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的嘴角有一絲微笑。
    “你們都搬出去了，我一個在大宅好無聊，你不邀請我到你家慶祝喬遷之喜嗬？真是沒良心的人！”本來是他安排的一切，他卻說得這樣可憐。她不由地笑出聲來：“你日理萬機的，我怕耽誤你發財的時間呢！”
    “不是不歡迎我吧？”
    “我哪裏敢呢？那我就正式邀請閣下屈尊光臨我的蝸居！”說完，想到房子是他送的，自謙蝸居很不合適。
    他應該不會誤解她的意思的，她知道。雖然，和言宅比，這真的算是一個蝸居了！
    他帶了夠年份的紅酒來，還有冷牛舌和言宅自製的熏腸。
    他們喝酒聊天。
    其實他不是一個善聊的人，澤善於營造氣氛，西門擅長調侃，豪一慣溫言細語。他說話卻總是言簡意賅。
    況且他們能聊的話題又總是很少。
    不過奈可以向他請教學校管理上的一些問題。他的建議總是一針見血。對於這些，他是比她精明得多。
    到了該離開的時間，他頗不情願地說：“真不想一個人回到那邊去！”
    她笑笑：“也許你可以娶一房太太作伴！”
    他熱切地注視她：“如果是你要我求婚，我會立即行動！”
    她原是拒絕他的話，卻不料惹到自己身上。
    她低了頭。
    “我們之間，有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
    他不以為然地笑。“也許隻是你想得太多，也許是我太性急了！”
    他開始頻繁地訪問她，借口是一個人太悶，或者是想到學校裏應該添些什麼，又或者是哪兒受災請她幫忙拿拿主意應該如何幫助，捐款外還可以做點什麼。
    她知道他是在找接近她的籍口。
    這樣老土。
    終於有一天，他半開玩笑地開口向她租一個房間住。因為每天跑來跑去的太辛苦。
    幸虧可以當作玩笑。如果他真的提出，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推辭。
    房子本來就是他的。
    她給澤打電話。
    “焰不會輕易喜歡上一樣東西，喜歡了，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澤告訴她。
    “我不能選擇逃麼？”
    澤反問她：“你又為什麼要逃呢？”
    她是有逃的自由的。可是她能逃到哪兒去呢？
    在十幾個月前，在一個遙遠的小旅館裏，她曾經幻想過和一個人在世外桃源平凡度日。
    她苦澀地說：“因為我想和我的愛人就著月光跳舞到天亮！”
    他在那頭靜默不語，後來他假笑著說：“那你就告訴焰。焰的舞其實跳得很好！他太忙了，把以前的招數都忘記了。不象我，常常有機會溫故知新！”  
    她沒出聲。
    他輕輕地掛上了電話。
    他是站在焰的一邊的。
    他不會告訴焰她的想法吧，那就太可笑了！
    她一個人，無聲地在黑暗裏笑到眼淚都出來！
    
    她沒有再給澤打過電話。
    焰也沒有在月光下請她跳舞。
    他倒有請她作為他的女伴去參加一個企業界的名流酒會。
    她有在那兒遇到西門。
    “滿場的人都為言焰的神秘女伴驚豔！恭喜你立馬成為本城的名女人！”他總是這樣油嘴滑舌。
    他們都有沒事人一樣的本事。澤，西門，焰。豪大概也不會例外。
    她笑笑：“這於我有什麼好處？”
    但是她看得到在場名媛們妒羨的目光。
    也有女人上來搭訕，恭維她名貴的鑽飾。
    她統不懂這些，衣服和飾物都是他給配的。她這時才由別人嘴裏知道這套鑽飾不同凡響的來頭。可是，就算焰會給她一切又能如何？而且焰這個人也不會給她一切。
    
    焰邀請她跳第一支舞。
    “你的舞跳得這麼好！”她奇怪。
    “是，好久沒跳。曾經，我也是大學裏的舞王！”他微笑。“關於我的優點，你有很多還沒發現呢！”
    她故作驚訝：“你就是那個發現新大陸的人麼？”
    她喜歡取笑自滿的人。或者根本不屑取笑。
    
    西門把她自他的手裏接過去。
    “你真美！”
    “謝謝！”
    “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焰，除了你！”
    “我？我能改變什麼？”
    “你不知道？我原來以為老大放棄手上很多偏門生意是因為你的勸說呢！弄得豪都失了業了，回大學裏頭教書去了！”
    “我對此一無所知！不過豪到大學裏教書，那些女孩子麻煩了！”
    “說得是！”西門笑出聲來。“真可惜，很大一筆年收入沒了。不過這些年我們也賺夠了，焰說見好得收也是對的，澤在西門倒是幹得很出色！對了，什麼時候正式以我們嫂子的身份出現？”
    “我麼？”
    “是嗬，除了你，焰眼裏還有誰呢？他一直是讓我們又愛又恨的暴君，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好的耐心，除了對你！”他輕歎:“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曾經不可一世的四大天王分崩離析，澤更是自我放逐了！”
    
    那天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他要喝一杯的要求。
    他是故意醉的吧。不能駕車，她讓他留宿了！
    她沒有拒絕他的熱情——他的壓抑的熱情借著酒勁開始曼延。
    終究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把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她想！
    她沒有答應他第二天的求婚。
    “我覺得做女朋友比做黃臉婆好！”
    他歎口氣：“我總是尊重你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