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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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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妃娘娘。”陳周頷首問安。
    上首女子年芳雙十,星眸櫻唇,眉畫遠山,整個人氣質清雅。
    “目下無外人,堂兄何必拘謹。”薛幼丹嘴角含笑,眼中揶揄分明。
    陳周倒是不自在起來,從前薛妃是跟在他身後需要保護的小尾巴,可現在一晃已經入宮做了妃子,思及以前種種倒是罕見幾分赧然。
    “娘娘如今不同從前,臣不敢僭越。”陳周如實道。
    “如何不同?”薛幼丹故意逮著他不放“你我二人不還是兄妹,堂兄照舊稱呼就可。”
    陳周遲疑著點頭,卻也沒照做,依舊稱呼薛妃娘娘。
    “娘娘,聖駕往未央宮來了。”
    皇帝駕到自己妃子宮中總歸是要說些二人私語的,陳周也不是沒眼色,請辭離去。
    聖人二十有三正是健壯的好年紀,且皮相俊美為人溫柔,自然有不少女子愛慕。可聖人登基五載,後宮也就隻有薛妃,連子嗣都沒有,也沒聽說有臨幸宮女。
    鍾渝摟著幼丹坐下,摸摸她臉“怎麼了?”
    這男人拋開身份地位不說,就是這張臉光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尤其皮膚肌理細膩,比女子都還順滑,真是叫人嫉妒!
    幼丹摟著鍾渝脖頸把自己的臉貼過去“聖人這張臉,生的真是叫人嫉妒。”
    換作別的帝王聽了這話都會覺得大不敬,可這位聖人聞言很是暢快,還低下頭貼了貼她的。
    “你若喜歡多看看都行。”末了又加一句“朕不給別人看,就給你一人看。”
    幼丹一手摸上他側臉,牽著人手帶著往內殿去了。
    承寵三年,她腹中沒有動靜,是怎麼一回事她想也想得明白,但是她不在乎。
    聖人在朝臣們的勸說下即將立後納妃。主母入府誕下嫡子,妾室才能有孕,高門大戶都這般,遑論皇家。
    鍾渝拒了納妃提議隻立後,皇後還是鍾渝親自挑選的,博陵崔氏女。
    帝後大婚,她那日遠遠見著了這位皇後。
    崔皇後據說是從小養在範陽外祖父家,適情任性,天真無邪。這般的鼎盛家族嫡女,想來鍾渝沒見過,也對崔皇後多了幾分好奇,把人放在了心上,常去坤寧宮,也許過不了多久中宮就會傳出來好消息。
    誰有孕她才不在乎,君心難測,在帝王身上所求太多便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
    不過很奇怪,聖人去皇後處不算少,皇後肚子竟也沒有動靜,她往深處想,總歸是那該死的帝王權術為了平衡前朝。
    這日天氣晴朗,鍾渝去了未央宮親自逮了人出來。
    “陪朕逛逛。”鍾渝握著幼丹的手,二人並肩行在禦花園。
    “瞧你近日精神不是很好。”
    鍾渝低下頭仔細端詳她。
    幼丹打了個哈欠,用團扇遮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盈盈眼,隨口應付。
    “哪有,有陛下龍氣照耀妾好得不得了。”
    “是嗎?那何時給朕生個小皇子。”鍾渝抱緊她腰,低聲耳語。
    生子?做夢去吧。他全身上下能被她看得上眼的就是臉,哦,身子也能算一個。
    幼丹臉上不受控製的浮現一抹紅霞,伸出手勾了勾鍾渝的小指,把問題踢給了他“得看陛下的本事了。”
    鍾渝心下喜愛難忍,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咬了一口她的耳廓。
    “朕下旨晉你為貴妃,好不好。”
    “好啊。”
    左右在宮內逃不開,還不如混個高點的位子混吃等死。
    晉薛妃為貴妃的旨意,第二日就傳遍了宮內,皇後賞賜了不少東西,當然聖人也送了不少,整個西殿都用來堆放這些東西,進去盤點的人都沒地方落腳。
    很好,金銀財寶才是最可靠的。
    屋外夜色朦朧。
    幼丹打簾要起身,腰間橫了一隻手把她往回拖。
    帳內男人聲音低沉喑啞“跑什麼。”
    “陛下,妾要去洗漱。”幼丹咬牙去扒他的手哼哼。
    鍾渝推開帳子“朕抱你去。”
    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人裹在懷裏,她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幹脆半推半就依了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燭台上蠟淚越堆越高。
    窗外風疏雨驟,雨珠輕敲窗欞。
    “為何就不見你有孕?”鍾渝摸著她小腹溫存。
    幼丹懶散的掀起眼簾,打了個哈欠“緣分沒到吧。”
    “妾太困了,先睡了。”
    鍾渝靜看她睡顏好半晌才躺下摟著她入眠。
    月上中天,屋內燭火爆了又爆。
    幼丹強撐著睡意睜開眼,往後看了一眼,身後男人睡得沉,她挪開橫梗在小腹上的胳膊,起身下榻,順手端了一盞茶揚手倒在了香爐裏。
    外間侍女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她端過一飲而盡,末了蹙著眉吐槽“還是這麼難喝。”
    “那要不,娘娘停了這個藥吧。”侍女見縫插針。
    幼丹懶得理她,撚起桌案上的薑糖梅子吃了一顆“拿香水來給我漱口。”
    “等會兒把香爐收拾了。”
    明明聖人都沒給娘娘送避子湯,娘娘何必要自己喝,膝下有個孩子不就多一分仰仗嗎。
    侍女沒敢置喙,拿了香水伺候娘娘漱口歇息。
    鍾渝一大早就起身了,幼丹迷迷蒙蒙的掃了眼窗戶,冬初天亮得晚五更已過,外邊依舊是漆黑一片。
    她撐起身子想伺候帝王穿衣。
    鍾渝擺擺手“你再歇會。”
    心意領了。幼丹上前接過宮人手裏的冠冕龍袍,為他一一穿戴。
    鍾渝摸了一把幼丹的麵頰親親咬咬,心情很好的大步而出。
    幼丹搓了搓臉,吩咐宮人備水洗梳。
    從淨室緩步而出,芙蓉麵氤氳著水汽。
    “娘娘,方才坤寧宮來人說皇後娘娘請著過去說說話。”
    今個初一,按照規矩得去向皇後請安。
    這也是她自帝後大婚以來,第一次去坤寧宮。
    幼丹穿了件藕荷色織錦褙子,發髻梳得精巧,為了不破壞發髻美感不做多餘的修飾,僅插了一支步搖,素雅清淡,與她眉眼間的氣質相得益彰。
    崔皇後見著貴妃,眼中好奇居多。
    傳說這位薛貴妃很得陛下歡喜,昨日前日一連半月都歇在未央宮,賞賜更是絡繹不絕,聽說前朝不少人參奏貴妃狐媚卻受了陛下斥責丟了官。
    “貴妃來了。”崔皇後清清嗓子,挺直脊背。
    幼丹恭恭敬敬的行禮“妾問娘娘安好。”
    “咳咳。。。。。。本宮安。”崔皇後眸子清亮,聲音也清脆“來人,賜坐!將貴妃愛吃的點心都端上來。”
    保命第一條準則,在宮內吃的喝的不是自己信任的人過手,她是不吃的,但這是皇後賞賜,推辭隻會被扣上不敬的帽子,她小咬了一口,對著皇後笑了笑。
    崔皇後瞧著不過十七歲,年紀還小,什麼心事也不會掩蓋,好奇的神情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瞧的她不甚自在,陪皇後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找了借口就告辭了。
    夜幕低垂,禦書房外汪聰提著燈籠,看向前麵天下頂尊貴的人,斟酌開口“陛下今兒去哪位主子宮裏?”
    聖人聞言瞥他一眼,負手往前。
    長久的沉默讓他頓時心下發涼。開始後悔自己今日的多嘴,就要以頭搶地謝罪之時,頭上掠過一道低沉穩重的聲音。
    “去貴妃宮裏。”
    可今兒個是初一。汪聰不敢再開口討嫌。
    幼丹打著哈欠,今兒初一料想那男人也不會過來,正要喚了人熄燈歇下,就聽見院子裏通傳說聖駕已到。
    幼丹壓著睡意起身迎接,鍾渝自然的攬過她腰身“困了?”
    幼丹唔了一聲,靠在他胸膛上整個人慵懶如貓,鍾渝打橫抱她進內殿。
    “陛下這是要妾成妖妃啊。”薛妃困得不行,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手輕戳男人的胸膛。
    鍾渝放她在床榻上,抓著她的手逮到唇邊“不怕。”
    好吧,這男人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兩人靜靜靠在一起,安靜的氣氛讓幼丹的睡意如潮襲來。
    “朕有意給陳周賜婚。”
    這人說什麼?幼丹瞌睡頓時散的一幹二淨,腦中開始思索宮內婚嫁之齡的公主,鍾渝沒有子嗣,宮內婚嫁之齡的隻有先帝的六女,六公主那性子京畿出了名的刁鑽跋扈,那木訥堂兄尚六公主不是隻有被欺負的份。
    “陛下怎麼想到要給妾堂兄賜婚了?”
    眼見懷裏人緊繃起來,鍾渝也冷了臉,就這樣在乎陳周麼?一提賜婚就這般如臨大敵。
    “陳卿也算是朕的大舅子,不忍看他已經弱冠還是獨身一人。”
    幼丹掙紮下來,鍾渝眯了眯眼。
    “我堂兄早有意中人。”她有些急切。
    “誰?”鍾渝正色。
    幼丹哽了哽,想起陳周那懇求她保密的模樣。
    “那陛下要給我堂兄賜婚何人?”
    “陛下,強扭的瓜不甜。。。。。。若給我堂兄指一個他不喜歡的。。。。。。”
    當著人麵說人妹妹的壞話也不好,隻能旁敲側擊,隻是麵前這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鍾渝已經聽不見她說的話了,嘴唇張張合合,隻聽見強扭的瓜不甜。
    心裏堵得慌,本不想聽。
    幼丹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昨夜這男人不知道抽什麼風,她渾身都疼像被碾過一樣,憤憤側首,現在她睡不著而罪魁禍首還睡得正熟。
    昨夜太困沒來得及洗漱,正要起身從身後伸來一隻大手將她拖回去按在懷裏,忍不住啐了一口。
    “妾要洗漱更衣。”
    “幼丹。。。。。。”男人低喃,她一時愣住掙紮也鬆懈了,這男人叫她名字作甚“陛下。。。。。。”
    大手捂上她嘴,在耳邊糾正她“叫渠懷。”
    聖人名渝字渠懷。
    稱名呼字,她還不想死。
    在他懷裏東扭西扭,就是不肯叫,男人逮了她在胸前,眸子黝黑溫柔像平靜的池水一樣,誘著你沉淪,再將你溺斃,讓你再無生機,果然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幼丹,你試著愛我一點好不好。”
    他如同虔誠的信徒一般,渴望他的神明給予一眼。
    “陛下您是不是病了,妾給您叫太醫來。”說著就翻身下床。
    鍾渝扶額輕歎。

    作者閑話:

    他們隻是躺在一起/(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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