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農學院第一年的主要學習任務還是以理論知識為主，真的下地會從大二開始，所以毛誌文的上課時間和範星幾乎一致。兩個人一起上學、一起回家，讓毛誌文體驗到了小時候沒有過的陪伴。不過範星時不時會和同學出去玩，所以他們並不是每天都一同行動。
    本來毛誌文覺得上大學和在縣裏上高中的區別就是學的知識更多、更深一點，但是他沒想到會有那麼多課外的活動。班主任找他談過話，不管是他想申請獎學金還是助學金，或是對他以後的校內經曆來說，最好是盡量多參加校內社團或團體活動，特別是如果做到幹部或能得獎的話就更好了。
    有了範星父母的資助，不用為學費發愁的毛誌文不準備申請助學金了，留給更需要的人更好。生活費方麵他可以靠打工賺。可是老師說的也有道理，就是這樣一來有點耽誤他找兼職了。問題是目前他完全不知道那些社團是幹嗎的。考慮再三，他決定這個學期先以賺錢為主，下學期看情況再看加入哪個社團好了。
    九月中旬，他在學校布告欄上貼的小廣告得到了第一通問詢。不過去了以後，對方卻說想找一個女生做家教。毛誌文和對方通話時，他不可能誤認為毛誌文是女生，但是人家都那麼說了，毛誌文也隻能默默點頭，無功而返地回家了。
    晚上他對著鏡子看了看，無聲地歎了口氣。不愛笑的他平時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凶，又黑又不喜怒於色，黑色的眼珠深不見底地望著別人，估計把人家家長嚇到了。可是他怎麼也做不到範星那樣的笑口常開。
    於是他試著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結果還沒練出個結果，剛好走進浴室的範星就被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問他怎麼這麼早就開始練習萬聖節的嚇人微笑了？
    毛誌文人生中第一次悶悶不樂了，默不作聲地回到了臥室，惆悵了好一會兒才去廚房做飯。
    後來範星很八卦地追問，問出了毛誌文練習的原因抱著肚子在沙發上笑到打滾。毛誌文差點就多撒兩把鹽了，但是不想浪費新鮮蔬菜，還是算了。
    又過了一周，範星哼著歌回來，給了毛誌文一個地址。
    “這是什麼？”
    “一個三年級的男孩，補數學和語文。周六九點第一次上課，好好幹～”
    範星沒說他是怎麼找來的這個家長，毛誌文也沒多問，把這份好意記在了心裏。也許是因為範星提前和對方打過預防針，也許是因為這家是小男生沒第一家的女兒那麼嬌氣，周六的課過得很順利。雖然毛誌文不愛聊天不愛笑，但是書本上的知識他都研究得非常透徹，甚至還能深入淺出地和小男孩拓展一些學校還沒教的內容。家長反應孩子在學校上課更積極了，直接跟毛誌文定了接下來一年的補習。
    沒多久這戶人家又給毛誌文介紹了兩個學生，是他家的同事小孩和同小區小夥伴，一個七年級，一個五年級，對毛誌文來說也沒什麼難度，生活費的問題一下子就解決了。毛誌文又給自己找了個周日的兼職，在超市裏配貨，時薪沒有補習高，但是一天8～12小時，加起來也不少，而且工作內容簡單，不忙的時候他還能自己在倉庫看會兒書什麼，還有免費的空調和工作餐。
    範星抱怨了兩次，但是也不可能阻止毛誌文發奮努力。為了讓範星的落差別太大，每周六毛誌文都會上完課去買新鮮的海鮮或品質高一點的肉類，讓睡了懶覺起來的範星能吃一頓大餐。周一到周五兩人大多數還是一起吃飯，不過周日就沒辦法了。
    故而毛誌文說範星給他的夥食費可以減少一些，這樣比較公平。範星卻覺得毛誌文兼職以來比軍訓時更忙瘦了，讓他別光吃免費的工作餐，自己也買點好吃的。
    爭論了一番後兩個人在門口的鞋櫃上放了個小罐子，他們把生活費一起放進去，而不是以前那樣由毛誌文保管。如果毛誌文不在家，範星也會去裏麵拿錢，買點毛誌文絕不會買的水果回來，然後打著「既然買了就得吃」的旗號，逼毛誌文和他一塊兒吃。
    如果一個月結束了還有剩餘，那他們就一起找一天出去吃一頓。
    要是因為範星大手大腳地花超了，他也會默默再塞點進去。毛誌文不知道範星買的水果的具體價格，所以也沒懷疑過。
    時間匆匆地過，很快學期就過去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