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角逐
    那天，五支高校團隊各顯其能，拿出了各自的最佳設計方案，都希望爭得這塊蛋糕，參與“IDO”的這一大項目。
    現場的評委們共六人，除了“IDO”的副總黎晨，還有公司研發部門的兩位骨幹，此外還特邀了公司以外的三位知名專家到場。
    評審們連連發問咄咄逼人，答辯者們有備而來誌在必得，答辯現場問答非常之熱烈。
    全部答辯完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五支隊伍中，黎晨覺得最突出的要數交大的李教授團隊，以及科大的林教授團隊。
    李教授團隊的研發實力毋庸置疑，有過多項主持或參與完成大項目的經驗。此外，方案設計算法先進，甚至界麵也很考究亮眼。李教授四十五歲正當年，講解過程清晰流暢，也很有非我其誰、勢在必得的自信。
    科大的林葉團隊，團隊成員整體而言相對更年輕有活力，實力也很不錯，雖然相比李教授團隊研發經驗略遜一籌，但創新思路更活躍。此外，他們的方案，有特別讓黎晨心動的一點，即是其係統的兼容性。
    林葉團隊的方案不僅考慮了多媒體信息處理模塊的功能和運作，也兼顧了其與整個大係統其他部分的對接。方案設計過程中，甚至寧願犧牲自己團隊的一些利益少賺一些，以成全大係統整體的運作效率及穩定性。
    設計係統方案時，所采用算法的性能指標提升是好事，但往往是以係統複雜度為代價的。而係統越複雜，需要的研發資金越多，因此競標方常常追求更高性能指標，似乎指標越高就證明方案越出色。但從係統穩定性而言，係統越複雜，風險也就越大。而且有的情況下，在滿足用戶實際應用需求的前提下，並不需要很複雜的設計。
    大多數項目競標者，最多考慮的是如何多賺一些，能多賺就多賺，而林葉團隊顧全大局的方案設計考量，經驗豐富的黎晨看得出來。如此用心，不免讓黎晨感動，對林葉的好感又更增加了幾分。在資源競爭搶奪的環境中，這樣的心態真是難得啊，果然是位佛係的女子。
    答辯過程中，林葉的陳述條理清晰，自信而不咄咄逼人，淡定而又不卑躬屈膝。為爭取項目全力以赴，但絕不會浮誇吹噓，也不會阿諛奉承，沒有多餘的話語。
    這是一個成熟但沒有心機的女子，一個內心強大而同時溫柔和順的女子。
    才認識第一天，黎晨竟然就覺得似乎已認識了她許久，很了解她，並且欣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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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午，評委們就五支競標隊伍的表現進行了綜合評估，對最終選擇交大李教授團隊還是科大林教授團隊，評委們各執其詞，意見相持不下。
    這次競標的決定很重要，不隻是影響整個項目的成敗，更會影響到公司的發展，畢竟這是一個大規模的重量級的政府投資項目。這次項目研發周期為三年，如果產品成功，應用效果好，“IDO”必將更上一個台階。但如果失敗，公司的損失也必然不小，不隻是資金和收益方麵的損失，而更是政府資源的損失。
    最後，評委們決定還是由黎副總將大家的意見反饋給馮總，由馮總拍板定案。
    “IDO”做事向來高效率，不拖泥帶水。黎晨當天晚上加班，親自整理了一份評估報告，將評委們的意見梳理清楚，客觀嚴謹地呈現出來。
    從私心裏，黎晨承認，自己的確更希望林葉中標，但做為公司職員，她必須客觀公道，以公司利益為首要考慮。
    整理報告的過程中，黎晨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的選擇。做為“IDO”的副總，這次大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她對整個項目的情況最為了解，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是合理的，符合公司利益！
    但馮總會如何選擇呢？
    忙完已經晚上十點了。黎晨將報告又查閱了一遍，然後通過公司內部郵箱發給了總裁馮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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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黎晨到了辦公室。
    跟平時一樣，除了提前到的助理王小蝶以及個別earlybirds（早鳥），研發部門大部分員工還沒有到。
    研發部門，講究的是效率，隻要任務高質量、高效率按時完成，公司對員工是否早到晚走並不做過多要求，各組根據工作任務要求和進度情況自行掌握。
    黎晨首先看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盒子，上麵貼著一張紙條，看筆跡，是王小蝶的。紙條上上麵寫著：
    “晨姐，昨天下班時見你忙就沒打擾。
    科大的林教授臨走時特地來找我，感謝公司細致周到準備的純素點心。聽說是黎副總特別叮囑安排的，林教授讓我代為轉達”感謝黎副總的細心安排，甚為感動。”林教授說點心很好吃。
    我們都品嚐了，確實不錯。今早路過”清心”素餐館特別帶了一份給您嚐嚐。：)”
    黎晨不由地輕輕一笑，這位助理，還真有心，雖然一小盒點心沒什麼貴重，但這份用心卻是感人的。
    黎晨出國辦理業務，幾乎每次都會帶回些當地的特產食品給大家品嚐，除了增進感情，這也是員工們了解不同文化的機會。
    打開小盒子，裏麵有蘋果派和棗泥卷兩種點心。
    真沒想到，兩款點心的口味甚至可以說驚豔，比她預想的好地多，甜而不膩，酥脆的，綿軟的，都恰到好處。包裝盒子上注明了成份中沒有防腐劑及人工色素，而且配料中確實沒有任何動物產品，包括沒有用奶粉和雞蛋。
    這是真正的綠色健康食品呢。沒想到純素點心居然這麼好吃。
    美味，果然令人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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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晨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時到辦公室。這三十分鍾裏她所做的，不是喝茶放鬆，也不是瀏覽新聞，而是安靜地在腦子裏梳理一遍當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偶爾在工作簿上快速寫下幾條隻有她自己能看懂的要點。隨後放空大腦，放鬆地靜坐一會兒。接著查看公司郵件。
    自升任副總以來，工作責任和壓力增大，這已成為她的一個工作習慣。這半個小時期間，除非特別的事情，沒人打擾她。
    打開電腦，第一件事是查看公司郵件。
    馮總的回信，居然是昨晚十一點發來的，就在她提交競標答辯評估報告之後一個小時之內。
    “黎副總，明天早上九點半到我辦公室麵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