷若已看清了那些雙眼睛裏的恐慌和希望。
    “紫姑……”芷若猶豫著，喚來了昨夜隨了胤祥一同回來的侍妾，“這一個月來，爺身邊一直是你在侍侯著，你有何想法？”
    紫姑的眼神遊移在胤祥和芷若之間，淺淺一笑：“這事兒有福晉做主的，妾身不敢妄加置喙。不過，依妾身這月餘的相處，這些個姑娘性情脾氣都是挺好的，手上活兒也做得巧……”她說著，雙眼微微抬起看了芷若，又轉頭向後快速瞥了一下。
    芷若聽了，又掃了一遍那些女子，果然個個都是乖巧懂事的模樣。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處置了，隻好再詢問胤祥的意思：“不知爺有何示下呢？”她的眼睜得大大的，問胤祥。如果胤祥願意，她便把這些女人都排進他的侍妾名單裏。可是現在他不開口，她完全不知道該將這些千嬌百媚的鮮花插在何處了。“後院的屋子應該夠用，是不是讓她們都住……”
    “留下阿蘭一個就可以了，其餘的，我不需要……”胤祥不動聲色，卻突然冒了那麼一句。芷若的眼睛不禁睜得更圓，她看著那個被胤祥單單喚了名字的女孩，那臉上有一分嬌羞和喜悅。她對他有特殊的意義嗎？芷若心裏被沙子咯了，紫姑的謹慎莫不是因阿蘭？她扭頭，似帶了一絲賭氣：“那就依爺的意思吧！”
    “你身邊的丫頭呢，怎麼不見她侍侯？”胤祥冷不丁開口問道。芷若聽著一愣，垂了眼簾答他：“我……我讓她去繡坊替我看著生意了……”
    “那再選個貼心的人兒侍侯吧！總不能委屈了自己。”胤祥伸出手來抓著她的小手，他早看采晴不順，原不過礙著芷若的顏麵，現在正好安排其他人代替了，“留那喬姐侍侯福晉吧，紫姑！好好教教她規矩！”
    “那剩下的……”芷若看著一個年輕姑娘被喚出人堆兒，模樣過得去，還討人喜歡，也不便否認，忙問胤祥如何安置其他人。
    “坊子裏不缺人嗎？送去學學刺繡，好好兒幹活，你也不必那麼辛苦了。等過些年，再許人家吧！”他仍抓著她的手不放，眼睛裏亮晶晶的。原來他早有安排，隻不過要試探她的意思而已。她扭著頭不理他，隻吩咐紫姑照著胤祥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