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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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她看來的趣事並沒有逗笑李忘星,一張小臉上寫滿失望,他就這樣坐在座位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不可能有人來了,沒有人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母親拿出打火機,將蛋糕上插著的八根蠟燭點燃,蠟燭好像也在跟他作對,他吹了幾下才吹滅。母親將蛋糕切開,用叉子挖了一小塊,吃了一口,朝著他豎起大拇指,用誇張的表情說,“味道不錯哦,來,兒子你也嚐嚐。”。
他看著母親表演,配合著吃了一塊,是很好吃,但是心裏難過,隻能一邊傷心一邊吃蛋糕。
“吃完蛋糕,那我們現在進入下一個環節——玩遊戲。”母親像是完成任務般,一拍手表示上個環節完成,接下來進入下個環節,雖說兒子沒朋友,但這儀式感可不能少。
母親準備了幾個烘托氣氛的小遊戲,李忘星內心憋悶,可也不想母親傷心,於是盡量配合著玩,哄著她。可惜他們隻有兩個人,試了幾個遊戲都玩不成,湊不夠人數沒法玩,這讓他愈發難過了。
他將每個遊戲的獎品都拆開來了,拆了一地的包裝盒。有毛絨小熊玩具、車子模型、人偶模型等。這麼多獎品都沒人要,這可是母親親手準備的,他也參與了,提了很多意見,挑出了一些不怎麼喜歡的玩具,讓母親幫忙裝進包裝盒。
這滿地的玩具似乎在嘲諷他,他是個失敗的小孩,沒有朋友喜歡,以後也不會有朋友喜歡,隻能和那些玩具作伴。他快要受不了了,於是起身跑了出去,母親見小孩情緒不對勁,追了出來,她在後麵喊,“星星,回來,不要亂跑!”
他感到鼻子酸酸的,眼角控製不住的往下掉落,他不想讓媽媽看到他狼狽的模樣。他是個堅強的男子漢,不能隨便就哭哭啼啼,會被人笑話的。他調整好聲音,大喊著,“媽媽,讓我一個人待會。”,喊完後便快速跑遠了。
母親聽到這話後沒追過來,隻是喊了句,“記得回家吃晚飯,別玩太晚。”
他聽到後更難過了,原來在母親眼裏他的傷心事不值一提,竟然給了他一句“別玩太晚。”
他還記起了他和鴻相遇的場景,他開完生日派對後一個人在“綠森湖”邊傷心地坐著,忽然看見一隻發光的三頭魚在湖裏暢遊,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那條魚離岸邊很近,並且越遊越快,他隻能加快跑步的速度才能趕得上它,前幾天下過雨,河邊的草地泥濘濕滑,在跟著那條魚的過程中他腳底一滑,踩空了掉落進了湖裏,那時他還不會遊泳。
沉入水中後,水進入口鼻,嗆的他直咳嗽,被迫喝了好幾口湖水,難受和恐懼在這一刻放大,他拚命掙紮著,可撲騰起來的水花越來越小。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溺死在這片湖裏時,一個身影從頭頂的光亮躍入水中。
少年的力氣很大,拖著他往岸邊去,他被人從後麵拖著,看不到男孩的麵容,一雙手緊緊地抱著他,他很緊張,水再次進入口鼻,出於求生本能想要掙紮。少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嗬斥道:“別動,小孩,我帶你上岸。”。
他們狼狽地爬上岸,李忘星躺在地上咳了很久才緩過來。這時他才看清少年的模樣,少年側對著他,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看著年紀不大,一臉青澀的模樣,可能比他大個幾歲的樣子。
少年像隻小狗一樣甩了甩頭上的水,用身上的衣服抹了下臉上的水漬,接著轉過頭看向他。那雙大而有神的眼睛將他吸引住了,怎麼會有男生的眼睛那麼大,睫毛那麼長,看起來好精神。
少年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臉頰一側有著一個淺淺的的酒窩,聲音處在變聲尷尬期,有點沙啞,“嘿,小孩,你沒事吧?”
“有事。”李忘星看起來呆呆的,眼神停在少年的臉上沒有轉移過。
“哪裏不舒服?”少年上前蹲下身想要查看一下。
“嗆到了。”
“……”
“謝謝哥哥把我從水裏撈起來。”
李忘星感到後怕,真的是差一點爸媽就得生二胎了。
“不用謝。”少年笑著說,“下次不要在湖邊玩耍了,很危險的。”
李忘星點點頭,接著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白鴻,天上的鴻雁,今年十二歲。小孩,你叫什麼名字呢?”少年問他,臉上帶著一絲俏皮。
“我叫李忘星,天上的星星,今年八歲。”他按著白鴻的方式回答道。
白鴻笑了起來,開玩笑道:“看來我們都是天上的。”,接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語氣間帶著警告,“李忘星小朋友,要是有個穿綠裙子的女人來這邊,她問你有沒有人下水抓魚,你不能告訴她懂嗎?她是我媽,要被她知道得把我打死,來這邊後一點活都不幹,天天摸魚抓蝦。”
李忘星笑了,這個哥哥好調皮。
“你也不準告訴我媽我掉進湖裏了。”李忘星用同樣的語氣嚴肅警告道。他們相視一笑。
白鴻:“小孩你也不怎麼聽話。”
“那你有沒有抓到魚?”李忘星好奇道。
“有啊,你看那邊,好幾條,哈哈哈。吃麵包我都要吃吐了。”
“我也不喜歡吃麵包,我媽每次都烤焦”,奈何家裏的劉女士總喜歡烤麵包,還每次都烤焦,聲稱烤焦的麵包吃起來更香。
“你那還好,是現烤的,我天天吃我媽從超市帶回來的麵包,裏麵帶幹燥劑的那種。”
李忘星沒忍住笑了,竟然還有人比他更慘。
“我想看你抓的魚。”
“喏,在那邊。”
李忘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幾隻色彩斑斕的三頭魚在草地上活蹦亂跳。他麵露驚訝,“你竟然能抓到這種魚,它遊的可快了,我剛才就是追這魚才不小心滑了一跤摔進湖裏了。”
“以前從我未見過這種魚。”李忘星上前蹲下身子觀看,“它們可真美。”
“也好吃,這是我們那邊的特產。”白鴻跟隻小饞貓似的,露出垂涎的表情。
白鴻見李忘星撿起棍子已經開始翻他抓到的魚了,嘴裏說著,“你好厲害啊,徒手抓魚嗎?我見過狗狗下水抓魚,還沒見過人不靠工具下水逮魚的。”,接著他抬頭看白鴻,豎起大拇指,誇獎道:“你比狗狗厲害。”
“……謝謝。”
“你家大人呢?怎麼不在身邊。”白鴻問他,好奇一個小孩怎麼能在沒有大人的陪伴下待在危險的湖邊。
“我媽媽在家裏,我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往那邊走就是我家了。”李忘星朝家的方向指了指,一條路通向他家,走路幾分鍾就到了。
“離得不遠,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客?”李忘星對眼前的男孩有好感,內心忐忑地問道,害怕對方會拒絕。他沒什麼朋友,他想交白鴻這個朋友。
“不了,我怕回去晚了我媽要到處找我了。”
李忘星感到失落,悶悶不樂。小孩子的心思什麼都寫在臉上。白鴻見李忘星將頭轉向一邊看風景,一臉倔強的模樣,他被逗笑了,這小孩可真可愛。
“不開心?”
“沒有。”
“那我走了,拜拜。”白鴻正打算撿起地上的魚離開,卻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小朋友好像要哭了,眼角紅紅的。他看了下天色,還算早,猶豫了一下,於是跟李忘星說,“我不去你家坐客,但我可以和你在這聊會天。”
李忘星的心情如烏雲散開,高興了起來,抬起小臉,說出了不開心的緣由,“其實…今天我生日,沒有小朋友給我慶祝生日。”,這事說起來還挺丟臉的,哪個小孩人緣那麼差,竟然沒朋友。
“可是我認識了你。”李忘星抬頭看向白鴻,眼神中藏著小心翼翼。
白鴻一愣,沒想到這個小朋友是今天生日,微笑著對他說,“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沒什麼好送你的。”白鴻環顧了下四周,又摸了摸身上,接著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幾條魚身上,“既然這樣,那送你一條魚吧。”
“好。”
李忘星心想:這個哥哥送禮的禮還挺別致的,也不知道這魚帶回家能不能養的活。
接著他便看見白鴻走向那幾條魚,挑了一條最大的,手上一劃拉,那魚直接開膛剖腹當場死亡了。
“……”
該不會是想送給他帶回家煲魚湯吧?也不是不行,就是他家保姆請了長假,母親的手藝比較差。
白鴻將手伸進魚肚子裏掏了掏,從裏麵掏出一把內髒,用手指撚了撚,將不需要的內髒扔掉,手上出現一顆紅色的珠子。現在可以確定,魚湯也沒有了。
剛開始李忘星以為那珠子是魚血染的,後來發現不是。白鴻拿著珠子去湖邊洗了洗,洗幹淨後那珠子依然是紅的,晶瑩剔透,珠子大小跟一個彈珠差不多。
算了,過生日收個彈珠也不錯,李忘星從小就知道,小孩跟小孩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有的小孩家裏富,能買的起名牌貨,有的小孩家裏窮,隻能買的起地攤貨。你不能要求別人的家境跟你一樣,隻要真心誠意對他就行,他家裏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可以一起和好朋友分享。