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逝 第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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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的極其華美的宴會大廳裏,眼看著一位少年牽著少女的手衝衝離開,引起了不少的賓客注意,少女的臉蛋上一直浮現出一抹甜蜜的笑意,是一種十分幸福的滋味,如幻夢般美得惑人……
宴會裏
紅色的圓形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高級點心和五顏六色的飲品,賓客們都笑容滿麵,有說有笑,表示對這個宴會的布置和其他的安排十分的滿意,然而,誰也不知道宴會裏剛剛引人注目的那些人……到底去了哪裏……
躲在角落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俯身輕輕地柔柔地揉捏著自己的小腿,透明的水晶玻璃鞋裏隱隱透出腳跟少許的微紅……
“小月,來吃蛋糕吧,很好吃的喔。”眼看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子漸漸走的自己的身前,憐如月抬眸,清澈的瞳底,看不出一點思緒,根本就看不出是喜還是其他的感情,淡淡一笑,她知道關懷她和重視她的人,現在,就隻有繪淩和晟韻而已。
“嗯,謝了。”憐如月伸出手,接過繪淩手中的蛋糕還有飲料,放在身旁的小桌上吃起來。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見憐如月默不出聲地走過人群,在角落裏坐了下來,繪淩關切地問道,又將食物遞給她,坐到她的旁邊來,走進看時,才發現她的臉色又比平時蒼白了幾分。
麵對繪淩的關懷,憐如月搖頭,淡淡地說:“我沒事,隻是肚子有點餓罷了。”
“小月,你總是這個樣子,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如果你是累了,就一定要說出來。”楊繪淩一臉正經地說道。又看到憐如月腳跟上的淤紅,不禁皺起眉頭,手指輕輕一掐,她肌肉立即隨之緊繃。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倔強呢?嗯?”注意到憐如月小腿上的疼痛,又再次特別提醒她。
楊繪淩的指責,令憐如月的心突然間變得溫暖起來,勉強一笑,拍了拍坐在身旁繪淩的手,又說道:“放心吧,我沒事,你不要再擔心了。”
“一定很痛吧,你根本就不習慣穿高跟鞋。”楊繪淩心疼了一下,伸出手,熟練地在憐如月的小腿上輕揉起來。
“繪淩,謝謝你。”那揉撫在憐如月小腿上的掌指用力十分的巧勁,使她覺得一陣清涼舒暢,頓時減輕了不少的疼痛,繪淩學過按摩,所以每當憐如月淤傷的時候,她總是這樣為小月按摩,減輕她的負擔。
“不謝,來快點吃東西吧,回家以後我再用鐵打酒幫你揉揉就很快好的。”繪淩知道在宴會這麼大的場合裏做這種事是非常不合理的,又連忙把手收回,笑笑對憐如月說道。
“嗯。”
“對了,小月,剛剛不是看見你和漠秋緣學長跳舞的嗎?怎麼現在看不見他人呢?”楊繪淩注視著人群,卻並沒有發現漠秋緣的身影,於是問道。
“......不知道......”想起學長的那一抹淡笑,那笑容虛幻得猶如夢幻一般的勉強,還有眼眸中一片黯然,令憐如月的心一痛,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下。
還是,去找找他吧,憐如月心想,於是,她急急忙忙地喝了杯飲料,從雅座上站了起來。霎那間,似乎她小腿上的疼痛都消失得無影又無終,換來的,是那張跟往日一樣冰冷的臉,還有那如海水般深邃不見底的眼眸。
“小月,你.......”剛才明明她的腳還痛得要命的,為什麼不多坐一會兒呢?楊繪淩更加仔細地審視著憐如月,卻發現有一股莫名的冰冷的氣息圍繞著她,令人看到了就會覺得有一絲絲的恐懼。
“我坐在這裏太久了,想要出去走走。”憐如月回過眸看了楊繪淩一眼,說道,那眼眸清靜如水,但卻冷冽如霜。
一座軍閥時期的古老城堡,經曆過烽火硝煙的洗禮,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皆如雲煙般,過眼及散。曾經的風流不在,深情已矣,唯有一段段子莫須有的傳說,在百年後的時空中繼續演繹著亙古不變的傳奇。
但是,任何都不會察覺得到,這個古老的城堡裏,還有一個花園。
其實,不是察覺不到,而是,這個花園,被隱藏起來罷了。
憐如月找了很久,從城堡的第一層走到第三層,而至於第四和第五層好像是存放了什麼重要的曆史文物,所以有保安看守著,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所以憐如月才放棄了尋找。
現在,她小腿的疼痛越來越激烈,憐如月覺得,如果再這樣走下去的話,哪怕隻是一小步,她的腿也會疼得要命起來,然而,憐如月卻發現了一個美麗的地方。
原來是個花園,花園裏種了好多好多的杏樹還有其他的外國品種的樹木,夜風輕輕一吹,白色杏花就像是永不凋零的雪花,在她的麵前飛舞,顯出同一種的顏色,泛著香甜的氣味,令人望著似乎能忘記所有的疼痛。玫瑰和風信子及其它各式各樣的花卉,正在怒放爭豔,開遍了整個花園,白的如珍珠,紅的似珊瑚,其它黃紫青綠等燦爛的顏色,配著芬芳的花香、涼爽的晚風,把花園點綴成一座人間樂園,煞是美麗,令人流連忘返。
而在花園的中央,有一座噴水泉,用白大理石築成,上麵鏤著精致的雕刻,一尊人像,由圓座托著,矗立在池子中心,把水花噴射到半空,水花從高處落下,就象雨點般打著水晶似的池子,隻聽得玲玲琮琮的一片悅耳的聲音。這個噴泉裏看似有一個非人工製造的天然的泉眼,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水花沁涼,尤其是在泉眼的位置,更是冰涼異常。
噴水泉的一側,有一棵獨立栽種的高大濃密的杏樹,黃色的橢圓形的葉片隨風飄落,落在樹下的白色的西式的吊式秋千上。
一片黃色的花瓣緩緩地飄落下來,落在白色秋千的座位上,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憐如月的麵前。
原來……他在這裏……
憐如月的心變得輕鬆起來,似乎放下了千斤大石頭,但看著不遠處的那麼白色的身影,似乎顯示出一種莫名的失落與悲涼,又令她皺眉,於是,憐如月咬咬牙,提著裙子慢慢向那抹身影。
“學長,你在這裏幹什麼?”憐如月走到他的身旁,低頭,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問道,希望能問出令他傷心的原因來。
“……沒有……隻是在想一些東西罷了。”漠秋緣意識到憐如月的靠近,他的嘴角淡淡一牽,拉回自己的思緒。
“是痛苦的東西嗎?”憐如月又坐到他的旁邊,問道。
他沒回答,隻是淡淡地、淺淺地笑,那微笑,溫柔和煦,但在這和煦中,似乎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悵惘。
她啞然,慢慢地,深邃如海的秋眸中似乎漾開某種淡淡的憂傷。
“……夜真的很冷……”他的俊眉一揚,嘴角似笑非笑,笑得竟然是如此的牽強。
憐如月怔望著他,他那迷蒙的眼底,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為什麼同樣是夜,今日的夜晚會跟那一夜一樣……竟然會這麼冷呢?”他緊緊閉上的雙眼,在心門上扣上了重重的鎖,似乎有一把鑰匙將它們打開,迫使他又想起那件事情來……
記得那是六年前的那個下午,一切似乎很平常很平常,但是任誰也察覺不到,平靜的背後,往往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漠家的大宅
白色的三層的歐式建築,顯示出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大廳內是一派奢華而美麗的裝飾,長椅上,牆上,天花板上,地板上,都鋪釘著富麗堂皇的獸皮還有絨毛,看上去像是最貴重的地毯一樣柔軟。其中有鬃毛蓬鬆的、阿脫拉斯的獅子皮,條紋斑斕的、孟加拉的老虎皮,散布著美麗的花點的、在但丁麵前出現過的、卡浦的豹皮,西伯利亞的熊皮,挪威的狐皮,這些獸皮都一張疊一張地鋪得厚厚的,似乎就象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馬場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樣,充滿西方貴族的氣氛。
一位約摸十一二歲的孩子興奮地哼著歌曲走到主人房的門口,隻見他穿著藍白色的名校製服,看起來帥氣而俊美,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特意在他的頭上加上光環,讓他成為天使的成員之一,那孩子將頭探入,看著房內正在上妝的婦人嘻嘻地笑道:“媽咪——”
“小緣,來,過來媽咪的身邊。”年輕的婦人放下手中的眉筆,又朝站在門外的孩子笑了笑,說道。
那孩子笑著走進房間,這個房間陳設很簡單,但卻很華麗,房間是圓形的,靠壁有一張固定的長椅,還有一張粉色的床,牆壁上橫掛一幅油畫,畫的是一個少女,一手支頤,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在那裏沉思。衣櫥裏掛著漂亮的衣服,淡紅的,淺藍的,花花綠綠的。梳妝台上擺著一隻美麗的銅手,掛滿了閃亮閃亮的戒指,旁邊還有鑲銀扣的珠寶盒子,屋裏還有一架穿衣鏡,也是神妙的藝術品。
這一切似乎多麼的美好,多麼的幸福,可是,年輕婦人隻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的帶有一絲泛黃的貼身連衣裙,好像對衣櫃裏的那些漂亮的衣裳一點興趣都沒有。
“媽咪,你真美。”隻見那孩子撲在年輕婦人的懷裏,說道。
“在新學校裏過得開心嗎?”年輕婦人打扮得很美,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上麵兩道彎彎細長的眉毛,純淨得猶如人工畫就的一般,眼睛上蓋著濃密的睫毛,當眼簾低垂時,給玫瑰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她臉頰和下齶上的鮮明的酒靨,她嘴唇的曲線,她麵孔上依稀蕩漾的笑意,她眼裏的光輝。年輕婦人又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孩子被風吹亂的頭發,她的動作的優雅與靈活,她的聲音的圓潤。
“我過得很好啊,所有的人都對我很好,你看,這是測驗的成績單。”
年輕婦人接過成績單,當她看到單上的成績時,臉色一變,憤怒得立即將手上的成績單撕破。
“為什麼語文隻有95分?!為什麼不是100分?!”她的臉色一凜,雙眼瞪著懷中的孩子,眸中火光熊熊。
“語文是不可能拿到100分的。”那孩子嘟起紅潤的小嘴,又說道。
“怎麼沒有可能?!你還敢說得那麼理直氣壯?!隻要你不是第一名,隻要你不是完美的,外麵那些就會永遠看不起你和我,你永遠都要背上‘私生子’這個惡劣的頭銜!!”年輕婦人忿忿宣稱,一連串指責如利箭,箭箭穿心,懷裏的人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沈默不語。
“我也是爸爸生的,為什麼竟是說我是私生子呢?”
“孩子,你知道嗎?你要成為最好的,最棒的,最優秀的,他們才會認同你。”年輕婦人的憤怒似乎已經平靜起來,捧起懷中人的臉,說道,眸中泛起點點的淚光。
“……這樣……媽咪才能得到想要的……”
“那,媽咪想要的是什麼?小緣能幫媽咪得到想要的嗎?”
“能,當然能,這個家的所有財產都是屬於小緣的,都隻屬於小緣的。”年輕婦人激動地將小孩擁進自己的懷裏,又說道。
哢嚓——
房間的門突然間被人打開,門口站著一個少年,正冷冷地注視著房內的那兩個人,他的眼神冰冷至極,沒見到房內的兩人吃驚的樣子,像似掃了興一般。
“野種,爸爸叫你到天台去。”少年犀利的目光掃視了房間一眼,又說道。
“漠秋尹,你再說一次看看?!” 少年清冷的嗓音如冰刀,直刺年輕婦人的胸膛,敏感的詞語惹得年輕婦人憤怒。
“喔?難道我有說錯嗎?一個長得跟爸爸沒有一分相似的人,正常人都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
“你你你…….”年輕婦人被敏感的詞句所刺激,頓時怒火燃燒。
“快點去吧,別讓爸爸等著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悄悄斜睨進來,又浮現起那一抹高傲自大的笑容,走開了。
“媽咪,你別生氣,我去去就回。”
天台裏
當小孩走到天台上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一張小圓桌上,認真地看著手上的文件。他的服裝完全勾勒出他的身腰,藍色上裝,係著實心的金鈕子,底下是黑褲子,細致的皮鞋擦得雪亮,照著時行的款式戴著手套,這位男爵身上的巴西氣息隻有一顆價值十萬法郎的大鑽石,在富麗堂皇的藍綢領帶上象明星一般發光,白背心敞開一點,露出非常細潔的襯衫,顯示出一股從所未有的王者氣質。
“爸爸,你找小緣嗎?”
“嗯,過來,爸爸要問你幾個問題。”男人向小孩子招手,示意他過來自己的身邊,眼底卻燃氣一縷憤怒的情緒。
小孩乖乖地坐了起來,與那男人對視一下,又對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小緣,你見過照片裏的這個人嗎?”男人將手中的照片遞給小孩,眼中的深潭透露出一抹淩厲之色。
小孩接過照片一看,先是頓了頓,濃密的眼睫低低垂掩,深思一會兒後,忽地一揚,又笑笑對男人說道:“照片上的人為什麼這麼像小緣呢?可是,小緣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喔?真的是這樣嗎?小緣想知道照片裏的人是誰嗎?”男人聽了小孩的話,在他的臉上頓時又掠過一抹深沉莫測的詭芒。
“他是誰呢?”小孩因不知情而好奇地問道。
“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誒?小緣不是隻有一個爸爸嗎?怎麼又多了一個人呢?”
“哈哈哈哈,野種!你還真會說謊啊。”男人聽了小孩的話,立刻哭笑不得,心想,他的演技還真不錯呢,就像她母親一樣,對,就跟那個賤女人一摸一樣……
“我沒有說謊啊。”小孩不明白男人的諷意,理直氣壯地說著。
“好,我現在就勒死你,親手殺死你們倆母子,你們竟然敢欺騙我的感情?!可惡!!”男人的一隻手緊緊抓住小孩的脖子,無端懊惱與憤怒已經蔓延全身,無論再怎麼努力抑製也不能壓下。
眼看小孩根本沒有力氣掙紮,小孩隻覺得快要失去意識之際,一聲慘叫的聲音響起:“啊——你這賤人……”男人的目光如刃,惱怒地射向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婦人。
“都是你害的!!我根本就從來沒有愛過你,是你執意要和我結婚的!!!錯的人都是你!!!”年輕婦女豎眉,冷覷著身前的男人,又說道,似乎將她十幾年來的憤怒與不滿訴說出來。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兒子的,絕對不會——”年輕婦女的聲音淩厲,走到白色的小圓桌上拿起一把剪刀,狠狠地往男人的手刺去。
頓時,鮮血不斷地從男人受傷的手中流出,而男人因疼痛放下了孩子,又因憤怒而走去與年輕婦女爭執,打鬥。
“血,血,有好多的血……”隻見小孩的臉上泛起恐懼之色,抱著頭蜷縮成一團,咽嗚起來。
“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年輕婦女刺傷了男人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力氣不足以與他對抗,於是,她靈光一閃,就抱著男人從三樓的天台跳下去。
砰——
兩個身體墜落的聲音響起,引起了漠宅所有人員的注意。
“快,快,快,去叫救護車——”
“搞出人命了——”
在場的有些人接受不了刺激而尖叫起來。
全場又一片默然……
經過三個多月的治療,醫務人員都費了很大的力氣,慶幸的是,那個人都能存活下來。
“漠夫人因企圖謀殺親父而被判無期徒刑,終身監禁,至於漠氏集團的總裁因受傷嚴重而變成植物人,所以,漠氏所有的資產將會由漠總裁的長子漠秋尹代理。”律師在病房裏宣布法院的判定。
聽了這個判定以後,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非常的滿意,因為,他們全都覺得將老爺的財產交給大少爺總比那個私生子好。
然而,這個判定,這個裁決,就像是個死亡的烙印,永永遠遠地刻在他的心裏,不可磨滅,隻有傷痕不斷地增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